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往事
“找我干什么？找回去后，我们不也是见不着面。”陆钟看着窗外，思绪却飘到远方。 “她是担心你在外面过不好。陆钟，你妈妈有她的难处，你……” “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我也知道她不容易。”陆钟看着秦岭，“所以让一切保持现状就好了，我们都按照各自的生活轨迹去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你这句话，是在株她的心啊！”秦玲眉头紧皱，她自己也是一个母亲，如果自己儿子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估计要伤心死了。 但是想想陆钟的情况，秦玲又闭嘴了，她没有立场发表言论。 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你们毕竟是母子，你在我这里的消息，我会告诉你妈妈。” 陆钟想说些什么，秦玲便抢先开口，“不要再想着离开了，苏婉婷疯了一样的找人，对楼下那位叶家少爷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 “签合同吧。”秦玲将手上的租房合同交递到陆钟面前，带着点长辈的命令。 陆钟看了很久，还是将合同接过来，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房子没有押金，租金也少得可怜，但是违约金却很多，上面红字加粗，写着，叶舒和陆钟两人要在这里住够两年，否则就算违约。 他混社会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这么赶着来送钱的，有一种走关系的暗爽。 叹了口气，陆钟接过笔，刷刷刷的在合同上签了字，一份递给秦玲，一份自己收着。 等秦玲走后，陆钟站在窗边发呆，愣了一阵，看看楼下正在玩水的叶舒，又看看手里的合同，有些茫然，又有些怅惘。 情感上的贫瘠让他不停的流浪，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再次被感情牵绊，陆钟有些不习惯。 他没见过自己的亲人，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和一对老夫妻生活，那对夫妻对他很好，可是再好，他们也不是他父母，因为私下里，那对老夫妻总是将他称呼为少爷。 小孩子嘛，总是有一段时间非常粘着爸妈的，特别是没有爸妈的孩子，在和别的小孩玩耍的时候，总是会被问他为什么没有爸妈，他便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爸妈。 每当陆钟问老夫妻为什么不能喊他们爸妈的时候，那对夫妻都会拿出他妈妈的照片，跟他说他妈妈的事，还说他妈妈一有空都会过来偷偷过来看他，只是他睡着了而已。 陆钟早熟，也很懂事，很快的，他就不再问这个问题了，也没问他们为什么只说他妈妈，没说他爸爸，因为他不想让疼爱他的老夫妻为难。 不过陆钟却将他妈妈的照片偷偷收起来，偶然间接触了电脑后，陆钟发现自己对电脑非常熟悉，很容易便上手了。 那段时间，他对电脑十分着迷，还让老夫妻帮他买了一台电脑放在家里，废寝忘食的研究，还去图书馆借了好多书来看。 等他对电脑熟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陆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电脑查找他妈妈的下落。 其实也不难找，大数据时代，每个人在网上多多少少还是留有一些痕迹的，通过大数据追踪，陆钟很快确定了地址。 他满心欢喜，在暑假的时候，谎称自己要去参加夏令营，收拾好包袱，就踏上了寻母之路。 那时候陆钟才十岁，不过他靠着基因优势，发育又好，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大不少，他一个人出门，也没人怀疑什么，很轻松便搭上了汽车。 花了三天的时间问路转车，历尽艰辛，陆钟终于找到他妈，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陆钟非常激动，他感觉自己有一堆话想和她说。 他想说自己有多想她，想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跟他见面，想问她他爸爸是什么样的人。 可他还没开口就先哭了，女人也在哭，母子两紧紧拥抱着，崩溃大哭，在那天，陆钟得到了来自母亲的第一个拥抱。 后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他妈妈在抱着他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将他打晕，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回程的路上。 老夫妻等他醒后，责怪他偷跑，那是陆钟第一次老夫妻被骂，也是最后一次。 他们的车被撞了，他活了下来，老夫妻却死了，他们用身体护着他，当场死亡。 浑浑噩噩的处理完老夫妻的后事，陆钟谁都不见，他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不知道要干什么。 消息散开后，很多人都过来找陆钟，有学校的老师同学，有他妈妈派来的人，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陌生人，可陆钟谁都不想见，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他背着背包逃跑了，离开自己生活的城市，远离他母亲生活的城市，一个人走走停停，开始流浪。 从那时候起，陆钟就没有再上学了，不过他没有停止学习，他从老夫妻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后，便空虚得厉害。 