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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的方向,而是弓着腰背垂着眼眸,像是在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 其实宿郢也没想到,私下会面会这么“私人”,他竟然见到了华鹰帝国元首睡糊涂了的样子。 等着对方清醒过来再次出声时,已经是几分钟后了。 “坐。”又是一个字。可能因为睡久了长时间未开口,嗓音有些沙哑的缘故,倒是比新闻上的多了几分人气。 宿郢点点头,但环视房间,发现除了戎纪的那张长长的躺式沙发,没有别的可以被坐的地方,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坐。 戎纪将腿挪下沙发,给他腾了个位置。 让他坐那里吗?宿郢有点不确定。 戎纪依然半个身子靠在立起的沙发背上,眯着眼睛疲惫得很明显。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宿郢坐下,才慢慢抬起眼来看他。 “坐在您旁边吗?”宿郢问。 戎纪点了下头。 这沙发其实只是个单人沙发,前半截半立着,后半截是平的,虽然戎纪把平的那半截腾出来给宿郢坐,但到底还是个小沙发,坐是坐得下,就是这距离过于近了,不像两个陌生人该有的距离。 宿郢有些尴尬,道:“您看起来不太舒服,不如躺着休息,我站着就可以。” 戎纪不知什么时候又闭上了眼:“坐。” 没办法,宿郢坐下了,只坐了一个小拐角。 他静静地等戎纪再次开口,讲述自己为什么要私下见面的原因,不过等了半天都没等到。 戎纪仿佛又睡着了,眉头微蹙起,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身体这么不舒服还来访问吗?早上在礼堂演讲的时候似乎也不像这个样子。 眉头蹙得很紧,嘴皮也有些白。 脖子上发青的血管隐约可见。 “您……”刚想说什么,宿郢注意到戎纪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似乎比他刚刚进来时还要不舒服,“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需要我去叫人吗?”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不想被人抓住了手腕。 抓着他的那只手的手是湿的,这汗来得很快,连他都能看得清细细密密的汗水是怎样从对方的额头、鼻尖、脖颈一点点冒出来的。 宿郢以为戎纪犯了急症,连忙站了起来:“将军,您这是……您放开我,我去叫费璐亚。” “不必。” “但是……” 戎纪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我没事。” 可他这根本不是没事的样子,要是出了什么事…… 宿郢刚想再说什么,就对上了一张令人震撼的脸。 那张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的汗珠,皮肤嘴唇白如鬼魅,只有眼睛干燥平静如常,冷静到了极致,一点儿看不出难受的迹象,仿佛这具暴汗淋漓苍白病态的身体根本不属于他。 “我没事。”戎纪又说了一遍,“我很快就好。” 若只是听声音,确实冷静自持毫无波动,不像有什么事。 可宿郢知道这只是表相。 他被对方抓着的那只手腕已经完全地被对方的手心润湿了,而且还有越发湿润的感觉。他不知道戎纪说的很快就好好在哪里,但他确实没再动作,反而在对方的注视下重新坐了下来。 心里开始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比之前没见到时那种莫名的坐立不安更奇怪。 这种奇怪的冲动,让他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就已经抬起手为对方擦掉了刚刚流到眼角的汗水。 那双干燥的眼睛就那样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不言不语,只有流动着的一滴一滴的汗水仿佛在说着什么倾诉着什么。 心好像揪了起来,可为什么揪着又不知道。 身体内有什么冲动在催促着宿郢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但他说不出来。他理解不了对方的眼神,理解不了对方的举动,也理解不了这莫名让人压抑沉重的气氛,更理解不了自己现在正停留在对方眼角的手。 不是救命恩人吗? 救命恩人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又为什么会不自觉做出这样逾越的举动? 明明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但是他为什么会读懂对方的神情和对方的感受? 为什么? “你……是谁?” 戎纪缓缓松开他的手:“我是戎纪。” 不,不是这个答案。 他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他知道他是戎纪,可他问的不是这个。但……不是这个,那又是哪个呢? 戎纪似乎难受得厉害,他慢慢闭上了眼,又重复一遍:“我是戎纪。” 我知道你是戎纪。 不,你不知道。 “你好,宿郢。” * 陆家私宅中—— 四面窗帘被拉得严严密密,昏黑而空荡荡的房间中,一个中年男人静静地跪坐在房间中央的垫子中,闭着眼作冥想状。 即使陆榭山走到了他的背后,也没有睁开眼。 “你已经取得宿郢的信任了?”陆父问。 “您应该知道,他是人工智能的人体化,身体是人类的,可脑子并不像一般的人类那么愚蠢。”陆榭山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丝毫温度,跟之前在宿郢面前撒娇腻歪的时候截然相反。他冷笑一声,继续道,“他可不是您以为的蠢货,更何况,戎纪还在,您知道他在宿郢身边安插了多少人,他不会让宿郢受到任何伤害的。” 陆父睁开眼:“戎纪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动作了。” 早上特地来这里“警告”他们,姿态强硬,想必是有把握将他们拿捏在手里。 陆榭山脸上浮起一丝说不清的笑意:“难道您以为,我们能瞒得过他?” “动作要加快了。” “唔。” 陆父听到这漫不经心不可置否的一声,转眼去看陆榭山:“既然宿郢不像普通人类那样愚蠢,你又是怎么骗过他的?” “我没骗他。”陆榭山说。 “没骗?”陆父嘲讽地笑了一声,“你那根手指可是我看着七岁时候的你切掉的,还记得你说是为了研究疼痛能否使人哭泣,到底是同一个实验室出来的,虽然只是劣质品,但某些方面还是一样的。” “您的目的是取得他的数据,而我的目的,也从来只有那一个。”陆榭山笑道。 “我不关心你想要什么,我只要你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陆父站起身来,走到墙面中央,拍了两下,平整的墙面中央便凸起了一个小方块,那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