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总裁俏小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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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游稚甩甩头,踩着凳子从衣柜上方摸出一个搬家好几次都没舍得扔的大纸箱,里面是微微泛黄的一叠画纸,每一张都画着同一个人,只是体态、表情、衣着各不相同。 游稚随手翻了翻这几百张画,有刚学画时的奇怪素描,有大学时的油彩画,而画上的主人公在做裸模时,无一不是身体僵硬,却眼神含情。 第二天闹钟响时,游稚才发现自己竟抱着那摞画睡着了,他小心收起画纸,把纸箱放回高处。他划开手机,初照人总算回了消息,说客户的弟弟很好,在不拍摄的时候每天都带他们出去玩,并且毫不含蓄地表示要不是人家才十八岁,他肯定下手了。 游稚回了个呵呵的表情包,心想你这万年嘴炮选手真是一刻不能消停。他翻了翻日程表,今天有两个量尺,不需要去公司,于是他慢悠悠地给好运来热猫饭,又给自己做了些煎饺,搭配买来后没用过几次的豆浆机,总算用掉了半年前买的黄豆。之后错峰出行,坐地铁转公交,满眼的人不是看着手机傻笑,就是闭目养神,生活无情的大手在二十二岁这条线上画了一道坎,左边的人单纯且怀抱希望,右边的人各有艰辛迷茫。 日子过得很快,与程澍约定的见面如期而至。 吃完早饭后,游稚神经质地在镜子前换了好几套衣服,不是觉得太隆重就是太随意,最后选择了休闲又不嬉皮的简洁短T配短裤,抓了抓精心梳理的发型便出门了。 走在出小区的路上,游稚忍不住想:他该不会开着豪车等在小区门口想给我个惊喜吧?上次那回已经让方圆一千米内的所有大妈都莫名来找我聊天,这次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早。”程澍的声音冷不防从前方传来,“吃过早饭了吗?” 游稚吓得跳了起来,一边拍胸脯一边说:“吃了,你怎么在这儿?” 程澍歉疚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本来想接你过去,但……” 游稚紧张兮兮地四下观望,没看见任何豪车的身影,而程澍则依旧一身西装革履,腕表和袖口闪着低调的光泽,虽然不合时宜,但却完美戳中游稚的萌点,恨不得当街扑之而后快。 游稚接过话头:“因为这边不让停车?” 程澍:“嗯,我来得有点早,车被赶走了,所以……” 游稚:“所以?” 程澍:“坐地铁,可以吗?” 游稚硬是从程澍眼中解读出了渴望,心想不就是瞎眼大少爷陪穷逼体验生活的戏码嘛,这有何难?于是点点头,带着程澍前往地铁站。 与所有出来约会的小情侣一样,只拥有过一段情史的游稚安排了电影和午饭,还因为想装作拥有高贵品位而选择了一部小众文艺片,尽管他从来都无法在观影过程中保持清醒超过十分钟。 奇怪的是,程澍并没有对陌生的公共交通系统表示出兴奋感,反倒很在意游稚的生活,总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讲述更多关于自己的故事。然而游稚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对于他而言,自己的生活与全国千千万万普通家庭的孩子并无区别——在父母的期盼中长大,从幼儿园到高中的人生轨迹完全被安排好,又因为成绩一般而不得不走上艺术生这条道路,至少还能向一本冲刺。 可游稚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母亲早年的溺爱让他把自己摆放在与父亲同等的位置,认为一切不合心意都可以在“据理力争”后变得称心如意,而从出生到现在,他却从未逃离过父亲的掌控,哪怕已经济独立。 “我的工作就是这样,挺无聊的吧。”游稚挑挑拣拣说了说工作的事,也不知程澍是否真感兴趣,毕竟这老油条可不比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钢卓力格,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却又因为那张比钢卓力格更加精致俊朗的脸和气质而让游稚讨厌不起来,而这种被美色支配的软弱也让游稚对自己有些厌恶。 程澍笑了笑,说:“在外行听起来也是挺有趣的。有没有考虑过出来单干,开工作室?” 