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得感情的杀手和必须恋爱的太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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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冷哼一声,把同心结扔给游稚,偏过头去,不知在想些甚么。游稚心虚不已,道:“并非你想的那般!这……这是任务用具!我可没有甚么老相好、小相好的……” 哑巴的嘴角在墨色中微微翘了翘,旋即闭上双眼,作入睡状。游稚知其不再生气,便挪到一旁,添了点柴火,道:“我守夜,你睡罢。” 一夜过去,原本说要守夜的游稚早就睡得不省人事,反倒是被藤条紧紧缠住的哑巴添了一夜柴火。游稚一醒来便急切呼唤哑巴,却见哑巴就在身后,自己便是如此枕着他睡了一夜。 游稚颇不好意思道:“辛苦你守夜了。” 哑巴指了指腰间藤条,示意游稚解开。游稚怒道:“不成!解了你便要跑路!小爷好不容易才找到……咳咳,总之不成。” 哑巴稍稍走近两步,眼神诚挚地看着游稚,似乎在说“信我”。游稚被他那张俊脸迷得七荤八素,狠狠拍了拍额头,愤恨道:“嗳呀,我啊!” 藤条断开,哑巴扭头就走,脚步却不疾不徐,不似要跑路。游稚将信将疑地跟在身后,见哑巴只是去林中翻找野果,不多时,已兜了一袍去溪边,以水洗净。 游稚装作无事发生,返回原地等候,哑巴似笑非笑,摊开袍子置于地上,顾自吃了起来。游稚嘴硬道:“还知道孝敬小爷。”遂摸了个山楂就咬,酸得脸都歪了。 “哑巴……”游稚认真盯着哑巴,“你究竟为何来此?” 哑巴云淡风轻地吃果子,显然不打算答复他。 游稚又道:“不如……你跟着我,要办事时自行离去便是,路上我也好护你周全。” 袍子里还剩一个无花果,哑巴往游稚那处推了推,示意他吃。游稚眼珠一转,欣然拿起,道:“我就当作你同意了,可不能再乱跑了。” 哑巴无所谓地笑了笑,游稚看得心荡神摇,咬得无花果籽溅出,扑到哑巴身前,喊道:“哑巴你笑了!再笑一次!” 哑巴依旧板着脸,伸手去捞袍子,胡乱抖了抖裹上,游稚不依不饶,双手去扯哑巴嘴角,想让他再笑笑,却不慎触及他唇上,柔软温热的唇瓣尚有清香果汁。游稚如遭雷殛,猛地缩手,脸颊通红,支支吾吾道:“你……你去洗脸!吃得满嘴都是。” 哑巴神色慌张,右手微颤,在唇上擦了擦,直愣愣去溪边洗漱。游稚亦失了魂一般,呆呆将手指伸入口中,以舌尖舔舐,杜梨酸涩的汁水令他皱了皱眉,心道哑巴怎净挑些酸涩货吃,实乃口味清奇。 一阵窸窣响声渐行渐近,哑巴款款走来,脸上还挂着琉璃似的水珠。游稚想看又不敢看,眼神飘忽道:“哑巴,你这就随我进城罢,先给你买身衣裳,待我办完正事,便……便……” 游稚也说不清为何对哑巴如此上心,只是一想起哑巴骨瘦如柴、昏死荒野的场景就心如刀绞,师父的话反复回荡在耳边,或许……哑巴正是他命定之人,如此便能解释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 哑巴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游稚,似乎在期待他能说出怎样一番话来。游稚又羞又恼,索性耍无赖般道:“不管了!哑巴,你那老相好不要你了罢?待小爷干完这票,回青云镇兑了赏银,你便跟着我过罢……也好过四处流落。” 哑巴古井不波的双眸终是有了些波澜,随即转身,朝佑里镇的方向走去。游稚只当他又要跑路,一时语塞,杵在原地光火。哑巴见身后没了动静,又转身看他,头稍稍一偏,示意他跟上。游稚如释重负,一拥而上,又恢复了平日里没心没肺的俏皮模样,滔滔不绝讲述这一路上的见闻。 大多数时候,哑巴都如雕像般冷漠,然而游稚已习惯与他相处的氛围,自言自语十分快活。 半日后,两人到得佑里东门,此地乃冥途宫主管辖地之一,承担其近三分之一的贡赋。冥途宫素来多疑,是以在其辖地内亦派弟子驻守把关,严防同门混入,窃取师门技艺。 见城关处有四人把守询问,游稚忙拉住哑巴,心生一计,道:“你我扮作兄弟,我还叫吴鸣,你么……叫吴悠罢。