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书房蝴蝶

    邵辰夜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给苏桃发了信息说会晚些回家。

    她有些忐忑地去了某间她不太常光顾的餐厅，来到了早已订好的包间。

    她要等的人还没有来，她松了一口气，在等待的间隙打开了自己在白天偶然看到的电子杂志。

    午餐的时候，她偶然点开了网络书店的页面，又偶然在杂志栏目看到了几本令她无法移开视线的杂志。

    封面上有精致美丽的捧花和纯白色的婚纱。邵辰夜愣愣地看了好久，她在意识到自己想看这本东西的时候总觉得脸上有点热，但她还是忍不住点了购买。

    原本她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她最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开始幻想苏桃穿上婚纱的样子。

    什么样的款式会比较适合苏桃呢？她想着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婚纱，觉得无论是华丽的款式还是素雅简洁的款式都应该会很适合苏桃。

    这么说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苏桃穿礼服的样子呢，要不要先给她买几件晚礼服呢？苏桃一直都很怕羞，不知道愿不愿意陪她去宴会之类的地方，不过就算不穿出去，在家里只穿给她看也是很好的……

    苏桃也不能一直闷在家里。邵辰夜有些担忧地思考起来，苏桃平时也不太会出门，她也不能总是想着在家里和苏桃……虽然和喜欢的女孩子做爱也是很美妙的事情，但她们之间也不能只剩下这一项娱乐，苏桃和晓晓都应该多出去走一走才好。

    下次该去哪里呢，商场吗，公园吗，还是去哪里郊游呢？

    邵辰夜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又开始看她买的杂志。上面满是婚礼相关的内容，还有新婚夫妇可能需要的家居摆设，邵辰夜翻着婚礼地点建议和婚纱展示，稍微有些心动。

    她在心里默默地把模特的身体替换成苏桃的，觉得穿着婚纱的苏桃一定会非常美丽。

    是直接买还是去找设计师做一套独一无二的婚纱呢？邵辰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她一想到自己的Omega就觉得兴致高昂，恨不得把苏桃当成换装娃娃给她试好多好多的衣服。

    成对的摆件看上去也不错，以后可以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摆在家里的……

    邵辰夜快要看完一整本杂志的时候，她等待着的人才姗姗来迟。

    侍者把门推开，女人慢慢地走了进来。

    “姑姑。”邵辰夜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来，稍微有些紧张。

    “小夜。”邵景钰的年龄已经接近五十岁，但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她微笑着向她点头，在她对面落座了：“之前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邵辰夜迎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挺直了腰。

    之前苏桃生病的时候，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委托姑姑去做。她知道这是很少见的情况，她必须要解释一下。

    姑姑并不是会硬要强迫别人说出个人隐私的人，她也善意地给了邵辰夜台阶下，只要邵辰夜回答“对，之前生病了”，这件事情就可以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但这不是邵辰夜的愿望，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她还有很多想要实现的愿望，今天也差不多该踏出第一步了。

    “不，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她望着邵景钰，笑着说：“我就快要结婚了。”

    邵辰夜清晰地看到，邵景钰的表情凝固了，姑姑连拿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

    女人死死地盯着邵辰夜，眼中满是茫然：“……哦……”她姑且用虚浮的声音应了一声：“……结婚。”

    总而言之，邵景钰先把茶杯放在了桌面上。她看着邵辰夜，依旧感到有些迷茫：“……结婚？”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然后，她看到自己的侄女微笑着点了点头。

    邵辰夜笑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笑容中带着几分温柔。

    邵景钰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她充满担忧地望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慢慢地，尽可能地用试探性的语气问：“是……研究员吗？”

    或者说，相关的学者？邵景钰想到最近看到的恋物癖举行婚礼的新闻，开始在心底祈祷，邵辰夜千万不要说出某种昆虫的名字。

    邵辰夜茫然地望着她：“什么？”

    “你要结婚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呢？”邵景钰直到现在都还觉得不敢置信。前几年邵辰夜结婚还是她和邵辰夜的双亲软磨硬泡才让邵辰夜松口，愿意试一试过婚姻生活的，而结果……非常惨烈。

    邵辰夜从来都只有爱好，没有任何情感上暧昧的对象。邵景钰原本已经认定了，邵辰夜也许就是那种永远都不会对别人产生爱情的人，但……她忍着轻微的眩晕，不知该说什么。

    “是女性的Omega，是很好的人。”侄女在她对面笑得非常温柔，邵景钰从来没想到邵辰夜还会因为人类露出这种少女怀春一般的微笑。

    “啊……”邵景钰忍不住轻轻出了一口气，又摸着胸口叹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该说，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她望着邵辰夜，发自真心地笑了起来：“我以前还以为你要和蝴蝶标本过一辈子。”

