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事发

    阮明修出狱前见到了锦衣卫掌印使丁春。

    丁春开门见山，一见面就问起被阮明修压下的谢冉一案。

    阮明修也不含糊，据理力争，说明原由：

    “丁大人，并非下官有意刁难，而是该案实在证据不足，如果勉强将案卷上报，会有很大可能在复核时驳回。刑部办案程序繁杂，一旦驳回，要想再重启案卷，则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重审时定案的难度也会增加。”

    丁春见他说得在理，便问道：“那依阮大人意见，该案还需要补齐什么证据？”

    阮明修：“案卷呈到我这里时，只有三年前锦衣卫的调查卷宗和一封告密函，既无案犯认罪状，也无证人证词。如果将案卷上呈，至少需要一两样核心罪证。”

    丁春作为锦衣卫长官，对案件的调查程序自然十分清楚。

    在向刑部递交案卷前，丁春就曾建议左相将相关证据附上。

    但贺俊并不想过早地将关键证据示众，大杀器当然是留在重要关头更为妥当。

    丁春见过阮明修后，将他对该案的意见禀告给左相，贺俊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追加证据。

    阮明修官复原职第一日，就收到谢冉一案的关键证据。

    这份罪证，正是四皇子当初对左相投桃报李的那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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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皇子府：

    元麒麟正如痴如醉地回味与偶像碰面时的点点滴滴。

    系统这时不应景地插话道：“乖宝，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阮明修已经将你姐夫谢冉的案子过审并呈交给上级官员复核。上级官员是贺俊的人，必定可以复核通过。该案涉及朝中大员，复核通过后就会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

    元麒麟本来还沉浸在狂热的追星浪潮中，系统这一嗓子，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你说什么？阮明修把案子过审了？为什么？之前他不是驳回了吗？”

    系统：“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阮明修并没有效忠左相，现在虽然是假意效忠，那也不能白装样子啊，总得有点表示。而且贺俊老贼把那关键证据呈上去了，阮明修作为初审长官，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没有理由再将案卷压下。”

    元麒麟：“什么证据？有涉及我姐夫谢冉吗？”

    系统：“是南阳办案人员当年查办该案时获得的证据，就是你舅舅当年派人拦截的那一份。证据为报案人提供，是陈沐贪污赈灾银的详细账册。报案人是案犯陈沐的账房先生，对陈沐所犯罪行和涉案银两一清二楚，相关证据也已经过账房先生签字画押。”

    元麒麟：“这账房先生人呢？为什么跟陈沐反目成仇？”

    系统：“账房先生事发后就被陈沐派人暗杀，统统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元麒麟：“那就是没有直接涉及我姐夫渎职的证据了？”

    系统：“不能这么说。案子当时在南阳已经审结，上报刑部后被谢冉手下的主事驳回，虽然谢冉当时不知此事，但当年那名主事已死，现在翻案重审，已经没有证据证明谢冉并没有牵涉其中。”

    元麒麟：“我姐夫不是刑部右侍郎吗？就没办法压一压？”

    系统：“因为案件过了初审，谢冉已被革职，目前收押在刑部监牢候审。”

    元麒麟听了心里一紧，继续问：“陈沐人呢？这三年他难不成还在做官？”

    系统：“当年事发后陈沐打点完上下左右，风声一过，就拖家带口拿着银子辞官隐居了。上回裴九出京办差就是去抓陈沐，抓回来后被丁春秘密关押。”

    元麒麟：“你知道人被关在哪儿吗？”

    系统：“统统不知道呢。”

    元麒麟：“哎你这扫描bug有办法修复吗？一会儿行，一会儿又不行，到底什么时候行什么时候不行也没个标准。”

    系统：“有标准啊，统统不是说过了嘛，只要跟乖宝和气运子有直接关系的人和事，已经发生过的，统统就能扫描到。”

    元麒麟：“那陈沐是裴九抓的，算跟他有直接关系吗？”

    系统：“统统扫描不到陈沐，也扫描不到丁春，这样应该暂时不算。”

    元麒麟心里翻了个白眼：“啥？那算不算全看你能不能扫描到？你那脑子就是最大的bug好不好？”

    系统委屈：“乖宝对统统有偏见，呜呜呜，统统好难过......”

