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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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舟光着腿，裤子早被扔在了浴室门口。刚一进门他就勾住了应枕风，和他缠绵地吻在一处。 应枕风压抑许久，正到了爆发的当口。游舟伸出舌尖在他嘴里胡乱搅动着，发出黏糊暧昧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游舟突然要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想退出来，但应枕风却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游舟陷入一种窒息感，应枕风的吻完全没有章法，让人感觉不到温柔与缠绵，只有疼痛与被制住的恐惧。 但是最后应枕风用舌尖轻碰了下他的嘴唇，不经意的，却像是在品尝一块糖果。 游舟心软了一瞬，决定暂时原谅他之前的粗暴。 他对着应枕风笑了笑。游舟觉得，自己现在的眼神，已经算得上情意绵绵了。 正当气氛逐渐变得暧昧时，一束水流迎头浇下，游舟惊呼一声，吓得直接扑在了应枕风身上。 他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应枕风。应枕风没有理会游舟扒得紧紧的手臂，只垂眸看他一眼，继续调节水温。 游舟退开，和他隔出一点距离，紧盯着应枕风，狠狠咬了一下嘴唇。 刚刚应枕风咬出的小伤口里渗出来的血丝又被游舟一点点碾磨干净。他的嘴唇变得艳红，整个人陷入一种凶狠的淫靡之态。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只维持了一瞬。游舟恢复了轻松的表情，走到花洒下。水温调得很合适，浇在身上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衣服湿了。 他对着应枕风笑，一颗颗解开了扣子。 溅起的水珠打在应枕风衣服上，洇出了一片片湿痕。 游舟脱下衣服，满头满脸都淋得透湿。 “你不一起洗吗？衣服湿了，可别感冒了哦。”他对着应枕风勾了勾手指。 浴室花洒下狭小的空间难以挤下两个人，两个人贴得很紧，贴着贴着，又吻在一处。 游舟喘着气，双手攀上应枕风的肩膀。 “谁把我弄脏的，谁帮我洗。” 应枕风吸了一口气，伸手抚上他的脖颈。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力道很重，几乎是掐着他的后颈，而后又改为温柔的抚摸，微凉的指尖顺着背脊而下。 游舟浑身颤抖。背部是他的敏感地带，只需轻轻一碰，他就能被惊得弹起来。 但他没法离开应枕风的掌控，所以只是死死抠着应枕风的肩膀，指尖都被压白。应枕风根本就不懵懂无知，他坏心极了，一直若即若离地触碰着他的背，他的腰侧。 游舟轻轻颤抖，发出难耐的呻吟。 他心下不忿，只加重了手下的力度，指甲陷入应枕风的肌肤。 不能让你触动，那至少也要让你感到痛。 可应枕风好像没有爱的神经，也没有痛的神经。 水流沿着应枕风的发丝末梢流下，他闭了闭眼，恰好有一滴溜至眼角，滑落下来。 白天的画面飞快地在游舟脑海里奔涌而过，休息室刺目眩眼的白光，后台有些崎岖不平的墙面，台下震耳欲聋的欢呼尖叫，还有应枕风看他的一眼。 一种虚幻和茫然淹没了他，连这些画面都变得不清晰起来了。他为自己刚刚一瞬间的愣神而感到荒诞与怪异，他为什么要盯着应枕风脸上的一滴水看得入神？ 难道因为巧合的处境，一滴水就能被错认为一滴泪么？ 他闷声笑了。应枕风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怕他摔到地上。 他笑得更大声了，旖旎的气氛消散无踪，应枕风还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皱起了眉头。 好可笑，他要应枕风流泪做什么？ 如果说刚开始接近应枕风的时候还有类似的目的，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卡住的齿轮，无法前进，无法后退。 而到了这个地步，谁都不肯让步。 或者说，曾经都是游舟在让步，而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想让步了。哪怕会让两人的处境变得难堪。 这有什么，他游舟本来就不是个体面的人。 他看着应枕风那张漂亮的脸，生气的表情也是这么生动。 游舟伸出手，摸上了应枕风的脸，捏了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 “你发什么疯？”应枕风把他的手打开。 “觉得你可爱。”游舟露出一个标准营业甜笑。 毕竟这个表情已经是肌肉记忆。自己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触到应枕风，他无法解释，无法脱离，只能用最原始笨拙的方式。 应枕风扯过浴袍披在身上，关上门走出去了。 好了，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天知道应枕风是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在这时候还能控制住关门的声音。 轻轻的一声“咔哒”。 游舟把水流拧大，慢吞吞地洗完了澡。 不记得听谁说过，有一个瞬间，突然就会发现，自己不爱他了，也不恨他了。 当时的他是听故事的人，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和应枕风的关系还未降至冰点。 但那时他好像也想到了应枕风，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对了，游舟当时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有多爱他。 包括现在也是这样。 哪怕无数次恍神，无数次失态，无数次说出违心的话，做出违心的事，游舟也不觉得，自己有多爱他。 比起这些，游舟更想知道，自己怎样才能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