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诛心之话
苏焕在打了两瓶吊瓶之后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作为单人病房，护士会定时进来看他，而后委婉的告诉他，他的手机在枕头下已经震动了很多次。 苏焕道谢之后从枕头下拿出手机，除了双子的例行问候，就是阿姨和江柯的来电，阿姨只打了一次电话，大概是见他不接又不在家里，就告诉江柯了。 江柯除了打电话还发了信息，都是语气生硬的问他在去了哪里。 就在苏焕想要发信息给他的时候，男人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苏焕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滑下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江柯暴躁的声音就传来： “我以为你有种永远都不接我电话！” “……” 苏焕抿了抿发干的嘴巴哑声道歉： “对不起，睡着了，手机震动我刚才没听到……” 他也不是故意的，本来以为来打针就可以回去了，没想到要住院，头晕脑胀的一时间忘记了。 江柯显然不听他的解释，冷哼一声在电话里讽刺： “躲我？” 苏焕否认： “没有，我在医……” 话没说完，江柯就暴躁的打断他的话： “那就是出去浪了，找到猎物了？打了几个电话都不接，已经干上了？” “……” 苏焕看着手上扎的针，听着似能诛心的话，喉咙发硬，终于忍不住哽咽： “……江柯，在你眼里我真的这么下贱吗？” “……” 远在电话另一边的江柯站在家里阳台上暴躁的表情蓦然一收，心口像被针刺了似的，痛得他呼吸一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电话里的人沉默不言，苏焕当做他默认，吸了吸气继续压抑着声音说： “如果我在你心里真的这么脏这么贱，你何必还碰我这种人呢……我配不上你，你……不要再作践自己了吧……不值得，我不配……如果你真的恨我，就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的……” 说到后面已经是不争气的哭腔，可是他真的受不了被江柯继续冷嘲热讽了，做爱有多热烈，冷静后就有多痛苦，他已经撑到极限了。 半晌，江柯低沉的声音才继续从手机里传来： “你在哪里？” 此时此刻，江柯才察觉电话里带着哭腔的人声音沙哑，情绪也有点不对劲。 苏焕没有回答，看到推门而入给他送药来的护士抹了抹眼泪挂上电话，垂下眼里掩饰自己的狼狈，江柯再打进来的时候他没有接。 护士小姐姐是个体贴的人，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是否需要帮他买吃的，遭到婉拒后就给他倒了杯温水叮嘱他按要求吃药就离开了。 苏焕就着温水吃药，又是一阵胃部抽搐的干呕，虽然这些药没有特别注明是饭后服用，但饿着肚子吃确实难受，可是偏偏他一点食欲也没有。 吃了药后躺下，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想着等下护士来才让她帮忙买点想吃的东西吧，下意识的摸出手机，上面有三个江柯打来的未接电话，那个人肯定更生气了吧，不知道回头会怎么折腾他…… 吃了药，打着针，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苏焕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他睡着后不久，江柯就跟着医生走进来，在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人之后心里闷痛，克制的听着医生说明情况。 医生说完苏焕的大体情况后就出去了，不一会刚才给苏焕拿药的小护士抱着病历本进来，看着脸色低沉的江柯小心翼翼的问： “请问您是苏先生的什么人？” 江柯没有直接回答，侧头看她： “有事吗？” 小护士点头： “是这样的，因为刚才我查了一下，苏先生留的紧急联系人是自己的另一个号码，我们这边联系不到家属，他需要人看护的，所以，您看您方便么？” 江柯点头： “方便。” 在通过定位知道苏焕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心疼得想打自己一顿，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小护士干笑一下又再问： “请问您是他的……” 江柯心疼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坚定回答： “我是他爱人。” “……” 小护士惊讶的张了张嘴巴，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样不礼貌，翻出病历本夹着的一张表格，将笔递给他指着表格上某一栏说：? “那麻烦您填写一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江柯接过病历本和笔，刷刷在特殊联系人那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写了之后护士好心提醒他苏焕大半天都没吃东西了，让他去买些营养清淡的食物，说完就离开了。 江柯在病床边上坐下，拿起苏焕扎着针的手轻轻握在掌中，心疼的低头亲了亲。 穿着病号服的人显得更为削瘦羸弱，皮肤苍白得没有血色，睡着了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表情，有点委屈巴巴的，眼角泛红，刚才一定哭过，生病了被他那样羞辱肯定很委屈…… 从医生的话中江柯知道，苏焕生病身体发炎发烧，多半是被他弄的，昨晚在床上做得太过了，他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人，却让他进了医院…… “对不起……” 轻轻呼出一口热气低声道歉，江柯突然瞥见苏焕手腕处似有异样，把他的手轻轻侧过来看，就看到他手腕处那些狰狞的疤痕。 “……” 苏焕依旧沉睡，江柯的目光定在他的手腕上，表情僵在脸上，下意识的看他另一只手，上面同样狰狞可怖。 这些狰狞的伤疤一看就知道是旧伤了，应该好多年了，但留下的疤痕足以让人想象出当时定然血肉模糊。 得多绝望才会这样来伤害自己啊，这些年，这人经历了什么呢？ 一瞬间，江柯脑海中思绪翻飞想了很多很多，而后放开苏焕的手开门出去打了个电话。 电话需要输入特殊区域号才能打，废了不少时间，接通后江柯就有点迫不及待的说： “帮我用内部系统查一个人的一些陈年旧事，基本资料我等下用邮件传给你，是私事。” 说完就挂上电话，想起护士说苏焕没有吃东西，边思考问题边出去给他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