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卓飞沉揣崽

    卓飞沉胖了，腰上原本结实的腹肌都连成一片了，吉嘉澍进房间时刚好看见他撩着衣服在照镜子。

    见他来了，卓飞沉放下衣摆说：“明天我去健身房，你去吗？”

    “我陪你去。”吉嘉澍有些费解，“你这半个月也没吃什么啊，不是胃口不好吗？”

    “不知道。”

    吉嘉澍的眼皮子跳了跳，虽然他们有做避孕措施，保不齐就中奖了呢？他想起他们失去过的孩子，半晌才小声说：“不会怀孕了吧？”

    卓飞沉的睫毛颤了颤，表情有些怔愣，不过他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在他因为中枪失去上个孩子的时候，医生曾经告诉他，他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吉嘉澍陪着卓飞沉，几乎风雨无阻地去健身房打卡，后来薛灿耀也加入他们，只是事与愿违，陪练的吉嘉澍和薛灿耀都变得更结实，而卓飞沉的肚子却一天天大了起来。

    连医生都骂他们粗心，怎么会怀孕四个月才去检查。

    吉嘉澍挨骂，心里却很快活，他去看卓飞沉，只见卓飞沉手摸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一丝无助。

    很快，卓飞沉又冷静地向医生询问种种注意事项，吉嘉澍掏出手机录音，可只是用耳朵听的卓飞沉比他记的熟多了。

    得知自己怀孕之后，卓飞沉就开启养胎模式，当天晚上就请了长假。

    吉嘉澍问他：“你从现在就开始请假，万一职务被人顶了怎么办？”

    卓飞沉说：“无所谓。”

    吉嘉澍当时也只是惊讶，他没想到卓飞沉对于这个孩子的爱竟然大于他的官帽。

    事实证明，吉嘉澍确实低估了卓飞沉对孩子的爱，他遵循了孕期的一切禁忌，清心寡欲的仿佛一个苦行僧，之前看的军事类、科幻类的书籍也全变成母婴类的。

    吉嘉澍从店里回来，就看见他坐在躺椅里看书，阳光洒在他身上，充满了圣洁的光辉。

    妤悠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玩洋娃娃。

    “爸爸，你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卓飞沉放下书：“妤悠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

    妤悠兴奋起来：“我希望是妹妹，我给她玩我的娃娃，给她编辫子，让她睡我的公主屋......”

    最先看不下去的是薛灿耀，他作为过来人给卓飞沉建议：“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前四个月的魔鬼健身都没事，现在都稳定了怎么可能有事？”

    “就是因为一开始没有小心对待，现在才更要打起精神。”卓飞沉摘下眼镜，“你什么时候走？我要睡觉了。”

    薛灿耀一看手表，还没到9点，被一起下逐客令的还有吉嘉澍。

    之前都是薛灿耀和卓飞沉一起欺负他，现在卓飞沉突然变得禁欲，他除了觉得新奇还有点不太习惯。

    这天晚上，吉嘉澍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卓飞沉的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的，连夜灯都没有开。

    他猜想卓飞沉应该是睡着了，他轻轻揭开被子，刚坐上床，黑暗里响起一个清冷的嗓音：“你干什么？”

    “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还没睡着。”

    “那我们来说说话。”

    吉嘉澍凑过去跟他挨着，卓飞沉往旁边挪了挪。

    “碰都不能碰了？”

    “会压到宝宝。”

    吉嘉澍会心一笑，他抱着卓飞沉的胳膊，把脸凑到他的颈边：“可是我想你了，我会小心一点，不会压到宝宝的。”

    卓飞沉能想象吉嘉澍现在的样子，还好他们在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

    “好。”

    吉嘉澍一直以为卓飞沉对他的爱是不知所起却足够沉重，看他现在这么宝贝这个孩子，再想想他当初是怎么对薛灿耀好的，他想，也许卓飞沉就是这么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

    卓飞沉敏锐地感应到身旁人的低落情绪：“怎么不说话了？”

    “啊？你不是要睡觉吗？”

    卓飞沉打开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驱散黑暗，房间陡然温馨起来。

    卓飞沉捧起吉嘉澍的脸，跟他额头贴额头：“等孩子生下来好不好？只要生下来就好了。”

    吉嘉澍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定和柔软，他连忙说：“我就是来陪陪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吉嘉澍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卓飞沉说：“如果真的有轮回，我希望这个孩子是上一个孩子的投胎转世。”

    吉嘉澍清醒过来，胸口像是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他本想说，卓飞沉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迷信，话出口却变成了：“就算不是，没有来我们怀里的宝宝，也会去更幸福的家庭。”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一块儿，村里的老人说，那些没出生的孩子，会一直趴在妈妈的背上......”

    “那是胡说！”吉嘉澍心疼地掰过卓飞沉的脸，“你怎么还会记得这些东西？那是封建糟粕！”

    卓飞沉垂着眼：“我知道，但我一开始想，他如果一直跟着我，也好过在外面流浪，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他也不会被欺负。”

    “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那种说法是对女性的压迫，你不许想。”

    “对，所以我后面去找你了。”

    吉嘉澍扯开话题：“所以你当时并不是因为爱我才去找我的？”

    吉嘉澍没打算为难他，又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卓飞沉陷入了沉思：“我也不知道，说喜欢，其实我小时候就是你的尾巴之一，我喜欢跟你玩，但是你不理我，还欺负我。”

    吉嘉澍不好意思地亲了他一口，又听他说：“从我在咖啡厅拍下你的那张照片，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因为我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吉嘉澍心里美滋滋的，他问：“可是你后面可没对我好啊？”

    “因为你没有站在我利益的那一边。”

    “那后来呢？我一直都没有站在你的利益面。”

    “这世界上的感情，并非都能用言语说清，我只知道，做多了我应该，偶尔也想随心所欲地放肆一把。”他见吉嘉澍不说话，反问他，“那你呢？为什么会喜欢我？看看你撒谎的本事有没有进步。”

    吉嘉澍一眼看穿了卓飞沉的伎俩：“不是吧……不是吧……还有人因为害怕听到不想要的答案正话反说让人哄啊？”

    卓飞沉的眼神变得柔软：“那你哄不哄？”

    当吉嘉澍回首往事，那过去的记忆依旧鲜活，他最忘不了的是卓飞沉从谢晋远的手里救出他，两次。

    每当他陷入绝境的时候，卓飞沉总能及时出现，虽然有时候，也是这个人将他推入深渊。

    “大概是因为故事的最后，恶魔给自己套上了枷锁，为我所有了。”

    长久的沉默，吉嘉澍抬头去看，卓飞沉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被吉嘉澍看见了。

    吉嘉澍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暗夜里响起了他们交缠起伏的呼吸声。

    永远期待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