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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一愣。 这眼里除了闭关就是闭关的铁疙瘩秦珅……居然在挑衅一个和自己差了几千岁的少年? 然而紫云天更意外的是,下一秒,秦珅居然无视仙姑铁令,毫无征兆地拔剑出手,一剑砍去,速度几乎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程度,自然也无法被紫云天阻止。 一眨眼的功夫,寄无忧浑身一僵,眼看着那柄寒光凌冽的剑锋离他愈来愈近…… “小心!” 楚九渊眼看着那剑居然是朝着他师父砍去的,震惊又愤怒,被铁链所缚的双手无法握剑相抗,情急之下只得借由巧力,挥起这一条条捆缚手腕的铁链,试图用它们抵挡秦珅即将刺来的沉重一击。 然而秦珅的剑锋终归没有向着寄无忧,而是向外一偏,在空中轻轻一划,又稳稳当当地回到了剑鞘之中。 “如果刚刚我不停手,你所想保护的人此刻早已被断喉斩首。” 斗笠所遮蔽的阴影之下,被微干的嘴唇所含住的草芥子轻轻挑起。 “夸下海口却没有相配的本事,不觉得可笑吗?” 寄无忧还以为这明晃晃的挑衅会激怒阿月,可少年却丝毫没有理睬秦珅,反而是看似大度地一笑,转身揽住了寄无忧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 若不是寄无忧反应快,即使后退了一步,否则真就要在人前与他抱了个满怀。 一声世风日下的感叹声过后,紫云天两手捂住眼,又分开两条缝偷看。 秦珅笑不出来,却也不回避,静静盯着寄无忧一推一拒,目光怅然。 寄无忧虽是不在意旁人眼光,却也明白这时不是这二人争风吃醋的时候。他抽身而出,发现紫云天那副邪笑的模样,脸上控制不住地泛上颜色。 紫云天用骨扇遮住口鼻,却遮不住眼缝里流出的笑意,他纤手一抬,指了指一旁已然站起的项逐天:“虽然我十分愿意多看一些,但……你们不如先解决了这个麻烦人物,再做这些也不迟。” 寄无忧由他的提点,才注意到原本倒在一边的项逐天居然已经站了起来,而他左臂上的可怖伤口虽然仍未愈合,却也停止流血,似有恢复之势。 从项逐天喉中跑出的声音略显沙哑:“你们若是再多黏几个时辰,我的功力还可恢复的更多一些!” 时间不能再拖,秦珅如果无法出手,那么他们二人将很难应付恢复功力的项逐天。 寄无忧摸出一张储物符,从其中拿出一捆缚仙绳,走向了悬崖边警惕后退的墨袍青年。 楚九渊眼中微动,站出来拦下他:“师父,还是由我去吧。” “不许让他来!”项逐天呲着牙,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换你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你们谁也别想找到那些弟子埋在哪儿!” “我要从这里抽身,不能再亏欠更多,还是我去吧。” 寄无忧握着缚仙绳的手紧了紧,径直走向崖边。 距离项逐天还有几步远,他停下来,抛出缚仙绳一端,看着这捆法宝自行展开,牢牢缚住了项逐天尚还完整的的右臂与上身。而他的左臂没了知觉,摇摇晃晃地耷拉在那里,看上去还有些可怜。 寄无忧想要将他捆下山,逼迫他供认罪行,乖乖伏法,项逐天却杵在崖边一动不动,任是寄无忧怎样拉扯缚仙绳都不见他移动半步。 项逐天双腿钉死在崖边的尘土之中,他带着血污的唇角恍若抽搐,向外扯出一抹怪异又瘆人的笑。 寄无忧皱起眉:“有什么好笑的?” 他下意识察觉有些不妙,刚想退后,转瞬间,项逐天原本应该知觉全无的溃烂左臂骤然扬起,墨色长袍卷带着冰冷崖壁上的一层风沙,飞身而起,笔直冲上,将寄无忧的脖颈牢牢勒进臂中。 项逐天锢住手中的人质,往身后的冰冷崖壁退了一大步,提起一枝枯枝,对向发怒而起的楚九渊。 “别过来!否则我就带着他跳下去,我们谁也别想活!” 寄无忧喉腔猛然泛上一股腥气,致命处被人操纵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挣脱控制。 然而项逐天似乎感受不到痛觉,任凭他怎样去拽这条伤至白骨的手臂,甚至自己都染了满手鲜血,都不见项逐天皱过一次眉。 “按我的计划来看,师弟早该是个死人了才对,也真是辛苦你活这么久了,不过……也只能让你走到这一步了。” 项逐天一步步缓慢后退,越来越接近脆弱而狭窄的悬崖边缘。 楚九渊气得蓝袍一扬,当即按住剑鞘,冲上去与之一决生死,却被一股力量扣住了手臂。 秦珅在他身侧低语:“别过去。” 楚九渊头也不回,反手拍开秦珅的手,铁链晃荡出声。 “我必须救他。” “既然要救他,为何不选择更保险的方法?”秦珅说着,双眼瞪向了楚九渊身后的一片林中黑影,“把那个喜欢偷看的人叫出来,我有办法帮你救他。” —— ———— 冰冷的山风呼啸而过,带起层层冷沙,吹进他宽袍中的每一丝角落,冷得他心底发凉,直想打颤。 寄无忧膝盖被吹得生疼发红,离地的双腿微微曲起,只能死死抓住自己脖颈前的手臂,勉强维持平衡。 项逐天全然不顾他的感受,隔着血红眼丝看向眼前一片群山绿水,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情和感受。 半晌,他才又开了口,缓缓地,幽幽地在寄无忧耳边吐出一句话。 “我听说,夺舍死人,比夺舍活人更加方便,你觉得呢?” 寄无忧直觉毛骨悚然,梗了梗,立刻又逞强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夺舍?项逐天,你别忘了,你刚刚才派人给我安了一身骂名,现在又要夺我的舍身,莫不是要继承我的这一身全新的骂名?” 项逐天轻哼笑出,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既然我有能力让你背一身骂名,自然也有能力洗清这一切,如今连问天楼的人都帮不了你,你还想做什么挣扎?” “他不需要挣扎。” 一句话突兀插.入,瞬间撞乱了项逐天那一脸轻蔑的笑意。 他猛然抬头,对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悬崖边,昔日的友人四目相对,各怀心事,不知多年以前,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可曾预想到今时今日的这番情景。 白长卿不同以往,他双目炯炯有神,一身白衣尽管沾染尘灰,依旧显得洁白笔挺,站如松柏。 项逐天布满阴霾的双眸忽然亮起,重回神智,却又慌张地向下躲闪起来。 “小白……你怎么在这儿?” 察觉到他的慌张,白长卿因山火而沾染烟尘的五官淡淡一笑:“逐天,我是来帮你的。” 作为人质的寄无忧微眯起眼。 如果是从前,他倒是会相信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