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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纨绔不同,为父对他很满意。可惜造化弄人,我姜府不被牵连其中已是万幸,舍不下那脸做落井下石之事,然而要雪中送炭,也恐引火烧身……” 这意思,是说她与燕临的亲事不成了。 姜伯游该是觉得她与燕临情谊深厚,若不提前告知她这消息,恐她骤然得知,做出什么不理智的惊人之事来。 姜雪宁听了却无比平静。 意料之中罢了。 且她自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开始,便在思考要如何面对这对面。如今它终于到来,她反而有一种奇怪的麻木,心里没了先前的焦躁,澄清得像是一片湖。 书房里一片安静。 姜伯游只用忧心忡忡的眼神看着她。 姜雪宁静坐良久,竟然缓缓起身,再一次朝着姜伯游拜下:“如今勇毅侯府遭难在即,女儿知晓父亲并无力挽狂澜之能,但侯府有恩于姜府,燕临有恩于女儿,是以今日雪宁有个不情之请。” 姜伯游从未见过她如此郑重模样,不由愣住。 姜雪宁却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往日燕世子曾赠与许多贵重之物。侯府若遭难,必被抄家。朝野上下什么事情不用钱来打点?便是将来获罪,家眷流徙,也无一处不缺银子。女儿有心想变卖旧物,又恐事急价贱,更恐多事之秋牵连府中,所以想请父亲帮忙。” 是了。 勇毅侯府遭难全无预兆,如今重兵围府,也软禁全无区别,便有偌大家财也无处去使,带得一锤定音落了罪,家财抄没都是最轻。 姜伯游素知燕临对宁丫头毫无保留,只道宁丫头没心没肺; 却没想,她还记得旁人的好,且愿图报。 他眼底有些泪,便要答应下来,只是转念一想又不由有些发愁:“可如今情势危急,朝野上下谁也不敢为侯府说话。便是备好了钱,也不知该去谁处打点,更不知谁敢为侯府打点……” 姜雪宁微微闭上眼,只道:“父亲不必忧虑,剩下的女儿自有办法。” 有时虽恐养虎为患,可不得已时也只有喂上一喂。 * 往日门庭若市的勇毅侯府,如今是被重兵所围,连只鸟雀都不敢在台阶上停留。 雕梁画栋,皆染冷清。 多少年繁华似乎便成一梦,人人惶急自危,不知何日那高悬的屠刀会落到脖颈。 侯爷燕牧躺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还不住地咳嗽。 燕临端着药碗坐在他窗前,笑他:“早几日下雨天,叫您别喝酒,您不听,还非拉了我一道,如今风寒都犯上来,还连着头风。可知道自己错了吧?” 燕牧嫌弃得很:“这药都是苦的。” 燕临身边伺候的青锋才刚进来,抬眸打量,放低了声音问:“侯爷,世子,灵运轩月前为世子冠礼所承制的请帖已经送来,管家正在府门前同那些兵士检查,特差属下回来问,这些请帖……还要不要,发不发?” 燕牧看了燕临一眼。 燕临正在药碗里搅动着的木匙一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道:“要,且还要发。为什么不发呢?” 燕牧叹了口气道:“侯府如今这光景,便是发了请帖,又有几个人敢来,何必呢?” 燕临不为所动,面上平静极了:“不逢危难,不见人心。如今上天既赐予了我们看清的机会,父亲与我,何必辜负?” 燕牧怔住。 燕临对只对青锋道:“去回管家吧。” 青锋有些惊诧地望着自家世子,仿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躬身应了退出去。 燕临服侍燕牧喝药。 燕牧沉默良久。 等药都喝完了,才靠在他扶起来的枕上,眨了眨眼,有些艰涩地开了口:“‘水滴石穿,聚沙成塔’,学琴二十三年。那位谢先生,当真如此对你说吗?” 燕临盯着那空了药碗,道:“是。” 燕牧忽地笑了出来,长满皱纹的眼角缓缓淌下老泪。 作者有话要说: * 先端个开胃菜1/3 摸个红包。. .. ,, 第73章 第073章 炒股 临走时候, 姜雪宁想了想,道:“父亲, 还有一事。女儿接下来这半年大约都在宫中, 算算差不多十日才回府一次, 在府中待的时间着实不长。但我房里却养了一干丫鬟婆子, 日常虽需要人扫洒,却也用不到这么多。不如回头我省去几个。棠儿、莲儿两个丫头待我倒算忠心,不知能不能请府里管事婆子带着, 学着看看账本,也或者乡下有什么田庄产业之类的, 能带她们长长见识,多去看看?” 姜伯游尚还沉浸在自家二姑娘终于懂事了的欣慰与复杂中, 乍听她这番话, 却是有些一头雾水:“丫鬟婆子不用了裁一半本没什么,你那两个大丫鬟要学看账本、经营产业, 这是为什么?” 姜雪宁觉着此刻时机再好不过。 她斟酌着开口道:“宫中所发生的事情, 父亲既然已经了解, 便该知晓女儿当时置身于何等险境之中, 又是怎样的大幸才能避过此祸。女儿从小在乡下由姨娘养大,初入京城也确觉京中万事繁华,不同于田野间的散漫。可如今经历过这些事, 却觉得京城固然繁华,可未必真有乡野间自在。女儿想法幼稚还请父亲莫笑,是想等伴读结束后, 能离开京城,回乡野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姜伯游愣住。 他只觉宁丫头这话说得惊世骇俗,让他一万分的意想不到,可仔细思量她所述之因由,又觉一个人若有了这样的经历,的确有可能生出与她一样的想法来。 此刻的愧疚便更压不住。 他张了张口,过了有一会儿才道:“小女孩儿家家的,连人都还没嫁呢,说什么出门?你同燕临虽是有缘无分了,可将来未必不遇着一个与燕临一般对你甚至对你更好的人。便是想要离开京城,也最好是找个好人家托付。你放心,爹爹也知道你心里苦。只是你母亲她,她,唉……” 有心想为孟氏辩解几句。 可话到嘴边,对着姜雪宁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却是没了声息,末了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姜伯游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