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失个身

    凌晨三点。

    夜店的喧闹声还在继续，那扇虚掩着的门，从缝隙透射出来的扑朔迷离的灯光，与夜色毫无反差的融为一体。

    店内四散的五光十色的灯光让人眼神迷离，四处飘荡着香烟和酒水的味道，还有掺杂在一起的嘈杂声，嬉笑声，与音乐声。

    林清水是这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服务员，当然，是兼职的，他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赚取生活费。

    高考他以高分考进了东师，并获得了免学费入学的待遇，不过生活费他就得自己想办法赚了，他知道学校里有勤工助学岗位，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月，他只能先在外面找个兼职除了应付现在生活外，再存点钱为开学做准备，等开学了他就可以在学校里找一份勤工助学的兼职做。

    今天正好是林清水兼职上岗的第七天，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星期，他觉得这里薪酬不光比外面高，工作还很轻松，就客人送送酒水，客人走后打扫打扫卫生，而且同事们对他也很友好，这不禁让他产生了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时间应该会过得很快错觉。

    林清水此刻正端着一盘子的酒水朝着301包厢走去，五彩斑斓的灯光透过酒瓶折射出的光线，让人想要沉沦。

    “咚咚……”

    礼貌性的敲门后就是好长一段时间的等待，在林清水忍不住猜测里面的人是不是没听到，想着再次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你好，我……”是来送酒水的。

    林清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开门的人打断了，“进来吧。”

    说着测了测身子，腾出位置示意他进来。

    林清水牢记经理告诉他的话，低着头进去，不要抬头，放好就出来。

    哪知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还是撞倒了人，林清水只得停下朝着那人一个劲的道歉。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揪住林清水的衣领口，恶狠狠地朝着他放话：“你这家伙是想死吗？”

    林清水光是顺着自己被揪住的领口的手，都闻到了一股极重的酒味儿。

    身上这么大味儿，眼前这人醉醺醺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今天怕是要挨打了。

    他心中暗想。

    根本没仔细听清楚旁边人的话，就被一只满是酒味的手捏住了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

    “让你抬头，你小子不听，是要老子亲自动手是吧？”

    映入林清水眼帘的是一张宽大浮肿的脸，喝酒上脸的发红遍布整张脸，一眼看过去，甚至包括脖子及身躯。

    被捏住的下巴让林清水无法开口说话，双手拉扯对方的手努力挣扎，无奈没有对方力气大。

    “哟嚯，这小子长的还挺好看的呀，王老板。”

    “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年纪不大，王老板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王老板……”

    周围三三两两的起哄声，让林清水瞬间明白了眼前抓住自己的这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那王老板了。

    一番使劲挣扎过后，对方松开了揪住他衣领以及捏着他下巴的手。

    在林清水觉得那王老板应该是要放过他，一个劲的朝着王老板弯腰道歉的时候，屁股突然被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的王老板捏了两下。

    对方还凑到他耳边毫不小声地说了一句：“赔罪就留到等会儿咱们床上慢慢来啊～”

    最后的尾音让林清水瞬间打了个冷颤，他不是小孩子，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店里有某些不可描述的特殊服务人员，但那都是女的，他只是这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服务员而已，还是个男的，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遇上这种事，对方居然是个重口味变态。

    他想向经理求助，可他身上也没有带任何通讯工具，经理现在正在外面忙着照顾客人，根本没注意到角落的这个包房里发生的事。

    林清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还是自己理亏，对方一看就是不好得罪的大老板，现在也没人帮他，心里紧张得不行，两只手交叉着握在一起，一只手不安的摩挲着另一只手，朝王老板鞠躬道歉，嘴里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道:“我……我……我待会儿另外给您找个姐姐吧。”

    大不了这一个星期的工资不要了，不够的话再向经理预支点工资。他想。

    哪知道对方王老板根本不买账，加上旁边人的煽风点火：“哦哟，王老板，这小子有点儿忒不识趣了吧。”

    “就是，王老板他这是拒绝你吗？”

    听到那些话，林清水巴不得自己身上长出八只手，挨个儿给那几个人的嘴巴捂上，这些人说的话完全就是火上浇油。

    王老板觉得这些人是在笑话他连个小虾米都降不住，醉酒加上有些恼羞成怒，一把抓住林清水的胳膊就不放手了，放话：“什么姐姐妹妹的，老子就要你，算了，你也别走了，就在这儿陪着老子到结束。”

    这下林清水是彻底慌了，脸上爬满焦急的神色，心中一边祈祷经理可以赶紧发现出状况了马上赶来解救他，眼睛环视一圈希望有人可以站出来帮他一下。

    刚才周围那几个火上浇油的人他是不指望了，可他后来发现还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声没吭过。

    角落的灯光太过暗淡，林清水有些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能看见光线透过他端着的酒杯里的酒反射出的点点光芒，通过身形倒是可以辨认出，那人应该是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看不清面貌，也就猜不出年纪。

    坐在角落里的莫南山从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的晃荡着酒杯里的酒，再浅浅的喝上一小口，就冷眼旁观地看着林清水被王老板和那几个一同讨好他的狗腿子欺负。

    看着林清水最后急慌慌地“不行不行，我不行”，一边忙着摆手拒绝那王老板，一边望向自己的带着祈求的眼神。

    莫南山本来不想管的，看着林清水被王老板强制拉向沙发视死如归的样子，还有他刚才望向他的眼神，让他突然想起了牛棚里刚出生的牛犊，干净，纯粹，还有一点点依赖？

    在王老板马上就要把林清水按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莫南山陡然出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