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学生的占有欲
“是啊，他旁边那个是谁哟，这单子也忒大了点吧。”另一个人道。 一高一矮两个男生光着上半身从淋浴间方向出来，两人咬着耳朵窃窃私语，眼神在极力克制，但仍时不时飘向路雁洲他们这边。 侵略的视线将二人悄悄打量，路雁洲早就护住老师，将苏律雅掩在自己的怀里，但底下一丝不挂的双腿还是吸引了两位的注意。 苏律雅的头发本来就有些长，此刻又是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垂在肩头，顺滑地贴在两颊，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身子又被路雁洲护犊子似的掩在怀里，倒也看不出是男是女。再加上他四肢修长，肤质柔嫩细腻，光裸的腿上汗毛也很细致，连皮肤都泛着柔和的白光，看着只以为是个身量颇高的女人。 配一米九五的路雁洲倒也合适。 两人暧昧姿势，特别是底下那四条腿，相互间隔，交叉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苏律雅牛奶色的皮肤和路雁洲的小麦色相互映衬，像是钢琴的黑白键，让人恨不得凑上前弹奏一曲。 实在是勾人，又引人遐想。二人眼睛都看直了，互相对视一眼，都吞了吞口水。 同样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路雁洲怎么猜不到那样下流的目光背后藏着怎样龌鹾的心思。 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对于他们的眼神十分不爽，但这是公共场合，对方也没有明目张胆，路雁洲倒不好说什么，只是脸臭臭的，扯过浴巾将苏律雅拦腰包裹住。 不远处的两位大胆了一些，暧昧地笑起来，末了其中高个的男孩嚼着口香糖，还吹了一声口哨，“真够辣的。” 另一个矮个男孩目光更放肆一些。 路雁洲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眼神陡然伶俐，冲着二位冷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穿衣服啊？” 高个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面对柜子拿东西，倒是矮个男孩半点吃不了亏，伸长了脖子呛道：“哟，敢做还不敢让人看啊。上课时间带马子来这种地方，果然是体育优等生有特权啊，路雁洲？” 小个子阴阳怪气地道出他的名字，路雁洲眉头微蹙，“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堂堂跳高小王子嘛，谁不认识呢。” 小个子耸了耸肩膀，探究的眼神越过路雁洲，落在苏律雅的香肩上，“至于后面这位嘛，这副打扮就够带劲儿的，不会是哪个拉拉队的小美女吧？” 小个子显然还想套他们的话，路雁洲可不会上他的当，光是听到他语气里的轻慢就觉得老师受到了侮辱。路雁洲本想教训他们几句，苏律雅在底下捏了捏他的手，摇了摇头，安抚道：“算了，等他们离开。” 路雁洲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他拍着老师的背，手掌摸上他的脊梁骨时，发现老师背部都湿透了，不由轻声道：“老师，你没事吧？” 苏律雅“嘘”了一声，用眼神示意路雁洲。刚开始他还有些紧张，拼命缩紧了身子躲在路雁洲怀里，整个脊背都僵直了，沁出汗珠。随后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认出他，只当他们是普通的情侣调侃一下，打打嘴炮而已，他也就放松下来，不想节外生枝。 嘉德校风开放，对于学生间的恋情不做约束，甚至有家长还鼓励自家孩子在熟悉的圈层里谈恋爱，美其名曰科学早恋，提前预定人生伙伴。至少大家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免得将来走入社会被猪给拱了。 但是嘉德也有一些红线是不能碰的。 路雁洲或许不以为然，但苏律雅为人师表，心里再清楚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他是学生，自己是老师，他们之间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两人也不是没眼色的，磨磨蹭蹭地穿半天衣服，倒也不敢闹出什么别的动静，也就磨磨唧唧地走了。 只是两个人似乎受到的刺激都不小，临走前高个男孩还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来看苏律雅，矮个男孩忍不住嗤笑，“别看了，你看得到，又吃不到……” “你还敢说我，你就没看吗？”高个子不服地撇了撇嘴。 “我是看了啊，就那腿，你看到没，我简直当场我就硬了……”矮个子面不改色地承认。 “是啦，比我昨晚看到的片子里还要正哦。”高个子美滋滋地回味起来。 “你这小处男，也就只能看看片子了。”矮个子奚落高个子。 高个子被踩到痛点，简直要跳起来，“处男怎么了，你不是哦！你全家都是处男！”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渐行渐远，路雁洲简直气急败坏，在他们身后怒喝：“快滚吧，三八！” 苏律雅在路雁洲怀里极力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等到更衣室又复归安静时，他才抬起头，眼角挂着两行泪珠，眼里都是笑意。 “老师很开心吗？”