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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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爪子 在朱利安认识的众多朋友里,并没有谁的身分是不可告人的。而若是那些沙龙的私交,则不可能致电到领事馆里来。他边走边思索,还是猜不出这是何人。 「午安,我是冯.鄂图。」提起电话筒,朱利安礼貌的应道。 话筒里先是一阵沉默,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就隐晦的响起。 「朱利安,是我。」 「武?」朱利安的蓝眸睁大。 「嗯……是我。」 「怎麽回事?」万没想到子吟竟会致电给自己,朱利安心里暗暗惊喜,却又感到疑惑:「你直接报上名字就可以了,我的下属都认识你。」 「抱歉,因为我不能让人知道我联系你了。」子吟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怕隔墙有耳。 「为甚麽?」朱利安听着他的语气,就猜想是有甚麽事发生了,「你在哪里?」 子吟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反道:「我知道洋医院一般只接收洋人,但若有你在背後安排,就能进去了,对吗?」 朱利安目光微动,语调就显得巧妙而保留:「这要看甚麽样的病人,要治的是甚麽?武,我可不能随便承诺啊﹗」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下去,朱利安等了又等,只感到武遇到的困境,也许比他想像的严峻:「武,你要帮谁治病?若不告诉我,我如何能帮助你呢?」 「……」 朱利安耐心的沉默着,从话语间,他能听出武的焦躁和煎熬,然而他就不急不忙地等,因为武还没有信任他。 然而要致电一名不信任的人寻求帮助,可见武已是无计可施了。 「是我弟弟。」良久,子吟终於启口,声音却是压得很低,「他的头受了重创,现在人不太清醒。」 「武子良?」朱利安神色一凝,「他不是被三白……?」 「他没有死,我回邳县时遇上他了。」子吟便道:「可他现在认不得人,我也没法一直留下……」 一瞬间,朱利安已是把一切理明白了,他眨了眨眼,脸上就绽出了淡淡的笑意:「是在邳县吗?我马上让人来接你。」 「不,我不能露面。邳县四处都是白家的士兵,我身边也有护卫。」子吟便说:「你能接走子良吗?」 蓝瞳里闪过了诧异,可朱利安还是笑着道:「行,我会小心不让白他们发现。」 子吟默然良久,「我知道这是不合理的情求,你和他们……甚至是更好的朋友。但除了你,我想不到谁还有那样的能力……」 「不要紧,武,我很乐意。」朱利安便垂下金色眼睫,他如何能不答应武的请求?在听着那旁徨的、无计可施的哀求:「我喜欢你啊,你也是明知如此,才找我帮忙的吧?」 「是的……」子吟抿紧着唇,「谢谢你……」 「真是坦率得让我难过。」朱利安笑意漾得更开,「你越来越坏,还学会利用男人了。」 子吟一时默然无语,因为他很清楚,朱利安说的都是实话。 在这段短短的通话里,朱利安与子吟约定,两天後差人接走武子良,把他送进上海的洋医院就医,正就是子吟戒毒时,靠着他打点进的医院。 「不用担心。」朱利安说:「我会让你弟弟受到最好的治疗。」这份保证,确实就让子吟悬着的心放下。 子吟挂上电话,感觉犹是不踏实,从找到子良以後,他就独自烦恼着要如何安顿好弟弟。朱利安爽快的态度,就有如背在身上的大石,突然被另一人分担过去了。他既感激,却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就是把朱利安拉进浑水里,成了共犯。 可朱利安却是乐意成为共犯的,在离开华夏以前,他终於和武有了独特的连系。 当夜,子吟便前往旅馆,给梨子传达这消息。 「去上海?」小姑娘呆愣当场,并没想到分别的时刻来得这麽早,而且要去的城市竟是那繁华无比的大都会。 「这是一个大决定,所以……梨子,我不强逼你。」子吟正色地看着她,说:「你与子良有缘,假若你愿意,往後就待在他身边,不必再过乞讨的生活。只要照料着他,我能保证往後你甚麽都不会缺。」 然而梨子怏怏的看着子吟,「大哥哥不去……」 「我不能。」子吟苦笑道:「但……在上海会有人照顾你们的,是我的朋友。」 梨子暗暗绞紧衣摆,心里生起一阵酸涩。是大哥哥把她从那群孩子里解救出来,也是他给自己新的衣服、饱足的食物,她多想用一辈子报答大哥哥。 