    邵辰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怎么会，早就……”她不期然想起自己放在书房和储藏室的收藏品，突然觉得嘴角有些僵硬。

    “……”邵辰夜恍惚地沉浸在少女时代的回忆中，她过了一阵，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轻松地加了一句：“啊，对了，我们已经有孩子了。”

    她看见姑姑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稍微紧张了起来。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果然没有这么容易蒙混过关。

    苏桃在邵辰夜的书房中进行寻宝。

    邵辰夜家里有两间书房，苏桃虽然知道有这样的地方，也进来清扫过，但始终不敢碰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仔细看过。

    今天邵辰夜说她可能会很晚才回家，苏桃稍微有点沮丧，其实一直在家里等着Alpha回来的感觉也不太好受。被彻底标记之后，她总是在想着自己的Alpha，总是渴望着对方的信息素，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一直想着对方。

    这种感觉很奇怪，苏桃现在还不能分清她对邵辰夜的渴望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生理上的反应，但她只要想到对方，心里就会很高兴，所以这对她来说也就不是什么必须要弄清楚的事情了。

    不过邵小姐在说会晚回家的同时说了，如果她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到不是办公用的那间书房看一看，也许会有苏桃感兴趣的书。

    这是苏桃第一次这么放松地进到这间书房中。之前她进入这间书房的时候，一直都感到非常紧张。

    出于环保层面的考虑，很多年前纸质书本就已经被严格限制生产数量，时至今日，价格已经非常昂贵，即便是二手的书本也不能算便宜。苏桃这一代的年轻人从孩提时代起便使用电子课本和电子记事本，纸张已经是只有政府、银行和一些企业处理正式文书时才会用到的东西了。如果想要在藏书众多的公共图书馆借阅纸质的书本，还要在网络系统上登记之后等待抽签和审批，非常麻烦。

    苏桃就算非常努力地打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只够买三本新书而已。她望着这么多的书柜，和这么多整齐地排列着，把书柜填满的书本，心情稍微有点复杂。

    邵小姐似乎非常富有，她在几个月前，忐忑地住进这栋占地不小的别墅中时，就已经有些慌乱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邵小姐喜欢她，并且很少提钱的事情，一直都在非常自然地承担苏桃和晓晓的一切花销。

    这应该是很好的事情，但苏桃为此感到焦躁，甚至感到害怕。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Alpha养起来，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希望过，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够，能够……

    她能给邵辰夜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而邵辰夜给她的东西又实在太多了，每当苏桃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都不禁有些恐慌。

    “啊，啊……”晓晓在地毯上爬着，苏桃被她的声音唤回神智，开始试着在书柜里找她可以看的书。

    邵辰夜之前偶然提过，她以前喜欢的东西都珍藏在这间书房。

    这是苏桃喜欢的人的宝物库。

    她在书柜前认真地看了好久，这里有很多书柜，玻璃柜门内里面有很多摆放得十分整齐的书。

    苏桃找了一阵之后，终于看到了精装版的童话书，便小心翼翼地把柜门打开，将书取了出来。

    在此之前，她只看过精装书本的图片，实际拿在手中时，她发现这本看上去不大的书比她想象的还要重不少。封面是硬质的，印着古典风格的烫金图案，还有着可爱的小动物的剪影。

    苏桃小心地翻着纸张，她翻过序言和目录，很快看到了第一篇故事。

    晓晓在她身边，望着书柜中的书籍，不知为何咯咯地笑了起来。苏桃望着她，虽然明白周围没有其他人，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害羞。她轻咳了一声，开始把书页上的内容慢慢读出来：“花园四周环绕着一圈榛子树的树篱，树篱外面是田野和草地，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啃着牧草。”

    苏桃从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做了，她的母亲也曾在她小时候为她读过睡前故事，但她却一直没有机会为晓晓这样做。不到一岁的孩子一定是听不懂这些故事的，不过就算当做是圆她自己的梦也不错。

    “花园正中央有一株玫瑰……”苏桃用轻轻的、慢慢的声音，温柔地为孩子读着故事。

    这是她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的童话故事，她一边为孩子读着，一边也自己着：“……新的一年又开始了，玫瑰满树鲜花怒放……”