路雁洲松开他，拼命擦拭苏律雅露出白嫩的大腿肉，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他的表情像吞下一只苍蝇那么恶心。 “小处男。”苏律雅的皮肤被擦红了一片，皱了皱眉，握住路雁洲的手腕，“你弄疼我了。” 路雁洲停下动作，深呼吸几次，竭力克制着才将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老师，对不起。” “没事。”苏律雅笑了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很高兴。” “……？”路雁洲困惑地看着老师，忽然转念一想，有些吃味了，“老师肯定很得意吧，平白无故就让两个路人为你争风吃醋。你就不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吗？还是你……” 还是你也盼着更多人知道你的秘密，好让他们为你神魂颠倒。路雁洲心下忍不住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老师，光是想到其他人要来跟他抢老师，他就躁动不安。 苏律雅从学生颓丧的脸色也看出一些端倪，宽慰道：“不是，我高兴的是，你第一时间选择保护我，而不是推开我。” “我当然会保护老师。”路雁洲信誓旦旦，眉梢微扬，“老师，你是我的。” 说着，有力的双臂环住苏律雅的腰身，占有欲十足的将他圈住。苏律雅被勒得轻咳一声，抬起头来，定定看着路雁洲，“记住你的话。” 这样的姿势将他的锁骨线条完全展露出来，他的锁骨很好看，上面依稀有些红痕，犹如雪地里将开未开的红梅。 路雁洲盯着那些自己留下的痕迹，又硬了。这回他自己都有些难为情了，稍稍分开两人的距离。 苏律雅也是一惊，触碰到学生眼里的光芒，肩膀都抖了一抖。幸好他尚且保持理智，故意板起脸，自己跳出他的怀抱，“走啦，小处男。再不走天都黑了。” “很快就不是了。”路雁洲这才注意到老师的称呼，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胯间，意有所指，“老师真的觉得我小吗？小处男说的是老师自己吧。” “你胆儿肥了啊你，敢嘲笑我。” 苏律雅虽然气不过，也知道这事儿上自己跟他还真是没得比，就从柜子里拿出西裤准备穿上，“滚出去等着。” “遵命。”路雁洲听话的应了一声，往外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眼睛黏在他身上。 他穿衣服的动作也很快。再见到苏律雅出现在他面前时，便是一副衣冠楚楚模样。虽然是西裤配运动服，衣服下摆塞进裤子，被他打理得盘亮条顺，整整齐齐，风格介于休闲和正式之间，还有一股青春的气息。 看到他这幅样子，路雁洲又忍不住凑在他耳边调戏：“谁能想到老师里面是真空的呢？要是磨到老师的小骚逼，学生可是会心疼的。” 苏律雅耳根子红得快滴血了，两颊气鼓鼓的，面上却还是做出一副强势的样子，“滚你丫的，皮给我绷紧一点，小心我抽你。” 路过走廊的垃圾桶时，苏律雅顺手就把手里拎着的一个袋子扔进垃圾桶，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一点看不出那里面装了价值上万的衬衫和领带，不过被奶茶弄脏了一点而已。 跟在他身后的路雁洲愣了一下，默默捡了起来。 苏律雅不解：“你干嘛……”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老师吧。”路雁洲挑了挑眉，“老师，你干嘛。衣服是好的。” “脏了，扔掉。”苏律雅一脸理所当然，说着就要去抢路雁洲手里的袋子。 路雁洲偏了一下身体，让苏律雅扑了个空，嘴上调侃道：“听说老师是富二代，看来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这领带老师只寄了一次吧，不要的话，送给我。” 苏律雅脸烧起来，他不太喜欢别人谈论他的家庭，“给你就给你，废话那么多。” “谢谢老师。”路雁洲掂了掂手里的袋子，还有点美滋滋的。 苏律雅看他一脸满足，笑了笑，“我说，你该不会是要在闲鱼上转卖吧？上次的西装你都还没还给我呢。” 路雁洲啼笑皆非，想到那件西装也有些脸红，“老师衣服那么多，每天都不重样，还少一件西服吗？” 这话倒是取悦了苏律雅，“你怎么知道我每天都不重样，观察得很仔细嘛。” 路雁洲一阵脸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也不肯落了下风，“彼此彼此。某人可是第一天进学校就注意到我不会系领带了哦。” 苏律雅：…… 两人你来我往的耍嘴皮子，终于走出了体育馆。路雁洲本不是话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碰上老师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路雁洲几次想去拉苏律雅的手，不过苏律雅都有意避开了，“你回去上课吧，我回家一趟。” 少年脸上难掩失落的神色，苏律雅也假装没有看到。 “乖，认真上课。”苏律雅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对待普通的学生一样，礼貌关心，客气叮嘱，“呃，以后，还是尽量不要逃课。” 苏律雅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没看到学生眼里的委屈。 他以为路雁洲会听他的话，苏律雅的车从车库开出来的时候，却看到路雁洲等在那里，横在道路中间，拦住他的去路，“老师，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