但是大哥哥不要她,只要她伴在哥哥身边。梨子突然觉得自己和哥哥一样,都被大哥哥抛弃、送人了。 「大哥哥……」梨子鼻子一酸,说:「你要来看我们……」 子吟看着梨子,目光微动,从小姑娘的黑眼瞳里便滴出一串串的泪珠。他抬起手,就为梨子揩去了泪水。 「我无法保证。」 这坦诚的回答,却是让梨子更伤心了,她看着大哥哥,眼里充满了难分难舍的依赖。 「不要哭。」子吟一边安慰她,一边却是不禁想——幸好子良记不得自己了,他们的分别,就不会有那麽多的痛。 子吟哄着小姑娘歇息去了,便走进弟弟的房间里。他坐在床边,与对方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平静地看着。 「子良。」子吟轻轻唤道:「大哥来了。」 武子良还是用防备的目光看待子吟,然而,那敌意倒不如头一天般强烈,因为梨子和子吟再没有抢他夹子的举动。 可不管是喂药,还是更换伤口的白布带,都是武子良所不喜欢的,一旦弄的他不舒服便要反抗。 而当子吟提着药壶靠近,武子良已是不悦的龇牙。 子吟沉默地扭开壶盖,抬头喝下一大口,就凑到弟弟面前,把他下巴掐住,唇贴着唇的喂进去。 「啊﹗……呜唔……唔﹗」 这骤然的偷袭,弄得武子良哇哇大叫,子吟为免受伤,在药汁喂进去後便飞快的退开。 「呜……唔、呼……」 即便是新鲜出炉的包子,武子良犹要再三哄劝才肯吃下。这苦涩的药汁,他自是不能忍受了。武子良委屈又生气的瞪着子吟,这个人每次凑近,他就被逼着喝下那苦苦的东西——难受极了﹗ 「子良、听话。」面对着弟弟怨愤的神情,子吟就平静地为他刷着嘴巴:「你得喝药才会好。」 「唔……呼……」武子良却是别过头去,像小孩儿一样闹着憋扭。 更换头上的白布带时,两人自又是一番折腾。子良一旦感到痛,便以为子吟要伤害他,奋身的挣扎、扭动。然而子吟却是毫不退让,执着的要把弟弟的伤口包紮好。 侍候好一切後,子吟便到浴室泡了湿布巾,为弟弟擦净身体。这倒是把对方弄得舒服了,泣热的布巾贴上,武子良便眯起了眼,先前的不快又全掀过了。 子吟告诉自己,子良现在不是疯,也不是傻,他只是活回过去。小时候他就是那样照料弟弟的,再辛苦也不嫌。 待子良得到洋医生的医治,一切必定能回复如初。 「子良。」子吟就坐在床边,端正的看着弟弟,「我们又要分别了。」 武子良也定定地看着子吟。 「对不住……我总是一次一次的抛下你。」子吟抿紧了唇,就对弟弟说着心里的话:「但是,你头上的伤需要治疗……不去上海不行,朱利安会安排你进洋医院。」 他想子良早已忘记朱利安是谁,毕竟他连自己也认不得了,可子吟还是想对弟弟一句句的细说,因为他不知道甚麽时候才能再见子良,或者,一辈子都不见了。 「子良,大哥爱你。」子吟便抬手摸着子良的脸,笑得寂寥:「你怎麽把这都忘了?」 他为了自己,坏事做尽,又不惜命,这般铭心刻骨的过去,怎麽可能忘了呢? 这必定就是报应。 子吟从未想过与子良相爱,十年前入赘,他就选择了一条远离弟弟的道路。尽管子良再激烈的求爱,他一直拒绝、远离对方,因为他从没打算与子良过一辈子。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他相许一生的对象并不是弟弟。即使如今子良奇迹的活着,也并没有改变过子吟的想法。 子吟眼里泛着泪光,明知道子良是不明白的,他还是由衷地说:「讨个姑娘,好好过日子,大哥不管甚麽时候,只求你的安好。」 子吟珍惜地看着子良,把弟弟的脸容烙在心底,他不敢动,免得激起子良的反应,谁想到倒是对方越靠越见,直至把唇贴到他的眼角处。 「子良?」子吟就显得诧异又困惑。 武子良舔了一下,便就马上後退了,他收回舌头,不住的咂摸着嘴里的滋味。原来他是好奇子吟的眼泪,就探出舌头把那点泪珠舔了。 子吟却是因此胸口一紧,他凑上前去,把子良的唇深深吻着,舌尖勾引着子良的反应。 这次的靠近,并没带着苦涩的药汁,武子良一怔,刚想抗议,可舌尖与舌尖相碰的悸动,却是让他感到新奇。 子吟身上的味道,也是他熟悉而喜欢的。 「嗯……」 武子良的舌随着哥哥的带领缠在一起,翻搅着口腔每一处,可他不会呼吸,在快要窒息时,就在子吟肩上狠狠一攥。 「唔﹗」 子吟移开了唇,看见自己臂上的红痕,子良的指甲久未修剪,梨子就是因此被挠成了花脸。「等你睡了,我要把你的爪子全剪掉。」子吟说着,却是动作温柔地给弟弟掖好被子,「晚安,子良。」 武子良看着覆在身上的被子,胸口又给贴实的捂了两下,这就像是个仪式——告诉他能安心睡觉去。 武子良就把手放到胸口,把子吟的紧紧攥住,双目渐渐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