就说我带家兄云游四方,找寻治哑疾之法,他们到底是修仙之人,不当如此冷血。” 哑巴微一点头,算是应下,游稚头一次得到哑巴回应,险些在人前得意忘形,道:“哑巴,你过来些,好歹是扮亲兄弟,怎如此生分。” 哑巴哂笑一声,朝游稚迈了两步,游稚心中狂跳,面上平静地拉着哑巴往城中走。守门弟子果然拦下了他们,厉声道:“站住。生人?怎从未见过你俩?” 游稚恭敬一揖,道:“少侠有所不知,鄙人吴鸣,家住湘下青峰镇。早年父母双亡,因家兄身患哑疾,便卖了家产,一路与他寻医,如今已是三个年头。” 那年轻弟子虽面色清冷,心智到底还是少年人,眼里闪过不忍神色,问道:“治好了么?” 游稚摇摇头,模样十分可怜,秋水般的眼扑扇几下,道:“遍访中原名医,都道不治。某日前听闻佑里有仁医,能医天下疑难杂症,故与家兄一路跋涉至此。” 那四名弟子已挤作一团,连声道:“是了是了,我佑里名医天下闻名,速带你兄去城东修义坊药铺,俞大夫乃是城中最好的大夫,亦通晓我教请魂之术,定能治好你兄!” 游稚声泪俱下道:“大恩不言谢,无论家兄能否治好,少侠这番情义,某定当铭记于心!” 哑巴一脸茫然,被游稚牵着进城,弟子们还在小声讨论: “真是感天动地兄弟情。” “可不是么?那大的脸倒是标致,身俊而雅,只可惜是个哑巴。” “看上去脑子也不太好,傻愣愣的。” “嗳,真是可怜人呐……” 游稚拖着哑巴,被那弟子说得倒真有些想去修义坊。哑巴看出游稚所想,反握住他的手,于他手心写下三个大字:办正事。游稚激动地语无伦次,道:“哑巴!你、你终于……” 四周路人纷纷侧目,哑巴连忙捂住游稚的嘴。游稚面红耳赤,道:“先……先去吃饭!” 酒楼食肆人多眼杂,往来行商、修者、游侠甚多,素来是打听消息的绝佳场所,只是须得依据消息的分量付出相应代价。 “打听到了!”游稚问过几个路人,对哑巴说:“城中最大的酒楼,再往东走半里就是。” 哑巴偏过头,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这在游稚看来却也是极其新鲜的。两人走了大半日,肚子早就饿扁了。 “都道冥途宫乃邪教,可我看这佑里与青云也无甚不同。”游稚道,“都是一般的喧嚣热闹。” 此时已近申正,诸酒楼食肆已陆陆续续开张经营,街上人来人往,劳作了一天的居民各自前往钟意的食店吃饭饮酒,各店门前叫卖声、吆喝声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二人行了半盏茶的功夫,眼前赫然出现一幢足三层高的雄伟楼宇,牌匾上书三个大字:花月楼。 游稚赞许道:“这花月楼果真气派,说是城中第一绝无半分虚假。哑……咳,大哥,你我就在此处小憩片刻,打打牙祭。” 哑巴颇为期待地望着店内食客的菜盘,一闲汉倒是机灵,已捧了看菜蹿至哑巴身旁,道:“两位少侠进来坐坐么?本店有好酒好菜好果子不下百种,还有美人歌姬随叫随到,瞧瞧这道绣花高饤八果垒,寻常酒楼可做不出这等看果呐!” 哑巴眼睛都看直了,朝游稚微微皱眉,示意你还在等甚么。游稚心里觉得好笑,遂应了那闲汉,豪气冲天道:“都道这花月楼乃方圆百里之内一等一的酒楼,有甚么珍馐美味,一一说来。” 那闲汉满脸堆笑,道:“好嘞!小人燕三儿,请这边走。两位少侠怎么称呼?” 游稚道:“免贵姓吴,这位是家兄,身患哑疾,你便如常介绍,少不了你赏钱。” 燕三儿引二人入座,将那果垒往桌上一放,清甜果香霎时飘了出来。燕三儿道:“吴少侠饮酒么?店内有中原名酒蓝桥风月、紫金泉、琼华露、云清露、蓬莱香、翡翠重、瑶池酒、琼浆液、琥珀浓、醉金枝、蒲桃酒,各有各的风味。” 游稚听得云里雾里,只记得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酒名,只得随口道:“蓝桥风月罢……菜呢?我大哥可是饿狠了。” 燕三儿道:“少侠勿急躁,我先为二位备酒。” 燕三儿朝偏门大声唱喏:“蓝桥风月一壶——” 门口有老妪应下,燕三儿这回报起了菜名,有凉菜、热菜、热羹、果子,游稚哪里跟得上这等嘴皮功夫,哑巴更是极不耐烦,几乎就要打晕燕三儿,自行觅食去了。游稚故技重施,道:“你看着上罢,我与大哥是乡下人,不懂城里吃食。多上点肉,还有蟹肉包子,先来四个垫垫肚子。