    这好像是一个蜗牛和玫瑰花对人生价值进行争论的故事？

    “可是我们大家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不应该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奉献给别人吗？”苏桃在读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有些呆滞了，她忍不住确认了一遍封面，确实是童话故事。她最终还是选择坚持下去，慢慢地读完了这个故事，读到结尾的时候依旧一头雾水。

    苏桃觉得也许她误会了什么。她对童话书的印象是小红帽和美人鱼，又或者是公主和勇者的爱情故事，这和她记忆中的童话完全不一样。并不是说故事不好，而是……似乎不那么适合用来哄孩子。她在困惑地望着封面发呆的时候，视野的一角有什么动了，晓晓趁她发呆的时候，伸出肉肉的小手，从书柜中抽出了什么来。

    苏桃吓了一跳，害怕晓晓被过重的书本砸到，连忙伸手护住了孩子的身体。但那个从侧面看是黑色的东西好像意外地轻，它并没有落到苏桃或是晓晓身上，而是直接掉到了地毯上。

    黑色的、书本大小的东西落在地上时发出了很轻的一声闷响。从背面看，这好像不是一本书。苏桃有些担心地把它捡起来，发现这是一个黑色的相框。

    将木质的相框翻转过来，她看到简洁的黑色长方形相框包围着透明的玻璃，玻璃下是白色的底布和美丽的蓝色花朵。

    花朵由很多细小的花瓣拼凑而成……

    不，花瓣？苏桃愣了一下，她第一眼以为这是绣球花一样的花朵被制作成了平面的贴画，但凑近一些，她就惊讶地发现，那些“花瓣”其实是大大小小的蝴蝶。

    蝴蝶组成的花朵有着由水蓝色到深蓝色的渐变色调。身为“花瓣”的蝴蝶，整体是令人移不开视线的亮蓝色，只有翅膀的边缘带着一点黑色。蓝色的翅膀上闪耀着金属的光泽，颜色的深浅随着光线和角度的不同而有着微妙的变化，非常美丽。

    素雅的黑色相框和白色底色衬着色彩鲜艳的蝴蝶，看起来极为高雅。

    这像是一件艺术品，苏桃小心翼翼地捧着相框，仔细地端详着，几乎看得入迷了。

    真漂亮……这也是邵小姐的东西吗？

    似乎是嫌她过于关注蝴蝶而忽视了自己，晓晓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向着苏桃伸出了手：“啊、呜啊——”她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盯着苏桃，像是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样。苏桃坐在地毯上，笑着把相框放低，让孩子也能清楚地看到美丽的蝴蝶。

    晓晓盯着蝴蝶看了一阵之后，慢慢地伸出手去，像是想要摸一摸。苏桃怕她把看上去珍贵又脆弱的标本弄坏，便轻笑着在她碰到之前就把相框拿开了：“不行，不要随便碰邵小姐的东西，会……”

    尾音越来越小，苏桃突然愣住了。她总觉得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她轻轻皱起眉来：对晓晓，也要叫“邵小姐”吗？晓晓能够理解吗？

    苏桃有些迷惑，又莫名有些局促，她看着孩子，试探性地说：“……邵辰夜？”她当然知道晓晓不可能明白她在说什么，她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而已。

    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直呼其名……苏桃皱起眉来：“夜、夜夜……？”她因为这个称呼想起了前几日的情事，不禁红了脸。她用力摇头，想要甩开杂念，继续试着给邵辰夜找一个合适的称呼。

    今后她也想要和邵辰夜生活在一起。

    她想要和喜欢的女人一起生活，一起抚养孩子，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直牵着彼此的手。

    温柔又美丽的Alpha，是晓晓的……

    “……妈妈？”苏桃呆呆地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觉得心里的感觉好奇怪好奇怪。

    她好像非常高兴，又非常紧张，心脏在怦怦跳着，她想起了邵辰夜之前像是暗示一样的话语。

    晓晓的……妈妈和妈妈……

    “夜、唔……”苏桃忍不住摇了摇头，孩子好奇地盯着她看。苏桃在寂静中感受了一阵自己的心跳，片刻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地用近似呢喃的声音说出了那个奇怪的称呼结合体：“夜夜妈妈？”

    晓晓盯着她看，她也盯着晓晓看。

    这就像是奇妙的巧合，晓晓和夜夜，正好是苏桃最喜欢最喜欢的两个人。

    如果这样想的话，把“夜夜”这两个字说出口也就没那么羞耻了。苏桃深吸一口气，想要试着对晓晓用一下这个称呼：“不要乱碰夜夜妈妈的东西，夜夜妈妈会生气的哦？”

