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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气的甩开他,将手中的毛巾摔到他脸上,等它掉到地上之后仍不解气,捡起来用被打湿的那面再次狠狠糊了他脸一下。 “…安琪,为——”“都说了这种事情不准学着做!这是惩罚!”她一把夺过被他抓住的毛巾,阻止了他模仿自己的企图,转身将毛巾甩进洗漱台,咬牙切齿的红着脸,拒绝去看身后的刑天刖。 “……” “……” “…唔…呃…” 一阵沉默过后,安琪的身后响起了细微的痛苦地低吟。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抿着唇偏头望向身后那个笨蛋,可下一秒她就倒吸口凉气,两三步靠过去迅速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干什么!” 她心疼的看着他痛得蹲下来,后背的脊梁在薄薄的皮肤下骨节分明。 “安琪…布好兴…不溪欢…不…喜欢我…” “我不高兴你也不能…也不能掐自己啊,笨蛋。”她咬着下唇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搂住他,心里那股因羞怒而带起的不快俱都飘散。她缓慢的摩挲着他消瘦光裸的脊背,感受着他因完全不同原因而起的战栗。 哆嗦成这样,得有多疼啊。 “…梅好…还…没好…”他试图抽出被安琪攥着的手再次去掐充血的下半身,却被她压着坐倒在湿漉漉的地上。安琪伸着颈凑过去吻他,同时分开双腿坐到他身上,浴袍下光/裸的大腿蹭着他,绸缎般微凉的肌肤贴上那个炙热的地方,轻轻摩擦。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他开始不可抑制的低喘,双眼中的不安被迷茫取代。 他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是让她高兴还是不高兴。 “以后,不准伤害自己。”她与他额抵着额,柔软的唇瓣贴在他消瘦的颊侧轻轻啄吻。 “不…高兴…安琪不高兴…我…” “行了。” 话音刚落,安琪便在心中轻叹,这种事情实在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对他解释明白,只怕今晚过去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受到对方无意识的“性/骚/扰”了。 可心里这种微微的期待是怎么回事呢。 …唉。 她为这种绝对可预见的甜蜜而苦恼着,一只手下探轻轻攥住他下/身,另一只手捧起他的脸与之对视,在他迷蒙的微喘中轻笑出声。 “阿刖,明天开始,你要乖乖的好好吃饭;带你出门也不能对着别人大叫;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不可以逃跑;给我找石头可以,但是要记得到上手机。你能做到吗?” “…不…医院…呃…啊…”他似乎极度厌恶的皱起眉头,可拒绝的话语刚说出口,安琪手下便猛然一重,动作的速度加快起来。 “我现在跟你做的这种事情,你喜欢吗?”她在他鼻尖上落下一个轻吻。 “…唔…系…喜欢…” “如果你乖乖的,以后可以你可以常常跟我做这种你喜欢的事,好不好?”她柔软的劝诱着。 “……” 可对方却忽然沉默下来,紧抿着唇憋住话语,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了。 “怎么了阿刖?”她扳正他的脸。“你不愿意吗?” “…不…兴…安琪不高兴…”他胡乱的摇头,向后缩着头试图逃开她,视线四处躲闪着,枯瘦的手指神经质的在地上乱抓。“和我…欢不…不系欢…安琪不高兴…系欢我…不…” 她了然。 “阿刖,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不喜欢。”她叹口气制住他的动作,心中的疼惜铺天盖地而来。 这个笨蛋。 这个一切行为根据都建立在她喜好上的笨蛋。 “我很喜欢你,很喜欢。” 她重复着,松开攥住他的手,向后退着跪坐在他双腿中间,轻轻将耳畔的碎发别到后面,冲他粲然一笑,弯下腰去。 片刻后,客厅里的荧光钟在浴室里压抑的低吟翻至午夜十二点。 满月之夜,过去了。 【二十八】亮月 为什么一定要说谎? 刑天刖佝偻着身躯缩在副驾驶座上,抱住双膝紧盯着站在车外和工作人员交涉假笑的安琪,昆虫般巨大的双眼一眨不眨。隔着车窗玻璃的声波传递的模糊不清,但对他来说,那如同天籁的柔软声音和石心的碎语一起在他耳畔飘荡,犹如耳语。 活着,为什么非要说谎? 他能探到世界上每一颗期望被人发掘的绮丽石子,却永远无法理解人类社会运行的规则。 “安琪。…谎…为伸么…?” “…我也不知道。” 于他而言,整个世界就如同一个巨大而不真实的水母罩,人类日常中声振频率低沉模糊的声线总是传达困难,楼宇之间绮丽石子发出的声音能够轻易掩盖过它们,可白日里,汽车喇叭与刺眼的霓虹又令他焦躁无依。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别人探过来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些模糊不堪的音符,一切都封在猫箱里,混乱不堪,焦虑难忍。 当然,也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这样。 当白夜降临,满月升到穹宇最顶,那些醉醺醺的晚归者与夜晚出没的城市蟑螂们被笼罩在幽光之下,走过古巷,走过人行道,走过斑驳破败的城市晦暗,脸上映着艳俗霓虹灯反射出的光栅,每多沐浴一份那柔和的月,身上的变异就增加一分。平整的西装被撑开,提着公文包的双手皮肤炸开起卷,扭曲的面孔挣开一张不合身的画皮,大张着莹绿色的双眼咧嘴大笑,揪住街上变异不全的同类挖出大脑狼吞虎咽,乍起背上根根幽蓝的长刺吸食月光。而那些被挖去大脑的人类无知无觉般的挂着鲜血淋漓的半张完好面孔在沥青路上四处乱爬,任由腐烂的脏器掉落满地。 这个时候,人类的声音清晰无比。 他们大多数只能坚持几条街,少有能撑到回家掏出钥匙拉起窗帘的勇者。每每遇到这样的人,刑天刖总是盯着他,试图努力记住那张扭曲变形的面孔。而那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