唔……还是先来八个蟹肉包子罢。” 燕三儿只当游稚是有钱的主,遂喜笑颜开,道:“好嘞!这就为二位公子配菜!” 燕三儿一溜烟跑到厅堂边,朝厨房唱菜名,洋洋洒洒报了十来道。不多时,酒博士端着热好的酒送来,为二人斟上,自是讨了十钱。正巧包子与凉菜也端了上来,哑巴迫不及待就开吃了。 燕三儿又问:“两位少侠,要歌姬小唱作陪么?本店妓子皆是一等一的美人呐。” 游稚想起在流觞雅叙的那夜,心中泛起一阵恶寒,连连摆手,道:“不要不要,有这功夫,多上几道菜才好。” 燕三儿识趣地走了,又去厨房催菜。游稚边吃边听墙角,心想果然没来错地方,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就已得知凌信正在城中体察民情,顺道为百姓驱鬼除妖,下榻的驿馆离花月楼不远,说不定还能碰上他来吃饭。 正如此想着,门口便又进来一人,一闲汉立马迎了上去,殷勤道:“哟,凌上师来了?请上座!” 堂中众食客纷纷向来人作揖问好,游稚夹在手里的肉圆“啪叽”一声落地,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游稚不动声色地踢了踢哑巴的脚,见哑巴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便暗自认为与他达成一致,定要好生观察凌信一番。 只见这堂堂冥途宫上师虽不如那日所见的青华门上师那般仙气十足,倒也不至于像外地人所说的那样阴险可怖,其身形谈不上玉树临风,但也仍是一表人才。 凌信一一还礼,在游稚附近的雅间入座,那闲汉显是已伺候他多日,对其喜好了如指掌,只稍稍问了几嘴便去报菜了。 凌信不饮酒,饭菜也十分简单,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吃完了。他将饭钱放在桌上,接着径直离去。游稚狠狠踹了哑巴一脚,以眼神询问“你怎还未吃完”,然而哑巴饿鬼上身,瞥了一眼大蹄髈,面无表情地伸出了筷子。 游稚叹了口气,道:“先吃罢,我自有办法寻他。” 酒饱饭足,堂中食客已换了一轮,哑巴餍足地放下筷子,脸色都比之前红润些许。两人从酒楼出来,朝人烟稀少处走去。方才在与闲汉打听之时,游稚便不着痕迹地询问了凌信的事,不曾想这群端茶送水之人消息如此灵通,连凌信几时动身前往下一个辖地都知道。 两人行至城中一片静谧的密林处,游稚道:“我上去瞧瞧,你不要走动。” 是时只闻“呼啸”一声,游稚消失不见,当真是一身好轻功。他隐匿于茂密树冠中,再三观察以确认无人跟踪。片刻,游稚闪身回到哑巴身旁,二话不说横抱着他上树,寻了处树窝坐着。 哑巴眼色略带嗔怒,游稚耸耸肩,道:“谁叫你不会轻功?” 哑巴把脸扭向一旁,游稚又道:“待入夜再潜回驿馆,到时你在酒楼等我,得手后我便来接你。这回你可不能再跑了!那燕三儿说了,夜里会关城门,你出不去的。” 哑巴回头看向游稚,似笑非笑,游稚道:“你不信我能得手?” 哑巴微一点头,游稚又道:“哼,如此你便睁大眼瞧瞧,这世上还有小爷偷不到的东西?” 游稚的倚仗便是师门绝学坠天花,只要在凌信睡着时悄悄潜入房中点上,不消片刻便能保他三日不起。 两人在树上歇了歇,再动身时已是半夜。密林外不远处便是民居,此时已然有不少人从酒肆青楼回来,好不热闹。游稚本想把哑巴安顿在酒楼,然而哑巴死活不肯,非要在近处候着,游稚只得在驿馆开了间上房,离凌信不远,真要逃起命来也方便接应。 驿馆正对面便是五家象姑馆连着,此时仍热闹非凡,回驿馆的人虽说不多,却也不是没有,这也显得游稚二人的行踪不那么突兀。 “我先去瞧瞧,你千万别乱跑。”游稚郑重其事道,“我很快就回来,不管得手与否,我都……我一定会带你走,不再让你吃苦了。” 哑巴怔了怔,眼里闪过复杂神色,而游稚已然遁走,竟是没有一丝声响。 身着夜行衣的游稚融入夜色,周遭房间内仍有动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他顺着房梁前行,凌信隔壁的旅人已熟睡,保险起见,游稚仍是掐了一小截坠天花,屏息点燃,确认旅人尽数吸完后才回到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