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情》1:眼睛睁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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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佑一身寒气地进屋,就被满屋飘香的火锅味儿捕获了。 天太冷了,他们工地要赶在这场雪之前把活儿干完,然后今年就准备停工了,他跟着其他工友一天接了新盖的楼里十几户的地热,他泥猴子似的,弄得满身满脸的土,累得快要直不起腰来,但一接电话听室友说今晚吃火锅,他就恨不得再借两条腿往家跑,一下班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跑出了工地。 但是车不好坐,半路堵车,还是回来晚了。 进屋的时候正好方明赫把电磁炉和已经烧开了的锅搬进了客厅的茶几上,麻辣鲜香的味道往脸上一扑,程佑眼疾手快地就趁着室友回身的瞬间用还沾着机械油的手偷了一块切好的午餐肉。 “欸!”他行动带风,方明赫察觉到的同时就拍了下他的爪子,“洗手去!” 程佑非常坚强地在室友的阻拦下把猎物送进了嘴里,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把方明赫还剩了少半包的牛油火锅底料拎了出来,“我都放里行吗?” 方明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反正次次第二天唱菊花残的不是我。” 程佑嗜辣如命,但身体不配合,每次吃完第二天都要拉肚子,然而挡不住嘴馋,挺方明赫提醒也不在意,嘿嘿地笑了两声,把剩下的底料都倒了进去。 出租屋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小区,一室一厨一卫,连客厅都没有,屋里就一张双人床和一个旧沙发,程佑和方明赫这俩人但凡手里谁手里有点钱都不能忍受跟个大男人同床共枕,可惜俩人都穷得叮当响,这萍水相逢的合租室友被迫睡了“大床房”,一起分摊着一个月一千二的房租,除开最开始心照不宣的别扭,到了现在彼此倒是处得挺好,他们三五不时地一起出门吃个饭打个球,附带还偶尔刷个电影登个山,俩人虽然都换不起好房子,但工资维持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是足够的。 日子久了,这破旧的老房子就真有了家的味道,而最开始尴尬别扭的合租室友,也就成了临时组队的家人。 程佑贪嘴,方明赫拿他没办法,怕他再不洗手地偷吃个什么,干脆站在床边看着没两步远的茶几上的各种涮菜,指了指身后同样没两步远的洗手间,“洗澡去,我还有菜没收拾完,你洗完出来正好能吃上。” “好嘞!”程佑答应一声,这才把身上工地统一发的厚棉服脱下来挂在了门后的衣架上。 锅底沸腾,让人垂涎的味道更浓厚了,火锅的热气把老式窗户蒙上了一层水汽,程佑换衣服的时候手贱的在玻璃均匀的水雾上画了个笑脸,末了把衣服扔进脏衣篓里,赤裸着上身走进了浴室。 入了冬,他夏天被晒得衣服里外泾渭分明的肤色恢复过来,衣服一脱整个人都白花花的一片,加上天天在单位干力气活儿,无论是手臂、脊背还是腰腹的肌肉线条都非常紧致,淡青色的血管和青筋在过分细致的皮肤上撑出微微的凸起,廉价的腰带扎着那把细腰,腰窝很深,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方明赫定定地看着程佑赤裸上身的背影,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程佑大咧咧地进了浴室,方明赫站起来,恨铁不成钢似的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在心里恶狠狠地骂自己,“你他妈真是疯了!” 方明赫喜欢程佑,不是一见钟情的那种,是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日积月累逐渐堆起来的喜欢,但他不敢让程佑察觉一星半点,毕竟俩人还睡在一个床上,他把万一被程佑知道了,那人宁可明天就去睡桥洞也要搬出去。 暗恋本来就痛苦,更痛苦的是他还暗恋了一个性取向正常的同性。 方明赫看着沙发背景墙上贴着的几张他和程佑一起登山那次拍的照片,痛苦地掐了掐太阳穴,听着浴室的水声想起来,再一次压下了不该有的心思,进了厨房。