为了不让自己那么寂寞，他每走到一个地方，便在一个地方学习一些技能。 有时候是武术，有时候是绘画，有时候是书法，甚至雕刻理发化妆什么的他也学，因为陆钟脑子聪明，动手能力也强，有时候他会同时学好几个内容。 反正每个地方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特色，也有在某些方面非常厉害的民间高手，陆钟在走街串巷间碰到了他感兴趣的，就会学上一阵子。 他很孤独，学习的时候心里才稍微有些满足，学完之后他就开始空虚了，那个时候，他会背着背包，继续流浪。 由于他积极学习，加上他精通电脑技术，十四岁的时候，陆钟尝试着开始通过电脑赚钱。 一开始只是赚些小钱，勉强能维持生活，不过陆钟好歹也不用像以前一样，需要一边学习一边当学徒，或者打工。 维持了好长一段赚小钱的日子，陆钟有些腻味，他开始寻找原因，后来他发现之所以才赚那么点钱，是因为自己脑子里储备的知识跟不上时代，他一直在用几年前学的电脑知识。 于是，陆钟便开始了自己的‘走读生’生涯，把外貌打理得稍微体面些，去各个着名大学蹭课，蹭图书馆，蹭教学资源，各种蹭。 那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他每天埋头学习，像一块海绵，迅速吸收各种专业知识，这些知识点也是很有难度的，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完毕。 当他的知识储备到一定程度后，他开始手上的项目就开始赚钱了。 看着银行卡上不断上涨的数字，陆钟的经济越来越充裕，互联网相关的各种知识他也学得差不多了，陆钟又开始陷入精神空虚。 他将自己手上的项目转让给一个公司，他们出人帮忙维护程序，他只拿分红，卖项目的钱他也迅速花掉了，买了顶尖的电脑设备，还订制了专门装电脑的行李箱。 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够，陆钟又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就这样一边学习一边流浪，他从来没有安定下来的想法，直到在A市短暂停留的几天，他遇到叶舒。 叶舒的出现，跟随着性欲一起，让他的世界变得鲜活起来，同时，他也很恐慌，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他就是害怕。 陆钟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传来了秦玲的说话声，“咳咳，那个，刚刚我发出声音了，只是你听不见。” 秦玲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陆钟觉得奇怪，正要问，随即他的脸也红了，刚刚他想得太入神，跨间的二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抬头了，裤子被撑起来一个大包，十分有存在感。 “……” “你今年多大来着？”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秦玲先开口了。 “十七岁。”四舍五入，也算十七了吧。 “哦哦。”十七岁，可不就是血气方刚，见到个洞就想插的年纪。 秦玲见陆钟的眼睛一直盯着隔壁院子里的草坪看，那一片没有一个女生，顿时头皮都麻了。 虽然她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不放心，隐晦的提醒道：“小乐是我儿子，我和你妈妈情同姐妹，这么说来的话，你们两还算是兄弟呢，而且他年纪还小，现在更重要的……” “不是他。”原本还十分镇定的陆钟瞬间面红耳赤，连耳根都红透了，带着被戳破的羞耻朝秦玲低吼。 “哦哦哦，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诶唷你看我。”秦玲笑着，觉得陆钟终于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逗一逗，于是秦玲便低声道：“难不成是旁边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儿？” 陆钟：“……” “不是！我又不是变态。”陆钟低吼，心里想着他其实还挺变态的，不然怎么会看着看着，老二就自己起来了。 不过陆钟不会主动承认就是了，等了一会儿，他又扭扭捏捏的说：“我……我和叶舒这么明显的情侣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旁边突然没声了，陆钟绷着脸，眼珠子往旁边瞟，见秦玲站在旁边，眼珠子一直盯着他瞧，又闹了个大红脸，“你……你看我干嘛？” “哈哈哈哈……”秦玲捂着嘴笑了一通，笑得陆钟又要恼羞成怒了才停下，伸手掐着陆钟的脸往旁边扯，“这才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孩该露出的表情嘛！” “还情侣头，啧啧，怎么着，定下来啦？”秦玲笑了一阵，压低声音小声问。 陆钟偷瞄了秦玲一眼，嘴角偷偷翘起，点了点头。 “啧，可以啊小子，比你爸爸当年……”那两个敏感的字眼让陆钟瞬间竖起耳朵，可是秦玲突然不说话了。 陆钟用询问的眼神看她，秦玲只是叹了口气，拍拍陆钟的肩膀，“你爸妈当年，开窍得比你晚一点，不然啊，你现在还能再大个两岁。” “好啦，你妈妈那边的事你一时难以介怀也不要紧，以后你都会知道的，在你秦姨这边住的这段日子，你就怎么开心怎么来，不用跟你姨客气。”秦玲又捏了捏陆钟的脸，笑了几声，才踩着高跟鞋走了。 揉揉被掐疼的脸，听着秦玲的高跟鞋声嗒嗒嗒的走远，陆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想得有多入迷，他又看了眼楼下，啧，叶舒身上的衣服都湿光了！ 舔舔嘴角，陆钟把手里的合同揣兜里，大步往楼下走，已经湿透了的妙曼身体，他怎么能放过。 至于害怕不害怕什么的，吃到嘴里的肉，他是不会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