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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舔狗当老攻(二)

    贾医生推了推眼镜,说:“你也知道堕胎是违法的,所以我建议你……”

    游稚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贾医生,说:“嗯?”

    贾医生淡定地说:“赶紧去调查一下,找到孩子的父亲,以游家在媒体舆论上的控制力,现在开始包装他还来得及,如果他是你的成年舞会上的嘉宾就更好了,说不定正好门当户对。”

    游稚双手拍桌,怒喊道:“贾叔——!”

    贾医生瞥了眼侧面的监控屏幕,神色慌张地说:“三尊大佛都来了……宝宝,我先闪了,祝你好运。”

    贾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退,游稚刚起身反问“怎么了”,身后的门就被狠狠踹开,一连涌进来三个牛高马大、凶神恶煞的人,为首的中年人正是游岐,他愤怒地把住游稚的肩,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说:“宝宝,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

    游稚被晃得头晕眼花,他推开父亲,绝望地说:“不知道。”

    大哥冷冷地说:“十周前,应该是星棋岛吧。”

    二哥刚放下电话,说:“我已经叫人去查了。”

    游岐的指节捏的嘎嘎作响,阴着脸挤出一句:“一旦找到了,先带回来见我。敢动我游家的掌上明珠,我看他是活腻了。”

    游稚眼里噙着泪,想哭又想笑,说:“爸,你是想我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没爹吗?”

    游岐一阵眩晕,酝酿许久,说:“先回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家人分乘三辆车回了游家本宅,母亲焦急地在门口踱步,看见游稚的瞬间便迎了上去,嘘寒问暖:“宝宝,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想吐吗?”

    游稚“哇”地一声扑进母亲怀里,委屈地说:“妈,我、我饿了……”

    众人倒。

    晚饭的氛围相当尴尬,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开游稚怀孕的话题,毕竟游稚已经被问得有点精神错乱了。吃过晚饭后,游稚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努力回想,不知怎的,十周前的模糊记忆终于一点一点在脑海中涌现。

    十周前,游家宅邸。

    “终于等到这天了!”游稚欢呼一声,对父亲说:“爸,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以后不能再派人监视我了。”

    游岐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不是监视,是保护!宝宝,你难道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揪你的小辫子?又有多少人想通过你入赘游家?如果不是我和你哥哥们……”

    “那么我就会交到更多朋友!”游稚气愤地说:“反正以后你们少管我。”

    游稚转身朝书房外走去,临了不忘回头再叮嘱一句:“不许派人跟我去星棋岛!这次我真的会生气的!”

    游岐深感头痛,连声说道:“好好好,知道了,玩得开心,宝宝。”

    游稚就这样踏上了长达七天的星棋岛嘉年华之旅,在出发之前,他已经通过普实课堂大致了解了星棋岛的背景故事。

    话说这星棋岛乃是国境线以南的一片星罗棋布的岛群,岛上的原住民也被叫作星棋族,因为常年在日光下进行劳作,他们的皮肤是漂亮的古铜色,身材健美,性别比例则是惊人的阳人与阴人接近一比一,甚少有平人出生。

    在正式加入理国之前,星棋岛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与地质条件而经历过数个帝国主义殖民者的野蛮统治,星棋族人被殖民者的地主、财阀们奴役,将鲜血与汗水泼洒在甘蔗园与矿山之下,直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同样饱受帝国主义侵扰的理国人民取得胜利,解放全国,并帮助周边小国家脱离殖民者的控制,星棋岛就是在此时宣布加入理国,作为理国在南边的海外领土,第一次得到了解脱。

    虽然理国政府早早接管了星棋岛的矿山,并且进行合理的开发,但星棋岛历年来就是物产丰饶之地,大量果园、经济作物园仍旧需要人力作业,于是理国便将此地打造成集农业与旅游业一体的生态游乐园,按照星棋族人的信仰与传说修建了大型娱乐设施,每年都能迎来成千上万的游客。

    新一代星棋族人便这样投身于种植业与旅游业中,鲜少有在义务教育结束后继续高等教育之人,这也导致他们只能从事于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在劳动力市场上竞争力不强,不过依托于理国政府对星棋岛的补贴与扶持,星棋族人还是过上了快乐富足的生活。而星棋族人也正如游稚从书上看来的那样,为人淳朴、善良,甚至有些憨厚,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纯真的笑容,并且乐于帮助每一个人。

