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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 薛殊十五六岁开始宠幸嫔妃,但这十几年的记录统共加起来就六页纸,其中有两页都是在皇后那过的。他两三个月甚至半年不踏入后宫都是常事,正是因为这个,周太妃才可以为所欲为。 从敬事房记录可以看出,薛殊有了儿子之后,繁殖压力减轻,几乎不再挤时间去后宫了,但是如果有人找他自荐枕席,他也来者不拒。皇后不时会来,后来周太妃也去嫖了他几次。 神奇的是,周太妃每留宿两三次,必能怀上龙种。且她“体质孱弱”,两个公主都是早产。 哦嚯。 一首送给薛殊。 我原本还抱着一点周太妃其实是好人的幻想,现在彻底破灭了。 走在回景和宫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复杂。 赵太妃和霍太妃听见薛殊的死讯,一滴假装的眼泪都掉不出来,周太妃更是处心积虑地联合外人杀了他。他的孩子,有未出世就被害死的,有死在襁褓之中的,他唯一爱过的人最终离他而去,他最信任的陪伴他长大的妃子为别人生了两个女儿,无时无刻不想他死。 他坐拥万里江山,身边却是孤寂。 回到景和宫,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抬眼忽见天边无垠的晚霞。 我对着那霞光愣了很久,轻轻哼起那天薛殊吹给我听的曲子。团儿叹气道:“小姐,你还年轻,何必‘恨晚’。” “恨晚?” “这首歌的名字。” “唱给我听听吧。” 团儿依言唱道: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 别你登长道,转更添烦恼。楼外朱楼独倚阑,满目围芳草…… 小姐,你怎么哭了?” 我抬手摸向湿润的脸颊。 是啊。奇怪,我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请人作曲唱了出来w ☆、反诱 两边都有了些调查结果之后,我和小皇帝聚在一起开会。 后宫这里,关于周太妃的狼人身份,我把自己的推测讲给了小皇帝。除了两个小公主的事。 一来这毕竟是我的猜测,我只是肉眼看着两个公主不像薛殊,但我又不是DNA检测仪,周太妃体质特殊早产两次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二来,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她们不该为上一辈的过错付出代价。 前朝那边,朝廷众臣要小皇帝尽快为薛殊发丧,陆丞相拟了一堆谥号呈上来。还有一件事,恭亲王挥兵北上了,朝廷泾渭分明地分为主战派和主和派。 叛乱都能出现主和派,真是见了鬼了。 主和派有勋亲王和冯将军,他们的主张是,既然太上皇死了,那恭亲王的确是上届嫡长子,他想争夺一些话语权也没有问题,应该跟他讲和,让他来做摄政王。毕竟小皇帝年龄尚小,资历尚浅,前阵子又搞得富人叫苦连天,失去很多民意,正好用请恭亲王摄政这件事平息民怨。 这是看小皇帝爹不在了,想把他往权力外围挤呢。恭亲王太软了,谁都能上去揉捏一把,让他来当摄政王,等到把小皇帝架空之后,收拾他岂是难事。到时候,皇帝的宝座还不容易得么? 户部案时勋亲王被小皇帝敲打了一通,剪除不少羽翼,又看见了靖王的下场,如今果然起了歪念头。此次靖王反叛背后的人想必就是他。 他此次动念固然有薛殊撩拨的因素,但说他是被逼上梁山,我是不信的。他又是让儿子求娶我,又是和冯将军联姻,几乎把野心摆到台面上来了。 他们在外头暗中拉拢势力,良贵人就在内宫充当耳目。她的消息灵通,在小皇帝身边也有耳目,任何事情的进展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并且,她通过许美人拉拢了许将军,完美地逃过了内司的监察。 如今,薛殊已死,他们要收网了。 或许在听到恭亲王谋反的时候,他们就想好了要拿他当傀儡一用。如今薛殊死了,这位二皇叔算是又落到了他们手里。薛殊让他反,他就得反,勋亲王让他北上,他也得北上。 当然,小皇帝毕竟不是当年处处受制的薛殊,他在朝中也有自己的势力。李将军防守京城不力,不知道被人参了多少本,都被他压下了,他算是他的心腹近臣,如今,他和新任皇宫禁军总提领钱将军以及太师等人是主战派的领军人物。 朝中的斗争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暂未可知。 我们交换完消息,面对面沉默了。 “你认为父皇真的……”他问我道。 “周太妃下手,他防不住。” 小皇帝显得很疲惫。我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安慰的话。 我说:“我告诉良贵人我怀疑是周太妃下的手了,过几天我就跟她说我有了线索。” “嗯?” “我要她死。” 周太妃现在已经是官方盖章的死人了,我想她的同伙不会介意再杀她一次灭口吧。 小皇帝沉默了片刻,说:“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朕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我的身子痊愈得很快,快得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其实想想我还是很幸运的。哪个运动员不想拥有二十五岁的经验,又有十八岁的体魄呢? 良贵人还是殷勤地来找我。我告诉她,我找到了周太妃的犯罪证据,认为她还在逃,打算自己查一查,如果能把她揪出来,也是大功一件。 良贵人这个卧底虽然当得很成功,但毕竟年轻,这些天见我对她这么坦诚,就放下了警惕,弯弯绕绕地鼓励我自己偷查周太妃,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 我常去霍太妃那里串门,安慰两个闷闷不乐的公主。过了十几日,太虚观整理得差不多了,小皇帝在火灾后第一次带我去那里祈福,公主们也跟着去祭奠在那里逝世的母妃。 我告诉良贵人,两个公主突然丧父丧母,实在很可怜,我应当尽量满足她们。祈福大典前一天,我要偷偷带她们溜出太虚观,去吃她们钟爱的陈记小酥。 这陈记小酥的确是两个小公主很想念的点心。东安说她母亲待字闺中的时候很喜欢吃这东西,太皇太后知道了,便经常让使女去采买。宫里只有太皇太后和皇后级别的人有可直接去宫外随意采购的使女,自她仙去后,就没人再去买这东西给她们吃过。 这次,我到了太虚观后,便和两个姑娘戴上帷帽,换了衣裳,直奔陈记而去。 陈记不在市中心,而是位于一条颇为僻静的街上。这家饭店属于高端餐厅,有点私人会所的意思。去之前,我自然请人去关照过,让它歇业一天,免得有人冲撞了两位金枝玉叶。 我们三人下了马车,早有人在门口迎接。我们不摘帷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