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好切完了一个大土豆,同时手机的屏幕亮起,是外卖已送达的提示。 他外卖了两盒肉片,小哥送来的时间刚好。 “稍等!”他应了一声,顺路把土豆和冬瓜都端到桌子上,跑过去开了门。 ——接着额头就被一只冰冷的枪口顶住了。 几个来者不善的男人鱼贯而入,随后进来的那个男人穿着过膝的黑色羊绒大衣,里面是整肃的西装三件套,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里格格不入地拎着一个外卖的袋子,笑吟吟地进了屋,四周打量了一眼,把那外卖放在了茶几上,似乎颇为得趣地轻声说了一句:“您的外卖已送达。” “……”方明赫被手枪顶着头不敢吭声,脸都吓白了,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屋里倏然安静下去,只剩下了从浴室里穿出的洗澡声。 浴室的门是一半木头一半毛玻璃的那种颇有年代感的油漆门,里外都能看见模糊的光影,程佑本来在冲头发上的泡沫,等洗发水冲干净了,他一睁眼,就隐约觉得外面好像多站了什么人。 “小方?”他对环境的感知力向来敏感,当即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手已经把花洒关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几乎都发生在了那一瞬间—— 原本不敢轻举妄动的方明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不顾脑袋上的伤口,拼死撞开挡在身前的保镖,一个箭步扑到浴室门口,后背抵着老木门,在门窗一起不堪重负的轰然一声响动里,他用自己挡在了浴室门前,几乎是破音了的一声断喝,“锁上门,别出来!!” ……大概也就是这么几秒的变故。 几年之后,方明赫被保镖一枪托砸在了头上,顶着流血的额角,在不断的挣扎和豁出去的大喊救命中,被两个保镖拖到了一边,堵住了嘴。 浴室里,程佑的手抖得捏不住门闩。 简修城有趣地看着这点即兴表演似的小节目,皮鞋在陈旧褪色的地板上踩出让人心慌的节律声响,他回身走到浴室门口,隔着毛玻璃,看里面模糊的人影,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缱绻的意味,听在程佑耳朵里,却如同魔音,几乎转瞬就将那些被他深深埋藏的记忆从脑海深处凶狠地拽了出来—— “阿佑,别来可好?” 他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放在了门的玻璃上,仿佛要触摸门上透过来的那个影子,而浴室里,影子的主人却不堪重负一般猛地倒退。 程佑装上了身后放洗漱杂物的架子,洗发水沐浴露牙刷牙膏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无端惊人心惊的噪音里,竭力压抑着恐慌喘息的青年听见了门外的男人施施然地,似是无奈的责备了一句:“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 ……一年半的逃亡以失败告终,而男人给他的总结是仿佛根本没有时间和距离感的一句数落,毛手毛脚。 程佑曾经的毛手毛脚体现在伺候不好简修城上面,他为此受了数不清的磋磨,好不容易终于自由了,然而命运只是转了个弯,在他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又把他打回了原形。 洗手间的门没锁,然而简修城却没推门。 可即便如此,程佑也知道自己已经躲无可躲了,他也没法按曾经预想过无数次的可能跟着简修城鱼死网破,因为方明赫还在他们手里。 那个人刚刚是豁出性命想保护他的…… 他慢慢地深吸口气,咬着嘴唇强迫着自己,重新走到门口,迟疑着抬起手,指尖隔着玻璃,颤抖地贴在了简修城的手指上,“……” 他张了张嘴,试了好几次,才终于讲那个恍如隔世的称呼从记忆里逼了出来,涩然又难堪地喊了一声:“……主人。” 门外的简修城笑起来,“阿佑这么乖,知道要回家,自己把澡都洗好了。” 他说不出话来,男人也不需要他表达什么,只是隔着一道形同虚设的门,漫声吩咐,“但你知道我不喜欢敷衍,既然洗了,就里外都洗干净,我的规矩,阿佑应该忘不了吧?” 浴室里热气蒸腾,程佑却连血都冷了。 他没再说话,片刻后,浴室里的水声却重新响了起来。 