    在抵达星棋岛的那天,游稚住进了岛上最好的酒店,隔壁套房住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理国王室的小王子——初照人。他最后清晰的记忆便是与初照人一起疯了一天后双双喝得酩酊大醉,接下来便是些零零碎碎的模糊片段,有些甚至分不清是现实还是醉酒后的幻觉。

    思来想去,游稚还是拨通了初照人的电话,屏幕上现出初照人精致却略显疲惫的脸。

    游稚悠悠叹了口气,初照人即刻便问他:“怎么了?这么晚打来?”

    游稚吞了吞口水,心虚地说:“那个……我就想问下你,你还记得十周前给我庆生的那天吗?”

    初照人神色慌张,支支吾吾地说:“啊?你说在你家举办的那个舞会吗?”

    游稚摇摇头,脸憋得通红,吞吞吐吐道:“是……是星棋岛那周。还记得吗?”

    初照人的脸也肉眼可见的变红,他略显尴尬地打哈哈,说:“啊,那个啊,哈哈哈,的确玩得很开心呢,就是那天喝了很多酒,后面记不清了,嘿嘿。”

    游稚暗暗叹了口气,并未察觉到初照人的奇怪模样,继续说:“我们喝酒的时候没有碰到什么人吗?认识的人……或者……不认识的人?”

    初照人眼神飘忽地干笑,许久后挠了挠头,说:“现在勉勉强强想起来,好像、似乎、大概、也许……的确在喝酒的时候碰到熟人了呢,哈哈哈哈……”

    游稚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哆哆嗦嗦地问:“是……谁?”

    初照人:“就是那个谁……和你很熟的,和我同姓的……啊,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游稚的嘴角疯狂抽搐,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猛地落下,碎成一地玻璃渣——好死不死偏偏是初见月那个难缠的家伙!

    游稚努力消化了一下这番话,接着说:“初家那小子啊……哈……只有他吗?“

    初照人眼神飘忽地说:“还有好几个人,余意、韩宰然、计添、邓枋……”

    游稚几乎要晕过去了,被念出的一个个名字宛如一道道索命咒语,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尽管初照人已经断断续续报了十几个人的名字,那其中竟然没有一个能让游稚感到舒心,可谓是全员恶人,光是想象自己与他们亲密便让游稚忍不住干呕起来。

    “宝宝,你没事吧?”初照人关切地问,“你的脸都青了。”

    游稚摇摇头,喝了口水,近乎绝望地说:“可能吃坏肚子了吧。”

    两人都沉默了。见游稚一脸苦相不说话,初照人试探地问:“那个……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游稚脑内翻江倒海,凌乱的记忆碎片像在做布朗运动一般,让他始终抓不住那个被模糊的重点。他暂时还不想把怀孕的事告诉初照人,于是也打哈哈:“就是不太记得了才来找你聊天的,唉,话说那天和他们除了喝酒以外,还有没有……就是,做别的事?”

    初照人连声说:“没有没有没有!别别别的事是什么事?你是不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初照人这番应对着实让游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倒化解了他的尴尬,他说:“风言风语?你指什么?”

    初照人心虚地挠脸,说:“没、没什么,你就是想问这个吗?”

    游稚:“啊,对,其实是我好像在酒店丢了东西,所以想来问问那天亲密接触过的人有没有捡到,或者看到。”

    听到“亲密接触”的初照人如同触电一般,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说:“也、也没有那么亲密吧,哈哈哈……对了,你丢的东西是什么?”

    游稚:“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找不着就算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明天上午不是还要去做义工吗?”

