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我吗
直到晚上八点多赵合德才收到林惊堂的消息，很简短的两个字：到了。 赵合德盯着这两个字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手捞过窝在他旁边舔毛的吱吱，点开摄像头拍了一张发给林惊堂。 “吱吱今天很乖。” 林惊堂刚刚洗完澡，疲惫坐在床上点开照片放大看吱吱。因为是一张自拍，所以还能看见赵合德不小心拍进去的小半个下巴。他莫名笑了笑回道：“它一点都不想我。” “因为我告诉它你过几天就回来了，我们要一起乖乖的等你回来。” 林惊堂看着这句话疲倦的眉眼舒展开来，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最后说：“今天好累，还要清行李，先不说了。” “好，晚安。” 林惊堂关上手机开始蹲在地上清行李，没叠几件衣服就有人敲他的房门。 “进。”林惊堂看到林家杭小心把房门推开，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林惊堂放下手里的衣服，连声音都不自觉柔和起来，“怎么啦？” 林家杭走进来带上门，坐到林惊堂身边说：“爸爸妈妈要我来帮你清行李。” 林惊堂看了眼行李箱，想了想说：“那你帮我把衣服挂衣柜里吧。” “好。” 林家杭长大了许多，不像从前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缠着林惊堂在他身边闹。 林惊堂主动问他：“要上高中了吧？” “六月份就中考了。” 林惊堂点点头，“怎么样？紧张吗？” “不紧张。” 林惊堂有些惊讶望着他，“这么自信？” 林家杭大大咧咧笑着说：“大不了以后去北京找你。”他坐回林惊堂身边像小孩儿似的撒娇道：“哥，你不会不管我的吧。” 林惊堂笑骂道：“滚，我可不养你。”说着拿起一件衬衣扔到林家杭身上：“挂衣服去。” 林家杭拿起衣服嘟嘟囔囔着拿起衣架，“不养我我就在你家门口哭。”然后起身挂到衣柜里。 林家杭看着林家杭健壮不少的背影无奈笑着摇摇头。 第二天林惊堂才彻底明白为什么邓韵非要他早点回家。林惊堂才刚起床她就拉着林惊堂去菜场买菜，见到熟人就说：“这我儿子，林惊堂。” “哟！知道知道，大设计师嘛，网上见过的！” 林惊堂不好意思拽拽邓韵的衣角，小声说：“妈，别说了。” 邓韵跟那人告别，边走边跟林惊堂说：“阿堂，你这次得奖我和你爸都特别开心。其实倒不是开心你出人头地怎么样，是开心你终于可以在北京有了自己立足的资本。你从小到大我和你爸都没管过你什么，其实说起来我们都挺愧疚的，等我们想为你做点什么的时候也已经帮不上忙了。所以，”邓韵捏了捏林惊堂的手，“看到你过得好，我们真的很开心。” 林惊堂怔了许久，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睛都有些红了，他憋出一个不算灿烂的笑，回牵住邓韵，认真说：“妈，谢谢你们。” 接下来的几天邓韵不是带林惊堂出去晃悠就是跟亲戚朋友打视频电话让林惊堂跟他们打招呼。最后林惊堂实在受不了了，找借口说要买年货拉着林家杭出去了。 从超市回来的时候林惊堂去了趟银行准备从卡里取点现金，当他看到卡里余额的时候他愣了愣，他想得到李良构应该大方，但没想到这么大方，奖金几乎是年终奖的三倍。 除夕那晚，一家人围在饭桌边吃饭聊天看春晚，温馨又热闹。林家杭十分自觉的站起来给父母拜年要压岁钱，然后又转向林惊堂笑嘻嘻说：“哥，新年快乐，祝你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万事如意，遇到的都是善解人意的好甲方！” 林惊堂笑起来，从口袋里拿出红包给林家杭。林家杭接过红包的那一瞬间眼睛就亮了，兴奋望着林惊堂。 “省着点花。” 林家杭重重点头，“嗯！” 林惊堂又拿出那两个红包给林立山和邓韵，“爸妈，这些年辛苦了。祝你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一餐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林家杭接下洗碗收拾东西的工作在厨房忙碌，林惊堂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回消息，时不时瞟一眼电视。 窗外突然爆起绚丽的色彩，照亮整片夜空，一颗颗烟火在最高处炸开，无数个光点接连闪烁，然后从高空落下，拖出一根一根如同深海水母的触须似的光痕。市区里已经禁止放烟花了，但每次过年都还是会有人偷偷放。 林惊堂走到阳台上看烟花，身后的电视机里忽然响起热闹的欢呼声和祝福声，紧接着下一秒手机就有电话进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接听。 “惊堂，新年快乐。希望你永远开心，永远平安。我爱你。” 一阵风吹来，吹动林惊堂的刘海，他垂下头微微勾起嘴角轻声说：“新年快乐，你也一样。” 赵合德那边传来几声猫咪的叫声，他顿了顿问林惊堂，“你想看看吱吱吗？” “想。” “那我给你打视频好不好？” 林惊堂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父母和林家杭说：“好。等一会儿我回房间了再打。” “好。” 林惊堂回到房间，想了想落了锁。五分钟后视频电话打过来，林惊堂躺在床上接通。 林惊堂房间光线很暗，再加上视频电话会压缩画质，林惊堂的脸在昏暗的屏幕里显得格外柔和又动人。这样的林惊堂让赵合德看入了迷，呆呆盯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惊堂看到赵合德一脸呆滞用手在屏幕面前晃了晃，“网不好吗？” 赵合德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有没有。”然后捞起吱吱把摄像头对着它的脸，像哄小孩儿似的对吱吱说：“是不是想惊堂了呀，惊堂不在我们都不开心了是不是。惊堂快回来吧，我想你啦。” 话音没落吱吱就奶声奶气叫了几声，然后从赵合德怀里挣脱跳到地上跑了。 “诶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然后他看着林惊堂委屈地说：“吱吱不喜欢我，老不让我抱。” 林惊堂低低笑起来，把头枕在手臂上说：“肯定因为你老不跟他玩。” 赵合德看到林惊堂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他换了个话题说：“你年夜饭吃的什么？” “吃了好多，牛肉汤，糖醋鱼，凉拌粉丝，口水鸡，饺子。还有好多。你呢？” “我吃了番茄炒鸡蛋，炝生菜，白灼虾，还有一碗面。” “让别人送的？” “我自己做的。”赵合德走向厨房翻转镜头，“我还没吃完。” 林惊堂惊讶，“看起来挺不错的嘛。好吃吗？” 赵合德目光有些躲闪，尴尬道：“还得练练。不过番茄炒蛋还行，等你回来我做给你吃。” 林惊堂笑道：“好。” 赵合德看着林惊堂的笑颜，整颗心都软了，他柔声说：“我好想你。” “我知道。” 赵合德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问：“那你想我吗？” 林惊堂抿抿唇，沉默了许久才小声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