    说出口的时候，苏桃又觉得这样说好像有点傻。她摇了摇头，刚想抛下称呼问题，把有着蝴蝶的相框放回去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气音。

    ……像是，在笑的声音？

    下一刻，苏桃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叩叩叩”的响声传入耳中的时候，苏桃吓了一跳。书房的门没有关，她感到自己脸上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邵小姐回来了，说不定听见了……她仓促地站起来，回过身去，女人已经走进了书房。

    “找到想看的书了吗？”邵辰夜笑着走进来，她看到苏桃点头之后，又问：“晚饭吃过了没有？”

    “还没有……”苏桃的声音很小，她知道邵辰夜习惯在晚回家的时候在家里吃饭，便只喂晓晓喝了奶，自己则准备好了两人份的晚餐，想要再等一等。

    即便苏桃不说，邵辰夜也猜得到她是在等自己。她走近了才发现，苏桃手上拿着蝴蝶标本的相框，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东西，她不太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个标本放到书房来的，不禁愣了一下。

    “这个好漂亮，邵小姐喜欢蝴蝶吗？”她的Omega用轻柔好听的声音这样问，邵辰夜下意识地答道：“嗯，我以前很喜欢……”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喉头一紧，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这种话来。

    苏桃垂下眼，温柔地望着相框，忍不住再一次感叹道：“真漂亮……”

    “嗯。”邵辰夜和他一起看着蝴蝶的标本，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本想就这样结束这个令她觉得有些心慌意乱的话题，但她望着蓝色的蝴蝶，话语自然而然地就漏出口了：“这是大蓝闪蝶，生活在热带雨林，喜欢喝果汁的……”她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感到有些后悔，又有些惊讶。

    苏桃表现得非常自然：“啊，晓晓，这个叫大蓝闪蝶哦？”她对着女儿笑完之后，又很自然地问：“邵小姐喜欢收集标本吗？”

    邵辰夜沉默了一下，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笑着回答道：“以前收集了很多，现在已经不收集了。你喜欢的话，下次拿出来给你看。”她牵起苏桃的手，望着自己的Omega，愉快地转移话题：“好了，我们去吃晚餐吧？”

    “好。”苏桃应了一声之后，将标本和书放回原处，带着孩子一起离开了书房。

    苏桃的手温暖又柔软，手背的肌肤非常细腻，摸起来很舒服。

    虽然很累，但总算说通了姑姑，第一步算是完成了。邵辰夜一边在心底暗暗高兴，一边又忍不住去想蝴蝶的事情。

    她一向不太愿意和别人提起这方面的事情，但刚才她突然觉得，如果是苏桃的话，说出来应该也没关系。她很清楚，苏桃是温柔、细心又善良的女孩子，如果对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桃好像能接纳她的一切。

    而邵辰夜也希望苏桃能接纳她的一切。

    Alpha在牵着苏桃走下楼梯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到了之前的事情：“苏桃，把账户告诉我吧，我想……”她小心地留意着Omega的反应，感觉到苏桃被她握住的手僵了一下。

    “我想……帮你做点什么。”邵辰夜停下脚步，扶着楼梯的扶手，望着神色复杂的少女：“我想做你的妻子。”她非常自然地贴近苏桃的脸颊，轻轻地在少女的唇边投下一吻：“让我做你的妻子，好吗？”她试图向自己的Omega撒娇，又因为缺乏经验而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在听到“妻子”这个词之后，苏桃的眼神就有些躲闪，亲吻之后，少女的脸颊也红透了。

    “苏桃？桃桃？”邵辰夜试着将尾音拖长，摸索着撒娇的方式。

    苏桃觉得心脏跳得好快好快，邵小姐叫她的声音好可爱，明亮的、带着笑意的眼睛也好好看……而且……被说了那种话，哪里会有人不高兴呢？她感到犹豫又矛盾，但她从邵辰夜眼神中读出的东西，又那么令她动心，快乐与喜悦就像是要冲昏苏桃的头脑一样。

    Omega沉默了几秒钟，就在邵辰夜有些挫败地觉得这次可能也失败了的时候，她听到了苏桃有些羞怯的、颤抖着的声音：“……好。”

    这是邵辰夜最想要的，绝妙的正面回应。欣喜在她心底漾开，她高兴得不行，忍不住接过了苏桃怀中的晓晓抱在怀里，又空出一只手搂住苏桃，亲吻了苏桃柔软的嘴唇。

    快了，就快了。

    很快——这就是她的妻子和孩子了。

    邵辰夜忍不住不停地笑着。

    很快——她就要变成夜夜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