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带着盛裕岩去了我常吃的一家餐厅,菜刚上齐,我还没拿起筷子,手机就响了,我皱了皱眉头,掏出手机定睛一看,竟发现打来电话的是我的父亲。 我这手机最近是开了光?不是接到很少给我打电话的言落封的通话,就是接到从不和我联络的父亲的通话,也是真够神奇的。 我看了盛裕岩一眼,他坐得端正,我没动筷,他也没有动筷,我想了想,随后对他说:“你先吃。” “好的,主人。”他回道,随后拿起筷子把菜夹进碗里慢慢吃了起来。 我起身走出包厢,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接听了电话。 “父亲,我刚刚在吃饭。”我向父亲解释了一下 “嗯,”他说,“你什么时候回主宅一趟?”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提问也像是命令。 我在心中冷哼一声,嘴上却还是礼貌地说道:“抱歉,最近没有时间。” “在言落封那边混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别忘了你是沈家的继承人,不是言家的。”父亲说得很平淡,不像是训斥,只是口气带着不怒自威,还是让我心头一紧。 我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和父亲打太极,委婉道:“我还想再历练一段时间,我已经被认定是沈家的继承人,那么也不急于这么一时。” “嗯,听说你最近带回去一个人?”父亲应了,随后话锋一转,竟然转到了盛裕岩身上。 我沉默片刻,说:“不知道父亲说的是谁?”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哼,接着,父亲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知道玩物该怎么玩,什么时候玩,玩多久才好玩么?” 父亲的话绕得很,但我知道他是在敲打我,可能是我最近在家里待得时间太长了,让父亲的眼线注意到了盛裕岩,我皱紧眉头,抿了抿嘴唇,回答道:“我知道,父亲。” 父亲没再说什么,“嗯”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我长出一口气,直到手机屏幕暗下来了,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我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父亲从来不会介意我和谁在一起,为什么偏偏到了盛裕岩,他就直接和我打了电话?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可他能发现什么呢?盛裕岩的家庭我清清楚楚,和沈家没有半点瓜葛,更别说盛裕岩,也只和我父亲碰过一次面。 我左思右想都没能猜出父亲的用意,最后只能认为是父亲觉得我玩心太重,以前从没把玩物带回家过,现在却让一个男人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况且父亲是一个很讨厌变化的人,或许是我的这个变动让他觉得不耐了,才借机来敲打我一下。 收了手机,我回到包厢重新坐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有点凝重,盛裕岩放下筷子关心地对我问道:“怎么了?是工作上出事了么?” 我瞥了他一眼,笑了一声,说:“有人点醒了我,说玩物永远都是越新越漂亮越好玩,我觉得他说得挺对,我是该换个玩玩了,你说呢?” 盛裕岩的脸一下子就变了色,他忙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随后他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说:“主人,您……您可以收别的奴,但是不要丢下狗奴好么?” “我可以收别的奴?哦,我收奴还得要你说可不可以了?”我慢条斯理地吃起饭来,看也不看他一眼。 “对不起,狗奴知道错了,狗奴不是这个意思,主人想收多少个就收多少个,狗奴只是希望主人不要抛弃狗奴,让狗奴一直陪在主人身边就行。”他说着,就俯下身开始给我磕头,脸色惨白惨白的,身子都在发抖。 我放下筷子,垂眸看向他,“你就这么怕我把你丢了?” “怕!”盛裕岩抬起头仰望着我,随后他的声音又弱了下去,“我只怕主人不要我。” “行了,逗你玩的,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做条好狗,别耍小心思,你就能做条家犬。”我挥了挥手,让他坐回去继续吃。 吃完晚饭回到家后,我也没心思去搞盛裕岩,洗好澡让他在床尾舔了一小时的脚后,便叫他回去睡觉了。 盛裕岩是硬着走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发情的状态,我知道他今晚是睡不了好觉了,但我就是喜欢这么整他,看着他堕落在欲望中,那种旁观者与施暴者的滋味,很令人畅快。 当时的盛裕岩,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我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盛裕岩准时给我做叫醒服务,我睁开眼睛,收回脚下床往浴室里走去。 “早饭做好了?”我问。 盛裕岩跟在我身后,回道:“做好了,主人,行李也已经帮您收拾好了。” 我点点头,洗漱完后换了套休闲的衣服,下了楼走到餐桌前坐下,随后对盛裕岩说:“上来吃。” “是,主人。”他赶忙起身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在我动筷后才开始吃起东西。 