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自家的墙角

    岑曦说着把相册拿过来盖住。

    “好好，待会再继续看。”岑泽维依旧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毕竟女儿不常回家，他边笑边说，“小曦，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岑羽，你知道报告放在哪里吗？”岑曦扭头问岑羽。

    岑羽点点头，他走到办公桌旁边，看了下说：“姐姐，抽屉被锁了。”

    岑泽维看了眼那个抽屉，问道，“小曦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告诉爸爸，我来拿给你。”

    岑曦见父亲这么问，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你先把抽屉打开，我再告诉你。”

    “那个抽屉只是用来放公司的一些重要文件的。”岑泽维试图打消岑曦看那个抽屉的念头。

    “你不打开，是怕我发现什么吗？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岑曦盯着岑泽维问道。

    “不是的小曦。”岑泽维有点慌了，他转移话题道，“这样，我们先去楼下看看我给你们买的礼物。”说完站起身要走，被岑羽挡住了。

    岑曦拉住岑泽维的胳膊，说：“爸，你到底在怕什么？既然你不想打开抽屉，那你告诉我，你和妈妈为什么会离婚？”

    岑泽维愣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想到岑曦还是在怨他，当年那件事一直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可是他不想说出来，是因为他宁愿岑曦恨他，也不想让她知道那件事的真相而更加难受。

    “爸爸，我都知道了。”岑羽忍不住开口说，“我见过那份报告，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我不是爸爸的孩子。”

    岑羽突然蹦出的话让岑泽维跌坐在椅子上，这个秘密终归还是被发现了。他早该料到的，纸是包不住火的，也怪自己一时不察，估计是那次自己回家拿文件急着出门，结果忘记把抽屉锁住了。

    岑泽维叹了口气说：“我和小羽确实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岑曦刚想问，岑泽维接下去说：“你想问的是为什么我要把没有血缘关系的小羽抚养长大吧？”

    “我跟你母亲是商业联姻，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伊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她漂亮，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尽显文雅。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其实商业联姻也不错。”岑泽维难得露出这般眷念的神情，在岑曦印象中，父亲留给母亲更多的只有他冷漠离去的背影。

    “可是我不知道伊柠早已心有所属，我们像其他情侣一样约会，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婚礼前夕伊柠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岑曦看到岑泽维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结婚戒指父亲竟一直带着。

    岑泽维叹了口气：“结婚后的一段时间，我发现伊柠经常在每周三下午出门，而且都是固定的时间点。于是，我跟踪了她，她去的地方是一个咖啡厅，她就点一杯咖啡坐在那里。”

    难道母亲出轨了？听到这里，岑曦突然觉得事情没有想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我以为伊柠背着我是跟找旧情人幽会，可是，一连几次她都只是坐在咖啡厅里。直到有一天，咖啡店的老板池闫瑾出现在那里，伊柠把一杯咖啡泼在他身上，我才知道，原来只是伊柠一直纠缠着池闫瑾不放，而且当时池闫瑾已经结婚了。那天晚上，我强迫了伊柠，因为我不能容忍我的妻子心里有别的男人。”

    “从那以后，池闫瑾带着妻子出国了，咖啡厅换了老板，伊柠没有再去过。可是没过多久，伊柠怀孕了，她像变了个人似的，经常莫名其妙地发怒，还会摔东西，甚至偷偷跑去医院要把孩子流掉。幸好医生是我的同学赶紧打电话通知我，……”岑泽维的声音竟然有点哽咽。

    “那岑羽呢？”岑曦一直以为母亲是因为对父亲不满，所以才把气撒在她身上。原来母亲是真的讨厌自己，根本就没想让她出现在这个世界。可是为什么父亲会把两岁的岑羽抱回家。

    “原来池闫瑾妻子天生体弱，医生说她的体质很难受孕，池闫瑾就带妻子去国外医治。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结婚五年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小羽。”

    “可是，池闫瑾回国后，伊柠还是不甘心，她千方百计地打听池闫瑾的手机号码和地址，打电话给他，甚至还找上门。林嘉茵生完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再加上伊柠的不断刺激下跑去跳河自杀，池闫瑾不会游泳，情急之下也跳了下去，结果，夫妻二人双双溺亡。”

