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偷窥
“要不然你别去了，”邵俊生抱着手臂，倚着卫生间门框看他。 江曼刚走，他两还有点事没弄完。 霍衍在刷牙，白色泡沫糊了一嘴，偏头看他一眼，咬字不清道，“为什么？”这的一次性牙刷在他嘴里快速的进出，刷的肉疼。刚吐完没一会，嘴里都是味，不好闻。 “你是不是昨晚受凉了？”邵俊生道，“脸色很差。”他生的高，现在都快一米九了，宽肩，下颚线拿刀削出来似的凌厉。 霍衍听他这么说，反到意味不明的顿了顿，也不说话，喝了点水漱口，哗啦啦的水声在安静的空气里异常明显。这就显得尴尬了。 邵俊生在以男朋友的身份关心他的身体情况。 他有点不太习惯。 但是他又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吐，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啊，这么热的天他还盖了个小毯子。 霍衍撑着洗手台不动了，结实的背部肌肉绷着，看得出他纠结又无奈。 半晌，邵俊生放下手臂走过来，顺手抽起旁边的干净白毛巾。 他听见声响，下意识抬头，邵俊生给他擦干净嘴，“药我放床头柜上了，自己涂，我先洗个澡。” 霍衍闻言朝外头走，几步后他反应过来，又问，“你大白天洗澡干什么？” 邵俊生没有关门，他熟练的扬手脱了上身的白T，桃花眼里尽是玩味，痞的坏透了，“冷水澡，一起吗？” “……”霍衍顿了顿，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他胯下。 哦，对，他刚没给他口出来。 欲火烧的正旺呢就啪的一声断掉了。 怪对不住的。 ＊ 邵俊生洗的很快，以至于他出来的时候霍衍还没处理好。 他看见霍衍猛地合上向外大张的双腿，半晌，他别扭开口，“你先去吧……”他耳尖变得更红，像是透血了。 明明更过分的也见过，更过分的事也干过，现在又因为从同学关系换到了情侣关系而不适应。 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我等你。”邵俊生说。 他不想见到李崇，虽然他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像之前打陆川的时候他都是想好好谈，所有的冲动都在霍衍身上，但他还是怕见到李崇旁边没人的时候，他会上去把人打一顿，虽然李崇也是迫不得已。 再有就是跟衍衍在一块的时间不多，他得好好珍惜，况且还不知道哪天就要分手了，虽然他说他只要爱他就不后悔。 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而且如果真的反悔，下定决心时，他是毫无办法的。 他到那时也没任何资格。 霍衍能同意已经是他最开心的事了。 “不用。”他干脆的拒绝。 邵俊生和他对视几秒，而后同样干脆的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霍衍呼出一口气。 被他直白的眼神注视的时候他真的挺受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做爱时自己多浪邵俊生都知道。 最后出来的时候他发现邵俊生就站在门边，就像有个人在每时每刻偷窥你，被你发现了一样，有点惊悚，霍衍也确实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邵俊生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抱着手臂，把垂着的头抬起来，撩起眼皮，扯了下嘴角痞笑，“等你。” 因为霍衍的原因，他妥协了，但他为他的话换了个方式等他。 他这样的固执，执着，像他偷偷喜欢了霍衍七年无人知晓。 愚蠢的让人心疼的深情。 邵俊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和他肩并肩安静的走着。 霍衍没有他高，但又不显得弱小。他五年都在混日子，不努力，没有目标，像是被人遗弃了。他能当初单纯的踏入黑暗的社会，被打狠了不敢回家，现在五年后他依旧脱不干净，浑浑噩噩的，几乎无可救药的活着。 但又不得不活。 “你怎么没来考试？”霍衍问他，他明知故问一样，是想得到确切的答案。 他两并不知道江曼和李崇在哪，只是散步在沙滩上，被夕阳覆盖下的美妙苍穹下一起慢慢走着，像是走一辈子没有尽头。 “那个什么，陆川偷袭我呗，”他语调轻松，并不在意的样子，但却伸手牵住了霍衍，吊儿郎当的看他，“考试第一天，”骨子里就透着的痞劲让人欲罢不能，难以捉摸，偏偏他长得又好看，像昙花一现，看都不容易看的到，“没注意。” 