吃完早饭准备出门的时候,盛裕岩突然说:“主人,能不能给狗奴一个标记?” 我正在换鞋,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向他,冷笑一声,说:“你想要我就给?我成什么了?” 盛裕岩明显紧张了起来,说:“不是的,主人,只是要出门,狗奴有点不安……”他说着,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我,露出的一截脖颈白皙而又纤细。 我冷眼看着他,知道他是在给我暗示,我笑了一下,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惊喜,还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向我靠近,我扬手重重地给了他一个巴掌,他偏过头,好像是愣住了,许久没有转过来,我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我。 他的左脸上红了一片,不消片刻就浮现出明显的一个五指印,红肿不堪,没个一时半会儿是淡不下去的,我满意地点点头,说:“就这样。” “谢……谢谢主人。”他大概也反应过来,知道这是我给他的临时标记,呼吸随即急促了起来,看向我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有一片星光在里面散开了。 出了门,我之前叫来的司机已经在等了,见到我向我点了点头,随后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我们勉强在十点之前赶到昭盒路,下了车就看到顾渝靠在路边停着的一辆房车边抽着烟,左顾右盼后终于发现了我,向我挥了挥手。 我带着盛裕岩走过去,他的视线一下就落在了盛裕岩的身上,随后拍了下我的肩膀,冲盛裕岩吹了声口哨,他揶揄地说:“可以啊兄弟,这么靓的小美人儿现在才带出来。” 我没回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拿出一根放在嘴里,正要找打火机,旁边的盛裕岩忽然放下行李,护着火机给我送来了火。 烟被点燃,飘出浓郁的烟草味,我吸了一口,吐出后就看到顾渝一直盯着盛裕岩看,我用手肘顶了一下顾渝的大臂,他反应过来,看向我,笑了笑,说:“你也真下得去手。” 他说的应该是盛裕岩脸上的巴掌印,我勾了勾嘴角,说:“他自己要的,”我看向盛裕岩,问他,“对么?” “是的,主人,是我自己想要的。” 大概是因为在外人面前,所以他没有用“狗奴”这个自称,但我也确实不想让别人听到他这么叫自己,我看了他一会儿,他好像是不好意思了,微红着脸向我笑了一下。 “靠,你们要不要这样,我还在场呢!”顾渝捂住了眼睛,又张开手指缝看着我们,随后他气冲冲地放下手,转身敲了敲车门,不过一会儿,车门被拉了开来,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长得挺好看的,乍一看差不多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 年轻男人下了车,抱住了顾渝的手臂,随后冲我们打了招呼:“你们好,我叫严浔。” 顾渝朝我扬了扬下巴,“新情儿,怎么样?” “还行。”我说。 叫严浔的男人并不在意我和顾渝对他的品头论足,抱着顾渝的手臂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随后对顾渝甜腻腻地说:“你说去抽烟,我在里面差点睡着了。” 顾渝自然地转头摸着他的脸,低头亲了他一下,“乖,困的话再进去睡会儿。” “不睡了,我想陪你。”严浔说。 我早已习惯顾渝和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腻歪地调情,抖了抖烟灰看向盛裕岩,却发现他露出了有些嫌弃的表情,好像是被顾渝他们的相处方式给恶心到了。 我轻笑了一下,随后对顾渝问道:“言落封呢?” 顾渝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过十分了,他说:“可能路上有事?你给他打个电话呗。” 我点点头,言落封一直是个守时的人,迟到十多分钟不像是他的作风,我拿出手机,给言落封打了过去。 大约十几秒后,电话接通了,但很奇怪,电话那头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刚想开口,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怒骂,好像是言落封的声音,我愣了一下,随后抬头对顾渝他们做了个“嘘”的动作。 电话里传来了争吵声—— “你把车停下,我要回去。” “我们已经快到了。” “我说了要带上凛凛,你他妈给我下药?” “你不听话。” 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响起言落封震惊又焦急的声音:“言落随!你疯了!” 听声音,好像是要打起来了。 “对!我是疯了!那把我变成疯子的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挑了挑眉毛,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有吵架的声音。”顾渝八卦地凑了过来,对着我挤眉弄眼。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说:“等言落封来了,你可以直接问他。” “你……”顾渝说不出话,“你想让我死啊?” 我笑了笑,“人不作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