    没想到，母亲成了间接杀害池闫瑾夫妻二人的凶手。岑曦看了看岑羽，小时候自己认为是因为他的出现，父亲和母亲才会离婚，对他没有好脸色还一直欺负他。现在得知真相，才发现，从始至终，岑羽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岑泽维接着说：“所以，我把小羽接回岑家，对外宣称小羽是我的孩子，就是为了弥补伊柠犯下的错。至于我和你母亲为什么会离婚，其实一开始洛家是因为资金周转问题需要借助岑家的帮助所以才提出联姻的，也怪我，没有及时止损，才会让名存实亡的婚姻酿成大错。”

    “够了，不要再说了。”岑曦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无声地流着泪。

    作为一个不被母亲期待和疼爱的孩子，长久以来还在为母亲被送进精神疗养院而打抱不平，对父亲日渐疏远。岑曦到头来才发现，真的太可笑了，自己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岑羽的声音：“姐姐，你开下门好吗？”岑曦没应声，岑羽就一直喊她，边喊边敲门。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岑曦掀开被子起身，正好看到岑羽从窗户跳了进来。

    岑曦表示有被震惊到……看不出来啊，岑羽还会爬墙翻窗户。

    岑羽被抓了个正着，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姐姐，是你一直不开门，所以我才翻窗户的。”

    还恶人先告状，反倒是她的不对了。岑曦没好气地说：“翻窗户太危险了，下不为例。”

    “知道了。”岑羽来到床边坐下，盯着岑曦的脸看了一会儿，小声地说：“姐姐，你要是伤心的话，打我好了。”

    “谁哭了，我那是被风吹的。”岑曦揉了揉眼睛，顿了顿问道，“岑羽，你难道不恨我吗？是我妈妈害得你家破人亡。”

    “姐姐，你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造成这一切的祸端终究是因为爱而不得，况且父母那一代的恩怨，不应该让我们来继续抓着不放。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岑羽拉住岑曦的手，继续说，“姐姐你知道吗？虽然我亲生父母不在了，但是我有你，还有爸爸就足够了。”

    “姐姐，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我们都要学着不要活在过去，而是珍惜当下。好了，姐姐快去洗把脸，我去看看王婶煮了什么好吃的。”岑羽说完摸了摸岑曦的头，然后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岑曦看着那扇门关上，按照和电视剧里的情节发展，男主或女主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接下来一般就是复仇大戏了。岑羽真是这么想的吗，岑曦有点怀疑，但是刚刚岑羽都是在安慰她，希望她能够放下，这让她都有点手痒痒的，想要把这自家的墙角给挖了。

    吃完午饭，岑泽维要送岑曦和岑羽回云城，被岑曦拒绝了，她还在为岑泽维的隐瞒行为耿耿于怀。

    回到公寓后，岑曦就回卧室补觉了。一晚上没睡好，眼睛也有点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岑羽则是在客卧里面，背了会英语单词，刷了半小时物理题。

    伸伸懒腰，岑羽本来想用笔记本电脑看会纪录片，刚登陆微信，同学A就发了个链接过来，并附上：“热门电影，耳机食用。”

    岑羽点击链接下载，解压后打开，“这什么电影啊？怎么开头在放，还是林品如去捉奸的名场面。”岑羽发消息给那个同学。

    对方言简意赅地回复了三个字：“武打片。”

    差不多一分多钟过后，屏幕出现了一男一女，先是坐在桌子前聊天，讲的日语，聊着聊着两个人就互摸起来，接着咬起了嘴巴。

    岑羽表示有被无语到，不过把色情片形容成武打片好像也挺形象的。

    拍片的两个人颜值都挺高的，就是动作慢吞吞的，调情调了大半天，岑羽把进度条直接拉到两个人全裸的画面。

    岑曦睡醒后一看快三点了，睡了一个多小时，没看到岑羽，客厅也没有，难不成在客卧睡觉？她到客卧一看，只见岑羽背对着她在看笔记本电脑，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岑曦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俯身在岑羽耳边大喊一声“岑羽！”

    这一看可不得了，电脑屏幕的小窗口，是两具交叠着的白花花的肉体，正在做些不可描述的运动。

    岑羽急忙把电脑盖住，但是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耳机插头也带了出来，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啊……嗯……雅蠛蝶……啊……”

    等到岑羽又把电脑打开，关掉窗口，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岑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岑羽：突然有种社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