    初照人松了一口气,点头说:“对啊,最近日程排得也挺满呢。”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互道晚安,各自揣着心思挂掉电话。

    游稚瘫倒在床上,心想自己下半辈子算是完了,受孕的身体指标早已登记在册,就算前往允许堕胎的国家进行处理,也会在下一次强制体检的时候被查出来,那时只会更麻烦。而且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初见月的,他就全身起鸡皮疙瘩,还“哗哗”往外冒冷汗。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初见月的,游稚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他瘫在床上,脑中渐渐浮现出关于初见月的一切记忆残片。

    初见月与游稚一样,出生于拥有数百年传承的老牌商业帝国中,而且还是本家嫡长子,从性别上来说是不亚于两位兄长与父亲的极阳,这也导致他在太子团的潜在婚恋市场里非常抢手,家中有阴人的大家族都希望能将孩子嫁给他。

    然而游家人可不这样想,游稚的父母兄弟都相当宝贝他,他本人也对成家没有兴趣,更何况初见月的信息素对于他来说并不好闻,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路边小摊上的地沟油,引人咳嗽的烟味夹杂着沾上就不易洗掉的油腻味,足以让他干呕上好一阵。

    但在初见月眼里,除了游稚以外没有人配得上他,而且游稚作为比极阳少见千倍的极阴,其信息素几乎能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愉悦。据初见月描述,每一次闻到都令他感到如登极乐,也正是因为这叫他几乎上瘾的感觉,才让他十分笃定游稚就是与他命中注定相配的人,因此他总是抓住一切机会接近游稚,企图获得他的青睐,然而事与愿违,游稚就是对他没有感觉,甚至还因为不堪其扰而相当讨厌他。

    所以在得知那天喝醉之前亲密接触过的人中有初见月时,游稚才感觉天要塌下来了,对于他来说,接受父母安排随便找个人结婚还勉强可以接受,但对象绝对不能是初见月。

    “啊啊啊——”

    游稚痛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死死拧着眉头,欲哭无泪,甚至有种掐死自己的冲动。他划开手机,盯着黑名单里的初见月,登时怒从中来,将手机甩在墙上,砸了个稀巴烂。守在门外的佣人闻风而动,立马通知了家主们,不一会儿,游岐带着两个大儿子一路杀进游稚的寝室,急切地喊:“宝宝——”

    游稚撒气似的说:“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都出去!”

    二哥游嵇捡起墙角的手机碎片,走出门对佣人说:“给他拿个新手机。”

    游稚继续胡闹:“不要!别给我!让我一个人与世隔绝、孤独终老吧!”

    游岐冷哼一声,如同一个老练的猎人在瞬间拿捏住蛇的七寸一般说:“那你的社交账号也不要了?有多少粉丝来着?五千万?七千万?”

    大哥游稹双手抱胸,不咸不淡地接了句:“三个平台共计九千九百七十万,预计年底前达到一亿。或许不久后就可以申请世界纪录。”

    游稚从被子里探出双眼眨了眨,内心的纠结只维持了一秒便说:“把新手机给我。”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以游稚现在的状态,至少还是可以进行沟通的。游稚思来想去,还是开口道:“星棋岛上的人……查出来了吗?”

    游稹说:“你入住的酒店只有大厅监控,所以……事情有点麻烦。”

    游稚“啧”了一嘴,略微有些后悔在修建酒店前的股东大会上,针对是否在客房楼道内安装监控这条投了至关重要的反对票。

    看着父亲与兄长们在一日内憔悴的脸,游稚终是卸下了心防,轻声说:“有可能是……初见月,还有余意、韩宰然、计添、邓枋……”

    游稚将初照人报出的名字复述了一遍,隐约觉得漏了几人,但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只要顺着这些人在岛上的活动轨迹再去查就行。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游岐,妥妥的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这让游稚相当不爽,他立刻耍小性子道:“我先说清楚,不一定就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我才不要嫁给地沟油!你们……你们先把初见月绑过来,我要亲自、单独审问他!其他人就、就你们看着办吧,我现在脑子很乱,实在没招了。”

    游岐捏了捏山根处,连声答“好好好”。这时游稚又灵机一动,叫住游岐,说:“等等,还是别单独找初见月了,看着他就烦……要不还是先调查一下,然后把那天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叫到一起,我想……我可能还需要和贾叔聊聊,今天脑子太晕了,很多事情没想明白。”

    众人见游稚重拾理智,便都期许地看着他,期待他能快速梳理一下目前掌握的信息。游稚天性聪颖,且极具理性思考的天赋,很多时候都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机敏与果断,这也让他乘着游家的东风,迅速将普实基金做大,自己也成为社交平台上口碑极佳的网红,频繁活跃在科普、教育、慈善与平权等领域,深受网友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