方明赫听了个全程,惊得瞪圆了眼睛,然而嘴被严严实实地堵着,勉强挣扎也只能发出那么一两个没用的模糊音节。 火锅的水沸腾得厉害,牛油锅底被熬煮久了,热辣香气更加香醇浓烈,简修城摘掉了手套,看了看那张双人床和墙上两人登山时勾肩搭背的照片,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那一桌子的火锅涮菜,目光始终淡淡的,一丝情绪也看不出来。 程佑很慢,他也不催,半晌后,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挑眉凉薄地笑了一声,微微倾身,拿起筷子,在兀自沸腾的火锅里下了几个鱼丸。 本来就五十平不到的屋子,除去洗澡的程佑,六个成年男人挤在一起,几乎已经把房间占满了,然而简修城的身边是真空地带,没人敢去打扰他。 自程佑从程家逃出来的那天起,他就没再给自己灌过肠。 但如同简修城所说,男人的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如今后面已经对这种行为异常排斥,他还是一丝不苟地把自己灌到了直到完全排出清水为止。 他擦干净了身上的水,头发没吹,连拖鞋也没再穿,赤裸地从浴室里出来,站在半开的门后面,他却下不了决心把这一步迈出去。 他不怕被简修城的手下看到,毕竟他们早就不止一次地见过自己各式各样的裸体了,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明赫…… ——朝夕相处的室友竟然是个从主家逃出来的性奴,还是专门伺候男人的那种……那这快一年的“同床”时间里,他究竟对我起过多少龌龊的心思? 他怕方明赫这么想他。 因为害怕,所以哪怕是那一点单纯的“我心悦你”,他也妥帖地藏着,害怕被小方看出来一丝一毫。 可谁知藏到如今,竟被他看见了更不堪的自己。 踌躇不前的困境里,简修城轻而易举地替他下了决定,“都不是第一次见,你在害羞什么?” 简修城的这个“都”让程佑感到害怕,他自然知道,这句话其实只特指了一个人,就是方明赫。 简修城对自己玩具与别人有染的事情零容忍,对他的独占欲更是大得可怕,曾经无心无意,尽量回避与陌人生多做交流的他都能动辄得咎,更遑论如今他还跟方明赫真正意义上的同居了这么久。 他怕连累小方,咬咬牙,把心一横,就这么强压下恐惧,逼着自己从门后走了出去。 方明赫含糊的挣扎声倏地停了,他不敢看任何人,赤脚在地板上踩出了水印,走到简修城脚边,沉默地低头跪了下去…… 一年多的放飞自我,下体的毛发已经重新长成了森林,简修城不甚满意地看着他疏于管教的地方,交叠的腿略略抬起,脚就碾了上去。 简修城下车的时候外面已经在飘小雪了,清雪粘在鞋底又沾了泥,被屋内的暖气一烘,湿淋淋的泥泞就全蹭到了程佑瓷白的身上。 从下体,到小腹,再到胸口。 刚洗完澡的人头发上还在滴水,身上就已经如同一块擦鞋布一样被弄脏了。 跟泥泞的水迹一起落在他身上的,还有鞋底沙石碾在身上留下的红痕。 比印象中一年半以前更加紧实有力量的身体重新留下了自己制造的痕迹,简修城用鞋尖碾弄着程佑的乳头,看着他暗自隐忍却不敢躲闪的样子,心中恨不得撕碎他和方明赫的暴虐才略略被平息下去。 “日子过得不错,”男人金贵地交叠着双手放在膝头,踢了踢他的肚子,“我以前居然都不知道,阿佑原来喜欢吃辣的,倒是我这个做主人的不称职。” “……”何止是辣的,程佑喜欢一切重口味的正餐和垃圾食品,只是做了简修城的奴隶之后,因为奴隶的饮食必须清淡,所以他被迫把口腹之欲给戒了。 麓州废除奴隶制的脚步一直停滞不前,因为特殊社会情况的关系,近二十几年来奉行的政策一直是不再审核批准新的奴隶身份,但已经为奴的个人和家族,其身份地位和权利归属,都维持原样不做更改。 麓州的统治者希望以这样的过渡方式,让奴隶制在社会的进程中慢慢代谢掉。 只是苦了那些没能赶上这些政策好时候的人。 程佑出生在这个政策开始实施的半年前。 他的父母都是奴隶,所以以政策实行为分水岭划分的话,他自然也是。 可是只差了半年。 只要再晚半年,他就可以摆脱奴隶的身份,做个生活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人了。 他的父母不甘心,费劲千辛万苦,偷偷将他出生的事情隐瞒了半年,在政策实施之后,才去给他上了户口。 所谓父母之爱子,那段时间里,想了这种办法的奴隶父母并不是只有一两个。 也正因如此,在后来奴隶锐减而供不应求的日子里,灰色地带又催生出了一种新的职业——奴隶猎人。 他们专门寻找那些在政策实行之前的漏网之鱼,剥开猎物的伪装,让这些本该是奴隶却偷了自由的人,重新回到属于他们的身份里。 