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泛泛
许淇没回家。闻俞牵着他的手把他领到了上次留宿的房间。 “晚安。”闻俞身体前倾，曲起手指，在他眼角湿润的地方碰了一下，转身走了。 当晚许淇做了一个梦。梦里场景是在上英语课，闻俞在讲台上讲课，拿着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着。许淇还是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认真听讲着。 “这些都是理解中可能会遇到的谚语，大家记一下。”闻俞看向台下的同学们，又说道：“还有哪位同学可以补充下吗？” 许淇直接站了起来。闻俞课上回答问题不用举手，直接站起来答就可以。 “Do as Romans do in Rome，意思是……” “啊！”同学们突然齐声喊起来。 许淇一惊，抬头向前看去。闻俞还是在讲台上好好站着，但他身后的黑板是空的，上面什么字迹都没有。许淇又低头看向自己，一丝不挂，身上还有被打过的红痕。他猛地转头望去，教室里空空如也，刚才还和自己一起上课的同学都消失了。 空荡的教室，闻俞迈着脚步朝自己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怎么这副表情？”闻俞将他搂在怀里，手指描绘着他的眼睛。 “别怕，我不走。”许淇看着闻俞的脸离得越来越近，连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嗒、嗒、嗒。” 窗户没有关严，风透过缝隙吹进来，窗帘上的流苏相互碰撞着。 许淇醒了。 他睁开眼睛，盯着窗户看了会，起身下了床。 这个房子挺大的，是独栋的两层别墅。由于装的大多是落地窗，屋内显得宽敞明亮，二楼还有个小面积的露台，除了有盆栽和桌椅外，还有个简易的秋千。 “醒了？” 许淇转过身，看到闻俞站在身后。一件简单的白t配灰色运动裤，手里拿着钥匙，好像准备出门。许淇很少见他穿这么休闲。 “醒这么早啊。”闻俞从上到下打量了下许淇。“饿吗？” 许淇感受着快到正午的阳光，没敢吭声。 其实是饿的，昨天在情绪上算是大起大落了，消耗了很多精力。许淇咽了下口水，准备点头。 “饿着。” 许淇把僵在半空的脖子又点下去，说：“是，主人。”但嘴巴轻轻撅了下。 闻俞没看见，转身朝大门走去。 “主人！”许淇上前走了几步。“你去哪…我能跟着去吗…”声音越来越小。 闻俞转身停下脚步，挑了下眉，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朝许淇招了招手，说：“过来。” 许淇又快速走上前。 闻俞伸出手环住许淇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后颈，向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嘶…” 牙齿和皮肤相触碰的那一刻，许淇身体猛然绷直了，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疼痛渐渐传入神经，许淇蜷缩着手指一动不动。 “这次先饶了你。”闻俞从他脖颈处抬起头，放开了他。 “走吧。” 许淇跟在闻俞后面，大脑还在放空中。 他脖子上被闻俞咬出了三个痕迹，在靠近衣领的那处咬的最狠，是青紫的。 闻俞开车，许淇坐在副驾驶上，两人去了超市。 “会开车吗？” “会。”许淇一只手掌撑在脖子上。“大一开学前学的。” 到了超市，许淇推了个购物车和闻俞并排走着。 两人交谈不多，偶尔闻俞抛出一个问题，许淇回答完后会再接着说些别的。他看起来兴致很高，满脸都写着开心。 到了饮料区的时候，闻俞说想喝什么自己去拿。许淇拿了几罐可乐，看了看对面陈列的酒说：“老师，我想喝红酒。”许淇在外面和在学校一样，叫闻俞老师。 “可以吗？” 闻俞想了一下，说：“拿吧。” 得到允许后的许淇立马雀跃了，推着车子拿酒去了。 “嘿！许淇！” 许淇循着声音转身一看，是王梓彦。 “这么巧啊，你也来超市大采购了。你这买的东西还挺丰…富…”王梓彦扫过许淇推车里的东西——进口牛排，上好的五花肉，各种平时不常见的水果……总之都是贵的，还量大。这让背井离乡来外地上大学一月只有两千生活费的王梓彦小小的酸了一把。 “平时见你在食堂吃饭挺多的啊，回家还开小灶啊！” “哈哈、是啊…”许淇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应下了。闻俞去生活用品区转悠了，没跟着过来。 “呀！”王梓彦突然直直地看向许淇的脖颈处。“终于让我看到了！” 许淇脊背瞬间僵直，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脖子。被发现了？！ “老干妈！宿舍生活必备！居然摆在这边，真是让我好找！”王梓彦眼神穿过许淇看向后面，推着他的车子跑过去了。 “我去结账了，别忘了还有篮球训练，到时候见！” 许淇松下一口气，回道：“……拜拜。”然后随便拿了一瓶酒，和闻俞去前台结账了。 饭是闻俞做的。许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会做饭，他会加热。水烧开，面条一放，煮熟捞出来就是清汤面条；冷锅冷油冷饭，翻炒几下热了就是炒饭。所以他大多是在食堂吃完了再回家，顺便捎回来份大米饭，练习炒饭。又或者是点外卖解决温饱。 闻俞煎了牛排，做了奶油意面，还拌了份蔬果沙拉，色香味俱全，且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许淇看呆了眼，没想到闻俞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样子，手艺如此绝佳。许淇连吞几口口水。 “吃吧。”闻俞坐了下来，拿起了刀叉。 许淇也坐下，和闻俞面对面。 好好吃啊，许淇品尝着嘴里的牛肉，拿起旁边的酒杯喝了口。闻俞只给他倒了酒杯的三分之一。 “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待着。”闻俞放下酒杯，看向许淇。“哪都不要去。” 语气是熟悉的不容违抗。 “是。” 许淇的刀叉在盘子上轻磕了下。 “我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