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9梦
朦胧的睡梦中，钱璟感觉到有人在抚摸他，触感并不是温热的，而是冰冷的，让钱璟不自禁抖动了一下。这种冰冷的触感从腰身绵延到胸口再到脖颈。 很慢很温柔，即使是冰冷的。 钱璟在梦中试图挣脱，可自己的意识就如同脱离肉体般，不能控制，只能感受。“唔……”这种痒痒的感觉激起钱璟潜在的性欲，直到那双手握住了他的器物，那性欲终于迸发，如同潮水般涌来。 紧接着，他胸口乳头感受到温热，好像有人用嘴在舔舐吸吮，“哼嗯…”钱璟忍不住就轻声呻吟，这似乎激起了那双手的主人的欲望，他感觉到那张嘴用牙齿慢慢咬着自己的乳尖。 那人抚慰的方式很温柔，慢慢地让钱璟浸入快感中。手指关节摩擦到他阴茎下的囊袋，紧紧握住他的阴茎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慢慢揉搓。而那种快感慢慢灌到钱璟颅顶，然后在片刻溢出，白色的液体溅到自己腹部和胸口。 钱璟整个人都绷直身体，这种快感是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的，即使是在梦中。太真实了，可他能意识到，这是梦，因为身边的一切都是昏暗的，抚摸自己的人也看不清脸，但很熟悉。 高潮后，他慢慢睁开双眼，泪水浸湿眼眶，眼前很模糊，钱璟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能动时，用手擦拭掉眼眶中的泪水。眼前变得明晰，那人的脸慢慢浮现。 “丁予生？”他忽然叫喊着惊醒，意识逐渐清醒，瞥见窗外透进的晨曦很暗，他知道现在已经是早晨了。他无声地喘着气，压制着血液沸腾，用力眨了眨眼睛，刚刚确实是场梦。 钱璟听见哐当开门的声音，伸长脖子看见裸体的丁予生正在用毛巾搓着头发。 “早上好啊，小璟。”他笑着说，“哈……抱歉，我刚跑完步回来洗了个澡。” 钱璟脸通红，看着肌肉丰满的钱璟一时不能回过神，“小时候还没长这么壮啊……”他嘀咕的声音被丁予生听见，予生慢慢走到床边抚摸着他的头，道：“看傻眼了吗，小色猫。” 钱璟在一瞬间会想起梦中那个抚摸自己的人，便忽然惊起，跑进厕所。丁予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出了事。 “刚才好像有人叫我，小璟你听到了吗？”他隔着门说。可钱璟蹲在马桶上捂着通红的脸颊一语不发。后知后觉的他意识到自己在梦里居然意淫自己的发小，不可思议，也感到羞耻，别人拿他当朋友，而自己却对别人抱有不该有的想法。 这种事情在钱璟的生活中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也是他不能想象的。“欲求不满，欲求不满……”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轻轻拍打自己通红的脸，冰凉的手指让他在恍惚和兴奋中有点真实的感觉。 他逼自己认为那场梦是生物的本能，因为在钱璟这十多年的经历中，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性欲”，更不会自慰这种事情，做爱就更不会去想象。虽然偶尔听同学聊过这类敏感话题，但大家都是说说笑笑，实际上真正懂的没几个。 钱璟坐在马桶上一言不发，冷静下来后又会想起梦里那个半赤裸的丁予生撑在他身前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通红的脸颊流下，顺着肌肉的曲线渗入他的裤带下。 他忽然感觉不太对劲，瞄了眼裆部，居然隆起了一座小山包，钱璟真的像猫炸毛一般，马上跳起来。“哐当——”旁边的垃圾桶被踢倒，倒翻的声音在空旷的厕所里显得更响，又吓着了钱璟。 门外的予生只是听见从门那边穿出来的一声闷响，还以为是小璟不小心摔倒了，就很关切地跑到门边上问。可门那头的钱璟被吓得没缓过神，他现在最苦恼的人还被自己找过来，一时不能做出回应。 丁予生伸出手想要拧门把，可又缩了回去，只是再次敲门问道：“没事吧小璟，刚刚这么不回答我啊？” 问了第二遍，钱璟才稍稍有点回应：“没，咳咳，没事。”刚开口，卡在喉中的清痰弄得他声音都变得沙哑。丁予生知道没事，便安心了。 清晨的宁静被打破了，开学没到一周，也不知是什么，居然给钱璟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钱璟吃早饭也心不在焉的，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 “之前一起玩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梦到过这种事情呢？”他思考着，连舀起的汤也从调羹的边缘漏出。 丁予生坐在钱璟对面，来往的学生都会和他打招呼，明明才刚进这个学校几天，他居然认识了这么多人。