游稚的恋爱脑飞速运转,心想这意思是要赞助我开店?有钱人的生活果然这么朴实无趣的吗?他故作恬静地摇摇头,说:“现在的我没那个实力。目前还是得在公司多积累经验,而且单干的话人脉也非常重要。” 话音刚落,游稚心虚地瞥了一眼程澍,生怕他说出“钱我出,人脉我给你找”的霸总宣言,然而程澍只是浅浅一笑,说:“你很有干劲。” 游稚心道:你真是我见过最失败的霸总!接着便话锋一转,饶有兴致地问:“那你的工作呢?” 程澍顿了顿,说:“大概就是……思考怎么骗更多的钱?” 游稚噗嗤一笑,心想你这个霸总怎么不按套路来。程澍见真忽悠也不太好,便简单说了些工作内容,大抵就是制定战略目标、组建高层管理团队、组织合作伙伴、做出决策、维护企业文化等等,说白了还是管人、抠钱、社交,以及骗钱。 地铁行驶得四平八稳,周末的早晨人并不多,而一众休闲装打扮的年轻男女中,一身西装革履的程澍格外扎眼,游稚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偷偷拍照,于是装作不经意地说:“你……不热吗?” 程澍理了理袖扣,说:“有点。” 游稚捏了捏耳垂,说:“其实……只是出门和我见面的话不用穿得这么正式的,今天最高温有38度呢。” 程澍浅浅一笑,说:“恰恰相反。正因为要和你见面,才想穿得正式一点。” 游稚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心想这说漂亮话的能力,绝不是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钢卓力格能比的,而且这话换了别人说或许有点油腻,但程澍这副皮囊也太犯规了吧! “心悦广场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车门将从行驶方向的右侧打开。” 游稚率先起身,扶着右侧车门的把手,程澍紧随其后,高大身躯如雕塑一般,隐隐传来的温度令游稚心动不已。 距离上一次和钢卓力格来这里逛街已经过去了快八年,地铁的落成为这片地下空间带来蓬勃的商机,出站时两侧林立的商铺生意兴隆,与那年风吹雨打的公交站已是两个世界。 “小颜茶!”游稚一眼便看见那家大火的奶茶店,想当年还在读本科的时候,这家店刚刚起步,在大学城开了第一家店,也是在这样一个热闹的白天,他拉着钢卓力格的手,点了一杯买一送一的翡翠果荟茶,酸酸甜甜的很好喝,而如今忆起往昔,却只剩下酸涩。 程澍停下脚步,说:“想喝吗?” 游稚点点头,走到队伍最后,所幸不是高峰期,排队的人并不多,而几年前那张短短的茶品单也已扩充到整整四页,填满了两块大显示器,在柜台上方来回播放,所有饮品价格翻了一倍,也没了开业时的打折活动。 游稚依旧点了翡翠果荟茶,程澍看起来熟门熟路,要了杯芋泥布蕾。游稚愣了愣,喃喃自语地说:“我以前最喜欢喝这个了。” 那时游稚沉迷于各式奶茶,把大学城附近的奶茶店喝了个遍,而钢卓力格不喜欢非蒙式奶茶,每次都点纯茶或果茶,因此一直被游稚戏称为老头子。没想到七年过去,游稚也渐渐换了口味,比起香醇甜腻的奶茶,他更喜欢那年夏天第一次品尝的,带着些些酸涩的果茶。 程澍熟练地扫码付款,与游稚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说:“为什么现在不喜欢喝了?” 游稚脑中飞快闪过钢卓力格的脸,与眼前肤色更浅的程澍叠在一起,心里那股酸涩和悸动来回交织,几乎令他窒息。他深呼吸,说:“喝腻了。而且之前读研的时候天天喝咖啡,口养苦了。不过真没想到你会喜欢喝奶茶,有点意外。” 程澍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恢复正常,笑着说:“偶尔摄入过量糖分,能有一种促进多巴胺分泌的效果。” 高一水平的生物知识没能拯救游稚,他略显尴尬地捏了捏耳垂,完全不知该如何与这种社会人交流,他不禁想起老实巴交的钢卓力格,甚少说漂亮话,但一字一句都饱含真诚。 游稚下意识去摸手机,解锁后才意识到那个存有钢卓力格许多不经意情话的情侣软件早已删除多年,只能又把手机塞回兜里。 不多时,饮料出品。游稚从未想过西装嫩男和奶茶如此般配,尤其是程澍含着吸管看向他的时候,那画面色气满满,看得他抓心挠肺的,不由感叹自己真是太久没开荤了,实乃无1无靠,举步维艰。 两人走向不远处的商厦,电影院在顶层,此时客流量不算大,一层的美妆柜台站着三三两两的导购,看见他们两个养眼的男性顾客直两眼放光,却并未上前介绍产品。穿过柜台,一小片休息区域正中立着一块超大显示屏,正在来回滚动广告。游稚不经意一瞥,顿时被屏幕上的几个大字吸引了注意力。 “室内设计比赛?”游稚一路小跑到广告屏前,默念:“世界顶级设计师邵贤将出任本次比赛的首席评委……邵贤?!” 程澍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说:“你认识他?” 游稚按捺住内心的悸动,说:“干我们这行的,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他简直就是天神好吗!啊……好想参加,让邵贤看到我的作品……不行了,光想想都好激动!” 程澍瞥了眼屏幕上的介绍,提醒道:“报名月底截止。” 游稚抓狂地说:“我知道,啊啊啊!可是我这个月会很忙,才谈了一单,月底之前还有三个量尺……” 程澍笑了笑,拍了张报名的二维码,说:“先报名,到时候没空也不会有损失。” 游稚被说得有点心动,看着程澍英俊又诚恳的脸,终是点了点头。 高一被迫开始学美术时,游稚从未想过以后会吃这碗饭,毕竟那时对美术完全不感兴趣,也没有过人的审美,高考后选专业时也是相当随意,结果被调剂到了室内设计专业。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自己掌控人生,但在拥有选择权的时候,他却一而再再而三随便处之,直到出国读研,回国工作,整整十四年的青春,就这么扑在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事业上。 游稚一边合计一边走路,还没想出答案便已走到了电影院。此时厅堂中已围满了人,不过基本上都是去看商业大片的。游稚不爱吃爆米花,却还是礼貌性地询问程澍,结果程澍以为他想吃,便直接去买了两桶。 游稚抱着豪华大桶爆米花套餐,心中五味杂陈,腹诽道:一人一桶,这还怎么触发手指相碰的暧昧剧情?果然艺术创作来源于生活,却往往又超越生活。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影厅,观众只有寥寥十几人,显得非常空旷。电影讲述的是一个智力障碍者的一生,由新生代流量男星扮演男主角青少年时期,另一位老牌男演员出演其中老年时期。 游稚不爱看这类包含太多细节与人文关怀的影片,在观影过程中数次睡着,却也在男主角被误认为性骚扰小女孩的变态时偷抹了几滴泪。 这一天过得略有些拘谨,却也很快乐,被程澍送回家后,游稚还反复回想着程澍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在普通餐馆里,他也表现得像个贵族绅士,就连拿廉价纸巾擦嘴的样子都那么迷人,与吃起饭来快如闪电的钢卓力格完全不同,总能保持和游稚同步的进食速度。 “喵——” 好运来已在门口蹲守多时,并罕见地蹭了蹭游稚的裤腿。游稚一把将它抱起,瘫倒在沙发上,想起画中和回忆里重叠在一起的钢卓力格,和那些没有埋没在年岁里的,无法弄虚作假的温柔对待。 进入高二以后,所有人的生活节奏都更加快了起来。钢卓力格在三楼的理科一班,游稚则在二楼的文科二班,告别了以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两人都自忙碌。看着只要亮着灯就能学习的钢卓力格,游稚也在不知不觉中卯足了劲,发誓要和钢卓力格上同一所大学——尽管钢卓力格总能保持年级前十的成绩,而游稚却在中位数上苦苦挣扎,连美术都学得不如同期进入画室的人那么好。 虽然曾听说过有情侣在高考时故意漏写大题而进入同一所大学,但游稚并不想拖钢卓力格的后腿,他知道钢卓力格的人生规划——去市里最好的大学学医,以后当个医生,为久病的母亲寻找新的治疗方式。 临床医学专业的录取线很高,钢卓力格也非常拼命,每天的睡眠时间严格控制在六小时以内,刨去为泡在画室的游稚送饭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书桌上挥洒青春。他很聪明,刷题的速度也足够快,宿舍里空余的书架都堆满了他的教辅,他不会把每一道题都算一遍,除了定期回顾之前考点相关的问题外,每一个知识点都只做三道题,这也就造成一种他总能把时间均分在六门课上的假象。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到了高二结束的暑假,专业课依旧平平的游稚终于要进入集训,而钢卓力格则留在学校补课,对于学校用来冲击重本率的快班学生来说,每天晚上还要参加年级组织的额外课程,把原本就不算多的休息时间都挤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