霍衍点点头。他猜对了，但他又因为这个猜想认为邵俊生活该被这样。 其实想来，好像没有谁对谁错。 “陆川可能还会来找你事，小心点。”他道。 他有点对不起当时对邵俊生的恶想，尽管当事人不知道，但他在心里还是道了个歉，口上关心一下当事人。 霍衍是个容易动摇内心想法的人。 “衍衍男朋友当的不错，知道关心了。”邵俊生笑的张扬，“不过这几年不用担心了。” “为什么？”霍衍问。 “陆川不是成年了吗，进去了，有个几年，”邵俊生回答他，“他那几个小弟都是未成年，不过他们之前好像跟陆川干过什么事，时间也不短。” 霍衍呆泄了几秒，接着脑子里铺天盖地都是他们被抓了。 这是个好事，至少他不用被他们烦了。 “谁带你们来这的？”邵俊生跟他又变成了十指相扣，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他不会相信真的这么巧，他才来的第二天霍衍他们就来了，还是同一个地方。 他能猜到个大概，这个大概总是让他的怒火几乎吞灭理智。 霍衍并没有挣扎，他想着，情侣牵手应该很正常吧？ 他想了想，才道，“就中午那个坐我妈旁边的那个人，说要带我们来玩几天。还挺巧，在这都能看见你。” 邵俊生顿住，神情有不到一秒钟的呆泄。脚下却下意识的加快速度，他要点破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夕阳很美，消失的也快。 他两找到江曼和李崇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他两的手也已经松开，有点像背着家长偷偷谈恋爱的感觉，疯狂又刺激。但是对于这个年纪的他们总是乐此不疲的。 江曼坐在一边正在串烧烤的食材，快串完了，神情伪装的很好，“你两怎么这么慢才来，打电话也不接。” 霍衍帮她串，“手机忘带了。” 就像他们对爱情的懵懂，对所谓爱情的向往，对另一半的期待或是爱慕。 邵俊生坐在他们两后边，手上似乎还有霍衍残存的余温。他目光看向霍衍时都是温柔的，都是爱意的。 在转向李崇的那一秒瞬间灰飞烟灭。 李崇在不远处烤着串，手法并不是娴熟的模样，让邵俊生有一种很有可能会烤焦的想法。 李崇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头朝这看了过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这一对视，邵俊生直接起来往他这走了。 李崇不动声色用手推了推眼镜，他从业几十年的律师也不可能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吓到，还是能做到面色平静。 邵俊生站他旁边看他，意味不明的。他又不是不认识他，就是觉得邵英华没必要。他的怒火不是因为李崇，是因为李崇做的这个事。他有时候真的怕自己会失了理智回到邵家把邵英华打死。 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响，邵俊生心里越想越难受，干涩的开口，“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李崇顿住，心酸感一下子涌上来。他没想到邵俊生对他说这样的话。他端庄自持了这么多年，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他好像也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但是他还是依旧冷淡的又平静的开口，“我的命，是邵家给的。” 邵俊生冷笑，听听这多么伟大的词，他气不打一出来，“邵个屁的家，邵英华也他妈是个傻逼。”他道，“你回去跟那老头讲你不干了。” 李崇不说话。他仿佛真的不在乎了。 邵俊生讨厌他这样，“你是男人吗？”他指的不是这件事，“我要是你，我就是死了也不跟邵英华那种人。” ”……“李崇抬眼看他，”你想的太简单了。“ 他想到，邵俊生对邵英华的误会似乎很深，让他们的关系如此不和谐。 ”你是懂法律的，你知道你现在这事犯不犯法吗？“邵俊生挑眉，”而且，我没有自己的生活吗？你学法律就是为了你自己的，你现在是为什么？钻法律的空子犯法？“ 李崇似乎被戳到什么了，难得的沉声，“邵俊生。” “别再跟着我。”邵俊生皱眉。 “我做不到，”李崇接的很快，“他再怎么样都是你爸，现在也是为了你好，如果那天早上我没看着你，你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死了也好。 他想这么说，但出口却成了，“我一点也不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