丁予生笑着打完招呼转过头，看见眼前这只失了心魄的小猫咪傻傻愣着，便用脚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小腿。 钱璟正在认真的思考，被这一碰，又被吓得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就红着脸大声说：“你，你又干嘛？”他见予生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就踢了回去，没想到被丁予生给躲开了，连着踢了数十脚，要么是踢空，要么是踢到桌椅。 “这么小气，小心以后被人打我跟你讲。”钱璟道。予生依旧是笑着说：“没事，以后被打，我就把你供出来，说是有一个叫钱璟的人指使我干坏事。” 钱璟闷闷地拧予生的手背，见眼前人“嘶——”地出声喊疼，他不由地松开手。 他潜意识里发现自己因为一句疼而松手，以前小打小闹也常有，遇到关系好的，总是弄到对方都破相为止。但没想到自己这么害怕丁予生受疼。 钱璟努力回想从前和丁予生的相处方式，似乎和现在差不多，又好像有点不一样，现在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大概也只是因为这个学校没有钱璟在初中结下的死党们，不喜社交，虽然同学们表面上都友好往来，实际上对方都不敢表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所以都算不上关系很好。 还好，还有丁予生陪着，钱璟不跟他交往密切，那还能跟谁呢？ 如果韩庆泱在的话，肯定是老远叫住钱璟“小花小花”地唤，钱璟也肯定笑着用力揽住他喊“泱宝”，两人打打闹闹。初三那时候，再见入学的丁予生也不过就是相视一笑，尴尬地打完招呼就继续和别人聊天罢了。 钱璟不是不愿意打招呼，是感情真的淡了。也许是因为那一段被刷洗过一般的记忆空缺，又或许是再相见就不再了解彼此，没有共同话题。 钱璟仍能记得初三和丁予生再见面，他变得稳重。以前明明是钱璟摸着丁予生那矮几寸的头，再相见，居高临下，即使予生笑盈盈的，那身高的差距还是让钱璟不知道怎么面对。钱璟都把准备好调侃他多年不见居然比自己高了的话挂在嘴边了，但走进一见便是面面相觑。 “小花，放学继续啊，那次肯定是因为我的手柄不怎么好，我昨天买了个新的，等下陪兄弟试试手感呗。”韩庆泱揽着钱璟的肩道。钱璟笑着推开他的手说：“别叫我小花，你tm才小花呢。” “你都叫我泱宝了，我叫你声小花不过分吧。这名字多好听，符合你这‘班花’的身份。我是听那群女生讲的，虽然不晓得男的能不能当，但是你确实有着母性光辉。”泱宝用奇怪的腔调说着。“信不信我揍你。”“啊啊啊，901班钱璟打人啦！”“你tm等着。” 他俩正你追我赶地往校门跑，韩庆泱往身后看的一瞬间，见那边独自一人的丁予生正在远处盯着他。 “他…他好像就是那个今天新转来的丁予生。你不是小时候认识他吗？”韩庆泱忽然停下地对钱璟说。钱璟立马止住脚步，也后头看了一眼，没有回应。 “等下，那个校服颜色不是初二的吗？居然在旁边搭讪他。”韩庆泱说。钱璟心中只有一丝波动，片刻过后平静下来，“啊…就是普通搭讪吧。我和他好久没联系了，他现在长得这么帅，应该也有女朋友了。” “不对啊，你看，他居然还和那个女生讲起话，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应该不会随便这样孤男寡女……咳咳，可能是我解读过度了。”韩庆泱马上接过话来。 钱璟心里不太舒服。他转过头来，继续往前走，很大声地说，“又不是有对象了就不能和异性聊天。别理他了，我们自己先走吧。” 可韩庆泱下一刻就招呼丁予生，喊道，“丁予生！你待会儿要一起来我家打电动吗？”老远的丁予生笑着挥了挥手致意，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便向校门外走去。 “你tm干嘛啊，干嘛叫他？”钱璟用力打了一下韩庆泱的背。“啊，你，你打人越来越痛了啊。”“活该吧你。” 韩庆泱伸手去反勾自己的背，“食人花，他不是你发小么？你也太薄情了。” “……”钱璟沉默不语，他开始回忆和他相处的时光，可零星的记忆实在是拼凑不到一起。“我…我好像记不起来跟他干了什么了。”钱璟道 “你绝对是脑子少了一块。”“唉！你tm站住别跑！” 夕阳下，两个孩子，影子狭长。 餐桌上，母亲提起丁予生入学的事情，见钱璟默不作声，母亲松了一口气，说：“以前你俩玩得挺好的，以后好好相处吧。” “我跟他玩得挺不错的。”钱璟小声说。母亲松开碗，说道：“小混蛋，你又骗你妈妈我了。你今天放学是不是无视了人家？明天一早好好给人家道歉啊。” 钱璟还未回忆完，一泼水从上方落下。“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太抱歉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