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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回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不远处,高耸入云,孑然独立的楼阁。 那里住的人身份不一般。 近千年来,仙界唯一修成真仙的,便是这位问天楼楼主,仙姑不觉晓。 仙界,修为实力永远被尊为第一位,各派掌门见了她,无不心存敬畏。 只不过三分为敬,七分畏惧罢了。 寄无忧忽然被紫云天一把拉到角落。 紫衣女相的男子回过头,收起了平时娇滴滴羞答答的样子,极为警惕地瞥了眼桥边乖巧而站的少年。 很好,没在看这里。 紫云天立刻在暗中扯住他的袍子,脸上横竖写满了惊讶与不可思议:“你……寄无忧,你到底用了什么邪门办法?他不是早都死了吗!” 寄无忧心悸般地胸口一紧,斜过眼,语气平平地反问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扯了!你不都喊他阿月吗?别在这儿跟我装傻!” 紫云天极力压低的声音愈加急促。 “今天这大白天的,我可是看清楚了,他就是贤月吧,贤王和魔族女人的野种没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八章 关于仙鸣山派上一世的恩怨,仙界中人,对此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大多数人知道的,只是贤王与李怀恩掌门之位,争权夺利,用剑下肮脏的赤血,玷污高洁不可侵.犯的仙门。 少部分对此有所接触的人,还知道:手握人势的贤王之所以在掌门之位中失力落败,是因为暴露了与魔族妖女私通一事,足以致命的把柄。 一波掀起千层浪,李怀恩以此为由,大义灭亲,一步登顶,赢得掌门之位。 这以外的细枝末节,只有极少部分人参与其中的,才有所了解了。 ——贤王和那位魔族妖女不止私通,还曾留下过一个孩子。 那孩子单字一个月,尚在襁褓,才起了名字,便成了这场同门内斗的牺牲品,一个无人敢养的遗孤弃子。 仙魔混血,身怀真魔血脉的贤月,自打呱呱坠地那一天起,便注定会被卷入不幸的洪流。 一个正派修士与魔族妖女媾和而生的孩子,不论仙界魔界,哪一方都不会有人肯待见他。 贤月被送来送去,胡乱拉扯,勉强苟活到七八岁后,终于迎来了苦难人生的唯一一次转机。 远近闻名的仙姑不觉晓,指名道姓,要请贤月上山,与其他各位年少有为的修士一同参与问天楼的试炼。若是能借此离开仙鸣山派,进入问天楼修炼,倚靠这血脉之力,必将扶摇得志,前途无量…… 但不幸的洪流终于还是将他吞噬。 时过境迁,寄无忧还依稀能记起那一天的光景。 试炼的最后一天。 黄沙漫天,双目所及,皆是沙砾乱舞,一颗颗,涩红了干涸的眼角。 他忍下剧痛造成的耳鸣,颤抖地支撑起眼皮,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影子。 摇摇晃晃,像是被人抽离骨架,无力又柔软,却还在沙暴中苦苦支撑不倒下。 无情的黑色突刺像飓风般骤然袭来。 尖锐,贯穿,一次又一次。 没有任何成年修士能在那种袭击中活下来,更别提一个孩子。 楚九渊与那个孩子也许确实有相像之处,但——寄无忧是亲眼看着贤月死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阿月只是乳名,他才出生不久就被凡人捡去养着了,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况且贤月参加试炼时,早已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 “那先不说贤月,你又怎么搞的?一身魔味儿浓成这样,真不想在仙界混了?”紫云天嫌弃地拧起眉,在鼻前摆了摆手,像要挥去什么臭味似的。 寄无忧低下眸子,眼角余光无意义地瞥向一角。 “我什么时候在乎过他们?” 紫云天拉过他的掌心戳了戳,小声嘱咐说:“你见好就收,这小子就算不是贤月,那真魔血脉也不会是假的,别到时候被坑死了,哭都来不及。” 紫云天虽然是个腔调怪的断袖,但他的心思其实与仙界大多数常人无异。会在意他人的眼光,好面子,但也会关心人。 不比谁特别。 “……我尽量。” 寄无忧虽不赞同,也知他是出于心肠好。 紫云天欣慰地点点头,舒展开眉,转而笑呵呵地说:“不过这俊小子,修为悟性倒真是不错,才二十几岁就到大乘晚期,难怪你会舍不得。” 笑得人一阵恶寒。 “……什么意思?” “你别装蒜,还不就是那点双.修之事,非得人家说出来!”紫云天小声嗔怪,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在暗送些什么。 平凡道侣间的双.修之事再平常不过,共享修为,又可增进情谊,实乃两全之事。 寄无忧斜眼瞥了瞥这个满脑子只有那档事的紫云天,无奈地说不出话来。 算了,跟这人解释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说到这个,寄无忧一下想起什么,抬手作了个‘等等’的手势。 “我刚刚看薛晚尘也已经到大乘了,这么说,他灵脉不堵了?” 问天楼的那一次修炼中,少年修士们非死即伤,薛晚尘属于伤的那一类,灵脉受堵,功力大损,还以为他将来必会仙途不顺,没想到他如今不止登临十君子之位,修为竟还到了大乘晚期。 大乘晚期之后,便是渡劫天雷,虽说大部分修士都于此中道崩殂,但倘若挺过天雷—— 真仙境界,万人俯首。 紫云天眼神躲闪:“那个……早都治好了。” 寄无忧皱眉问:“你替他治的?” “哎,也就是靠双,双……” “那不叫双修,叫采补。” 前者犹犹豫豫地回答:“对是对,但也不能直接这么说……” 寄无忧鼻息间轻轻一叹,知道这事他管不动,更懒得管,但还是拍了拍这人低落的肩。 “你才是需要小心。” “我知道。”紫云天微妙地抿了抿唇,笑着转移了话题,向身后招呼道:“喂,小徒弟,快上这儿来吧,仙姑还在等你们呢。” 楚九渊正环抱双手,默默站在桥边,望着荷花池中一朵朵清艳肥盈的粉花出神。 闻声,清隽的侧颜带着眼神缓慢正过,掠过说话之人,冲寄无忧淡淡地笑。 “好。” 紫云天被寄无忧谈及痛处,话也少了许多,走在前头,默默领着他们到了问天楼顶。 这儿每一间房间都被下了移行阵,打开门,不知究竟通向何处。 “我还有事,就把你们送到这儿了。” 临走前,紫云天又转过身,盯着寄无忧道:“仙姑说只许你徒弟进去,你先在外头等着吧。” “好好好,谁要进去,你快走吧。” 紫云天极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