    元麒麟：“行了，别卖惨了，继续说正事，现在该怎么办？这证据能定我姐夫的罪吗？不行，我得去通知皇兄和舅舅。”

    系统：“别急，乖宝，你皇兄和舅舅已经知道了，他们都在刑部安插了人，这么大的事，怎会得不到消息？”

    元麒麟：“我现在做什么才能帮到他们？阮明修呢？他现在什么心思你知道吗？”

    系统：“呃，气运子统统是可以扫描到的呢，不过统统不敢说。”

    元麒麟：“有啥不敢说，快说快说，说错了爸爸不怪你。”

    系统：“呃，之前统统扫描过，阮明修觉得你对他的态度不正常。”

    元麒麟顿时泄了气：“是啊，我那副样子实在太蠢了，是谁都会觉得不正常。”

    系统：“还有，阮郎中觉得自己也不正常。”

    元麒麟：“啥？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正常？”

    系统：“因为他见到你后就会时常想起乖宝啊，统统觉得阮郎中八成也被乖宝电到啦。”

    元麒麟：“胡扯，他才不会被电到，肯定是觉得我太傻了才时常想起。哎你不知道，前世的阮明修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出道这么久，从来没传过绯闻，也没被抓过包，媒体都在传他性冷淡。”

    系统：“现在这个阮郎中不是性冷淡哦，我看他好像有蠢蠢欲动的苗头呢。”

    元麒麟：“行了，扯哪儿去了，赶紧接着说正事，阮明修到底对这案子是啥想法，你总知道吧？”

    系统：“呃，他觉得这案子虽然针对谢冉，但对太子和镇国公府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

    元麒麟：“为什么，谢冉他爹可是吏部尚书，要是折了皇兄和舅舅能心疼死！”

    系统：“阮郎中觉得，仅凭现在这些证据，虽然证明不了谢冉无罪，但也证明不了谢冉当年跟陈沐有勾结，在没有新的直接罪证前，谢冉最多会被降职处理，不至于连累到吏部尚书谢庸。”

    元麒麟：“真的吗？可我听舅舅说贪污赈灾银是大罪，要是包庇罪被定案，不会罚这么轻吧？”

    系统：“阮郎中认为，现在朝中风向表面上朝着大皇子和左相一边倒，但这股势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皇上为了平衡朝局，在该案上应该会偏袒谢冉。”

    元麒麟听完只觉得偶像聪明睿达，胸有丘壑，光芒形象瞬间又提升了一大截。

    于是便放下心来，又开始琢磨起怎么能快点再次见到阮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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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接到刑部消息后，心知此案一发，必定在朝堂引发轩然大波，随即赶往镇国公府，找独孤晏商量对策。

    独孤晏当然也收到消息，太子到时，他正向老镇国公报告事情进展。

    镇国公见太子来了，问道：“璟儿，此事你可有应对之法？”

    太子：“回外公，正想跟舅舅商议对策。”

    独孤晏：“谢冉已被革职，以目前进展，该案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提交三司会审。刑部尚书孙大人为人刚正，该案由他主持，尚属幸事。”

    太子：“刑部主官由孙大人担任，副官尚且悬空，这个位置很关键啊。”

    独孤晏：“孙大人为了秉持公正，这个位置应该不会安排我们的人，同时也不会安排左相的人。”

    三人同时沉默。

    半晌后，镇国公转头问太子：“这事麟儿知道吗？有些日子没见了，最近他在忙什么？”

    太子：“我日前还见了人，他说梦到刑部郎中阮明修未来仕途通达，有望取代贺俊，登上左相之位，并有意效忠于我，让我把人从牢里救出来。”

    独孤晏听了一惊：“当真？”

    太子：“没错，这阮郎中不过区区五品小官，麟儿之前并不相识，那日来找我时甚是慌张，我也依他所言传话给阮郎中，让他先跟左相服个软。现在人已经被放出来官复原职了。”

    镇国公颔首，吩咐独孤晏：“既然这样，那此人我们日后要好好栽培，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取代贺俊，也不能放过。”

    独孤晏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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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尚书孙启已年过五旬，是大魏朝堂中立派的代表人物。

    他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眼里只有庙堂和圣上。

    孙启这会儿正愁眉不展地坐在桌案前，端详着一张写满名字的纸。

    这些名字都是刑部正五品以上的官员。

    谢冉一案还缺个副官，孙启要从这些人里面挑选一位。

    这可难坏了铁面无私的孙大人。

    因为要把太子和大皇子两党的人全部排除在外，勾勾画画一通后，纸上已不剩几人。

    反复斟酌后，孙尚书最终在阮明修这个名字旁边打了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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