麓州对于伪造出生年月日修改身份的奴隶总是格外严厉,一旦被发现,他们将失去一切,父母如果还活着,也将被严厉惩罚,而他们会被注销掉所有身份信息,只留下一张奴隶的身契,带着那张轻薄的纸,被推上拍卖台。 程佑曾经是个在业内初绽头角的建筑设计师,他是在麓州建筑设计新人奖的领奖台上被奴隶猎人带走的。 而后的不长时间里,他被简修城从拍卖台上带回了家。 他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居然是父母伪造的,而当命运天翻地覆,朝夕之间从云端掉下被碾成了泥,他唯一庆幸的居然是幸亏父母早逝,不用为了他再受那些他耳不忍闻的可怕惩罚。 可简修城到底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人。 他习惯了自由,习惯了平等,而简修城是个不折不扣的纳粹,从自由人到奴隶,他就仿佛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被敲碎了重组过一样,吃尽了苦头,才终于接受了现实。 但是接受也不等于认命,他不认命,所以一年半之前,他打伤了简修城的两个保镖,跑了出来。 他本来应该不停的跑的,谁知道离开了麓州,却因为方明赫,而在没有奴隶制的蒙利亚州这里麻木大意地久居了下来。 他实在没想到,简修城的手居然伸到了这里。 他开始后悔自己恋爱脑,可是想起刚才生死之交替他挡住门的小方,又觉得这一切也都值得,只是可惜连累了他。 为了尽量避免简修城疯狗似的往方明赫身上咬,他只能更听话…… 所以当简修城让他把锅里的丸子吃了的时候,他别无选择。 用脚趾想也知道男人是想让他用哪里“吃”,他说了一声“是”,咬着舌尖,跪在茶几前,颤抖地握着筷子,将锅里裹着一层红彤彤热油的鱼丸都夹了出来。 有大有小,一共五个。 他始终没敢去看小方,可方明赫的挣扎和呜咽声又起,他知道,那是一直暗恋着的人再阻拦他。 可他没得选。 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间不够,他按照简修城的意思,转过半个身子,左边朝着简修城,右边朝着方明赫,跪趴了下去。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存在视线遮挡,都能清楚看见他动作的角度。 但简修城还是不满意。 他摆着程佑朝向沙发里面的头,森森地笑着对程佑说:“阿佑的脸这么好看,躲起来干什么?” 程佑没办法,只好对抗着他的踩踏,转过脸,面向方明赫。 简修城的脚把他的脸踩得变形,白皙的脸颊一片通红,声音却冷了下去,是森冷的命令语气,“眼睛睁开,看着他。” 程佑睁眼,就这么看着方明赫,将五颗热辣灼烫的鱼丸都塞进了自己刚刚清洗干净的后穴。 他看着小方赤红的眼睛,一点不落地感受他心疼的目光,痛苦又羞愧,难堪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可事实确实,他除了咬牙忍着甬道同时被热烫和麻辣刺激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痛苦地落下泪来,上方的主人终于大发慈悲地挪开了脚。 “起来吧,”简修城说着,自己也站了起来,脱下了外套,罩在了他身上,“回去了。” ……语气就好像是他带程佑出来度了个假。 程佑心如死水,忍着后穴里传来的极度不适站起身,识趣地将简修城的大衣穿上,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好,赤着脚低着头跟在了简修城的身边。 他后穴里面烧灼滚烫,火锅牛油却在穴口凝固,他股间黏腻不已,以至于现在闻着满屋子的火锅味道甚至有点恶心。 越过方明赫往门外走的时候,他有了一点奢望的期盼,他不敢求,知道此刻他多说一句都会适得其反,只盼着男人能看在他还算听话的份儿上,放过小方。 可是简修城还是在临出门之前停住了脚步,想起什么似的,玩味儿地回头看了已经狼狈不已的方明赫一眼,挑眉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就跟着一起走吧。” “主人……”程佑故意都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却也只敢说一句,“他不是奴隶……” “想什么呢?”简修城用手套轻佻地抽了抽程佑已经红了一片了脸,菲薄地笑笑,“只是请方先生一起回去做个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