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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得拖延死期,把这个人给缓下来! 寄无忧向后努力一缩:“慢着慢着!师兄,你既然知道我必死在你的剑下,至少让我死个明白吧!” 项逐天抬眸笑了笑。 “你不必明白。” 寄无忧见转移话题不成,立刻又道:“你不是要掌门印吗?我转交给你,还附赠我体内的混元魔珠,如何?” 提到混元魔珠这四个字时,项逐天这才有了反应。 “你体内的混元魔珠,实在是宝物,上好的宝物!只要得此魔珠,别说仙鸣山派,就算是问天楼的人来了,我都能把他们眼珠子抠出来!” 皓月之下,项逐天的唇凑了过来,凤目鹰鼻,笑的愈发阴邪。 “我不怕你知道,毕竟这珠子和掌门印……终归会是我的。” 寄无忧一时哑声无言,刚想再开口,就被一道古怪的动静取代了。 这动静他此前从未听过一次,却又立刻听出了这是什么状况。 那是一只锋利无比的可怖黑爪,用他的五指刺穿血肉,敲打白骨的声响! 脖颈僵硬的惊人,寄无忧垂下眼,才发觉项逐天的魔手覆在自己胸前,五根指头牢牢嵌入了胸膛的血肉中。 第一百零九章 项逐天笑吟吟地凑的更近,将黑色的爪子抠的更深了一些。 “很疼?” 刺入胸膛的剧痛过分清晰,几乎能让他用身体描摹出抠入血肉的手指轮廓,剧痛一波波降临,每袭来一回,都足以将大脑中的神识心魂击的支离破碎。 好疼。 他几乎想要扯破喉咙地叫喊。 奈何项逐天这张笑脸太过欠揍,看得他两眼瞪直,咬咬牙,反倒是笑了出来。 他想说点什么,好让这人别再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刚一启唇开口,喉间便泛上一股腥热,侧头便咳出了一滩鲜血。 好在这爪子似乎没刺破心脏,保住了一丝意识。寄无忧咬牙按住项逐天的露在外头的手臂,想要将它从自己胸口拔出。 然而这只爪子力量大得可怕,他推了半天,居然连半毫都没推开。寄无忧猜测此时项逐天肯定在说些嘲笑他的话,可他耳边嗡嗡直响,两眼所及也愈来愈黑,竟是连话也说不出了。 寄无忧用力眨了眨眼,没能看清眼前的状况,却是模模糊糊,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孩子。 …… 那小孩子穿的破烂,怀里抱着一根大白萝卜,鬼鬼祟祟地扒着门边盯梢着四周的状况。 一个老修突然从小孩身后出现,受惊的小孩立刻护住萝卜,一口咬上了老修的手。 老修身边的弟子想出手打跑这个脏小孩,却被老修拦了下来。 他脱下自己的青衫,披到了小孩单薄瘦小的身子上。 小孩眨着眼看着老修,慢慢地松开了口。 他眼睛天生大大的,里头盈着水光,细细的眉毛却又时刻警惕地皱着,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好欺负。 老修蹲下来,慈祥微笑,牵着瘦骨嶙峋的孩子的手,渐渐远去。 …… 人死之前的走马灯,一幕幕化为浮光掠影,从他眼前走过。 寄无忧极力使自己不去看那些画面,看完走马灯,就该到了上路的时候了。 ……他真的,就这么死了? 走马灯中,另一张面孔出现在了他过往的生命中。 关于阿月的记忆渐渐涌了上来。 前世今生,初见的生涩疏远,相处过后的若即若离,还有…… 他发觉自己鼻中忽然酸酸的,同时又涩的人心里发苦。 寄无忧又一次寻回意识,被求生欲所吊起的知觉,让他再一次试图挣开项逐天的控制。 须臾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钳在他胸膛的力道真就抽离出来。寄无忧两膝脱了力,侧身一倒,却被另一股力道扶住了身子。 寄无忧背后忽然狠狠挨了一掌,被不由分说地渡入一掌强大而炙热的灵气,拍散了他眼前花花绿绿的走马灯,也拉回了他险些破碎飞散的魂魄。 他喃喃着想问这人是谁,却被那人强行制住了声道。 那人在他耳边沉声低语:“别说话,你灵力四散,必须先运功凝气,救回命脉才行。” 寄无忧听出了秦珅的声音,却觉得他有些奇怪,一时半会,才找到了这个奇怪的点。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那么慌张? 脑海中缓慢漂浮着这个问题,却始终得不到解答。 待到意识清醒后,疼痛的存在感也随之变强。寄无忧努力抬起眼皮,低头朝胸口看去,才发现那只嵌入他胸膛的魔手居然被生生截断,成了一只钩在他胸中的断肢。 他看着断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腐化,化为黑水染脏了他的袍子。 ……对了,项逐天呢! 他抬头朝前看去,大概是一下子动作过大,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晕厥感直往上冲。 一双有力的手揽过他,搂腰抱起,又像是他身上带电似的,快而轻地在古树边放下了他,丝毫不愿多碰一秒。 寄无忧坐在树下,抬眼便看见秦珅的背影,挡在了他与痛苦狰狞的项逐天之间。 他稍稍斜过眼。 自下而上去看,这才发现秦珅居然没有戴斗笠,干净束起的每一根发丝,都硬得丝丝分明,锐若利针。 项逐天双唇微启,像是见到什么不可置信的怪物一般。 “秦珅?为什么秦珅会……” 秦珅狠厉扫过一记眼刀,低沉放出两字:“退下。” 当今仙界,论地位,论名声,秦珅都是他们远远触及不到的人物。 他是人间笔墨所描绘的仙,三界口口相传的神话传说,与他直接有过接触的修士,多是早已坐化,驾鹤西去了。 项逐天狼狈藏起断手的伤口,却还是不甘后退。 “我们门派的内务事,居然兴师动众,需要你们问天楼的人出手?” 秦珅昂首俯视,眼光如狼,像是在审视一把微不足道的尘土。 “和问天楼无关,这是我的私事。” 似乎是被秦珅轻蔑的态度激到了要害,项逐天怒气上涌:“秦珅,你厉害归厉害,但我若是执意要战,你要保护的这个人,恐怕是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的。” “……退下。”秦珅阖过眼,轻哼一声,“问天楼十君子决不食言,我答应你,至少这一次,我不会将魔手一事与你的弟子们说出。” 项逐天喉中滚动,泄出些许怪声。 半晌,还是悻悻转身,为他让了道。 寄无忧静静盯着项逐天退步,离开,才终于放下了心。 “你……” 话说到一半,他两眼所及的景色骤然变化,双颊冷风呼啸吹过,冻得他难以睁开双眼。 漫长的几秒过后,有什么粗糙微热的触感覆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