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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来。这丹丸乃是花了许多力气炼制而成,是万休子日常所服,至于效用 么…… 万休子往那女子脸上也摸了一把,才将那枚不大的丹丸取了出来,放入口中服下。 姜雪宁看着,隐约觉察出这二人的关系来,看得一阵恶寒。 万休子服食丹丸后面色稍稍红润了些,只拿手点过那妙龄女子的胸口,脖颈,最后掐着下颌,抬起她脸来打量,又重看向姜雪宁,似乎在比较着什么。 那女子酸得很:“奴不好看么?” 万休子原先还 好好的,这一句话之后却不知怎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竟然掐着那女子的下颌狠狠往后一推,冷诮道:“你也配同她比?” 那女子委屈得掉眼泪。 万休子似乎要发作,但瞧着她这可怜样,又轻轻伸手拍了拍她脸颊,像是对待个玩物,倏忽间却恢复成先前那种平淡的口吻,道:“度钧破了例,看得上她,自然比你要好许多。” 那女子咬紧了嘴唇,却一瞬间看向姜雪宁,似乎不敢相信,甚至出现了几分比先前更强烈的妒色。 就是周遭那些教众,也都忽然有些嘈杂的声音。四面的目光好像忽然都落到了姜雪宁身上。 有惊奇,有探寻,有不可思议。 姜雪宁整个人都有点不大好,倒不是没见过世面,被这点小场面吓住,而是觉得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与先前不一样了,好像是在打量什么从未见过的人一样。 仔细一听,隐约有人说“度钧先生居然也找人修炼了”“这女人好大本事”…… 他们话里提及的“度钧”…… 这名字姜雪宁有印象。当初通州一役,张遮便是假借“度钧山人”的名义混入天教!如今,万休子竟然说,是度钧看上了她? 她心电急转之下,面上未免有些色变。 万休子将这看在眼中。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发白的眼珠慢慢转了一圈:“你还不知道度钧身份?” 姜雪宁心头一跳。 若没万休子这一句,她自不明白。 然而多了这一句,脑海中一道灵光劈作电光,几乎炸得她浑身一阵战栗,心里于是浮出了那说出去只怕也没人敢信的答案―― 谢居安! 万休子咂摸咂摸,似觉兴味,又将那妙龄少女扯来,上搓下揉,腹间发硬,神情却好像不为所动,只是在提起“度钧”二字时,便渐渐想起这二十余年的事来。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说话时却有点喟叹之感:“一晃许多年,本以为替天行善,却没想引狼入室,养虎为患。贫道倒也不是耐不住气性,只是如今身子虽还进补得当,夜能御女,调和阴阳以为修炼之道,可到底年光易去,寿数有尽,再不举事只怕空为姓谢的做嫁衣裳。没想到,上苍有好生之德,竟然助我,偏要他为女色所误,露出这样大的破绽!贫道岂有不笑纳之理?” 姜雪宁隐约听出点意思了:原来抓她,是为了对付谢居安。 那妙龄少女在万休子手底下哼哼唧唧地叫唤。 万休子对她却只像对件物品似的,虽玩弄,却无半分垂悯之意,看了只叫人毛骨悚然。 他甚至还笑了一声。只道:“我天教乃是道教正统,当淡欲求。只是不沾s席之事算不得修炼,得是男阳女阴调和,身与意分,身交融、意守中,不乱其性,方为‘得道’。我本当他有慧根,叫公仪寻了几个干净的,阴年阴月阴日,放他床上给他修炼。我是想着,‘孤阳不长’,女人那处终究是魂销窟,英雄冢。不早修炼,他日紧要时见着什么尤物妖精,下半身走不动,到底会误事。岂料,他倒不肯领情。” 话说到这里时,万休子的申请过已变得愉悦了几分。 尤其是在看向姜雪宁时,竟透出几分满意。 他这两年实在难得逢着这样得意的时刻,尤其是逮着谢危短处,只等着人自投罗网,整个人都放松不少:“哼,这些年来我也知道他不安分,在京城里已俨然不将我这个教首放在眼中了。只是他自来行事缜密,欲情爱恨不沾身,便对付死他几个亲信,他也是不眨眼不过问的冷血,实在寻不着什么破绽。可惜呀,当初他不理会,我没拿捏成他;如今,便成了他的死穴。这样厉害的人,终究没逃出个‘情’字,栽在女人身上。老天爷都偏帮我,要我登临大宝,主宰天下啊!” 姜雪宁听这糟老道污言秽语,脸色已差了几分。 再想起自己身陷囹圄,却不知要为谢危、燕临等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便更没办法笑出来了。 万休子却似故意一般,又问:“他被你捅上一刀也不还手,想必是得了你陪着修炼,很是得趣吧?” “修炼”…… 姜雪宁眼角微微抽了抽,只当没听到。 转而却道:“宫中有方士以汞炼丹,专奉天子,能使人回到少壮之时。教首若担心年岁不久,倒可一试的。” “哈哈哈哈……” 万休子竟然仰头笑出声来,根本不为她此言所动。 “狗皇帝得了妖邪方士进献的丹丸,命不久矣!小女娃,你当我不知道汞有剧毒?道家修炼是养生之道,自然温补。你若想看我服食丹丸暴毙,怕是没这可能。” 姜雪宁:“……” 正儿八经搞养生的邪教头目,在这遍地都是磕汞丹的方士里,可真真一股清流。 她实在服了。 万休子瞅了一眼外头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只道:“没剩下两个时辰了,倘若度钧不来……” 他回眸看向姜雪宁。 姜雪宁心里暗骂一声,想了想谢居安为人,连白眼都懒得给这位教首翻,只道:“放心,谢居安肯定来,只不过肯定不是一个人来。我若是教首,这时候收拾收拾东西跑,还来得及。” 万休子瞳孔微微缩了缩,似乎在考量她这话。 半晌后,嘿然一笑,阴森森道:“本座也想看看。” 二人没有再说话了。 姜雪宁话虽如此说,可也不过是基于她前世对谢危的了解,以及今生与谢危的交集,心里并非真的有底。那人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她实在见识过了。真做出单枪匹马、深入虎穴的事情,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