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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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承礼依旧坐在床上,听见推门声也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虚空发愣。 贺渊见他安好,没有被秘密咔嚓掉,松了一口气,他也没空安抚齐承礼:“庄王妃她被抓了!” 齐承礼僵硬地抬头,愣了一下,点点头。 贺渊拍拍他的肩:“你吓着了?放心,交给我,保住你的命还是很容易的。” 他见齐承礼还是呆呆的,嘱咐道:“你既然没事,我这就去救王妃,你不用担心。” 齐承礼终于开口了:“是你上次说的对付绮贵人的主意吗?” “对,我证明不了你无辜,只好证明别人有罪……” “不用了。” 贺渊愣了愣:“没事,要不是我上次拿了、咳、假信糊弄他们,庄王妃也不会被泼脏水,是我牵连她了,我理应救她。” “你救宜儿的方法就是把目标转移到绮贵人身上?” “嗯,我有九成的把握,只需要……” 齐承礼突然拔高音调:“不用……救她。” 贺渊诧异道:“哈?你说什么呢?现在可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齐承礼沉默片刻:“我没法牺牲小绮去救她。” 贺渊花了一段时间理解齐承礼的意思,怒火让他的音量失了控,他很快意识到门外还有侍卫,生生压低声音:“你疯了吗?庄湘宜会死的,勾结前朝是死罪!你也会被牵连的,她是你的王妃!” 齐承礼没有说话。 贺渊看着齐承礼,他不相信齐承礼真的会放弃庄湘宜,他觉得最后齐承礼会改主意的。 可是齐承礼一直不敢看他,贺渊渐渐失望了,他用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打断眼前这个懦夫的鼻梁骨:“此事明明是我们做的,你却让她去死?齐承礼,你不救她,我救!” 贺渊转身离去。 贺渊不再去想齐承礼。 若不是他拿出了那封有人勾结前朝的信,三皇子他们找不到“证据”诬陷庄湘宜。 所以现在,他要为了自己去救庄湘宜。 早在肃王被接连刺杀两次的时候,贺渊就想过是否能惩治背后之人。 只是当时以保住肃王的性命优先所以作罢。 上次那封真的前朝书信告诉所有人有人在勾结前朝。 直接对付三皇子太难了,况且三皇子不可能勾结前朝。所以他现在要陷害绮贵人,让别人相信,所有事件中勾结前朝的那个人就是她。 一旦成功,皇上不难想到三皇子突然攻击肃王和绮贵人有关。 三皇子也会再次失去帝心。 宫里,因为众人目睹一个清秀小太监进了三皇子的宫殿,还和三皇子独处了许久。三皇子有断袖之癖的消息不胫而走。 三皇子妃:? 罗惜矜听到风言风语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史记,让侍女再打听得详细些。 侍女知道罗惜矜不是喜好八卦之人,此举定有深意,忙领命去了。 半个时辰前钱忠突然来找她说中止合作,不再需要她传播流言。罗惜矜有些惊异。 这种大事还能随意改变的吗? 现在倒是有了些眉目。那个小太监的流言一出现三皇子就改了主意。不是巧合。 三皇子先前让她散布肃王和绮贵人的流言,真的只是为了对付肃王吗?还是,想要一石二鸟呢? 罗惜衿一开始就在怀疑绮贵人。作为绮贵人目前最强劲的敌手,她深知绮贵人娇弱无害的外表下是怎样的一副蛇蝎心肠。 不过虽然她知晓绮贵人和肃王的旧事,但她从未以此要挟绮贵人。毕竟,流言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无非是看皇上的心情。皇上心情好了,是流言,皇上不高兴了,才是罪证。 她甚至还知道,三皇子上书说沈氏乃肃王指派的前一日,绮贵人并未出现在自己宫殿以外。 昨日,肃王被毒害的时候绮贵人也未曾露面。今日流言中小太监和三皇子相会的时候,绮贵人也没有出现。 她从不相信什么巧合。 三皇子想借流言除掉绮贵人,她也一直在等待绮贵人的破绽。 罗惜矜一直觉得此次事件中在保护肃王很可能是燕王世子,不是也没有关系,她把这些消息告诉燕王世子,世子想来不介意保下齐承礼。 算是她对她刚才想害齐承礼的补偿吧。 罗惜衿无意识地拨弄发簪,直接召洪太医过来似乎快一点? ……算了,还是告诉她那便宜孙子吧。 贺渊回到贺府,月鸟已经送来回信,贺渊看过一遍,又写了一封信,嘱咐昭民离开盛安。 他言他此回要借玄兔的名义行事,他受无名所托,要照顾好他们,请昭民不用如此关照他,以安全为重,尽快远离盛安。 贺渊望着月鸟飞走,希望昭民能赶快离开。他本来就不希望再把昭民们牵扯进来,此回已是迫不得已,昭民们安全离开,也算了了他的心事。 贺渊又让王烛去请他的好友们到望湖酒楼。 而出乎意料,这时他收到了一封罗惜矜的亲笔信。 罗惜矜言绮贵人是肃王刺杀案的幕后推手,望贺渊小心。 望湖酒楼。 看罗惜矜的信花了些时间,贺渊反而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惊喜地发现陆浩竟然在。刚才贺渊让人给陆浩送了消息,但只是提了一句,没打算让陆浩真的来。毕竟大理寺事物繁杂,还有那位石大人,贺渊也怕被他猜出什么。 陆浩侧头对他一笑算是打招呼,道:“我借口查案出来的,有韦兄给我兜着。”柴树也道:“我和修言也是溜出来的,忽悠华歌让他留守。” 贺渊在陆浩旁边坐下,肃王妃被捕的事已经传开,几人都知晓了,贺渊补充了几句绮贵人在其中的推波助澜。 讲到罗惜矜给他传信的时候,陆浩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贺渊背后一凉,但此时也不是解释的时机,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说到齐承礼拒绝对付绮贵人的时候,公羊旗气得把玉扇摔在桌子上。 “小爷忍不了了!” 他拉着石和禹,抓狂道:“那绮贵人蛇蝎心肠也就罢了,齐承礼怎么还是个怂货?” 石和禹直接爆了粗口:“淦!齐承礼他是不是人!那娘们是不是人!” 其余几人听着他俩不留口德地乱骂,却没有劝解,一个个蹙着眉,也憋了气。 贺渊的话被打断了,不过该说的也都说到了。他见众人义愤填膺,在齐承礼处郁结的闷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道:“所以我不理会齐承礼了,我们自己去救肃王妃。” 孙景泰好奇道:“洊至,你有好主意?” 贺渊点点头,拿出了刚从昭民手中得到的信:“上次我们为什么能救下齐承礼?就是因为事情闹到了大理寺,这次我们闹得再大点。绮贵人不是想弄假成真吗?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绮贵人出事了,别人猜不到她是三皇子背后之人吗?三皇子又能讨得什么好?他可不是当今唯一的儿子。 他把自己的计划讲了。 其余几人思索完,都觉得可行。 贺渊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虽是正事,却也有意思极了。 倒是赵朗竹吐槽:“这计划有没有我根本无所谓吧。” 陆浩摇摇头:“你若是出事,你爹看在赵家的脸面也会做个样子的。” 赵朗竹痛不欲生:“就只为了脸面吗?” 曾修言拍拍他的肩:“没事,你看要我也没什么用,来都来了,重在参与嘛。” 计划说起来并不复杂,不过两个字“借势”。 搬山带了早就备好的迷药,一一给几人的酒杯里倒上。轮到陆浩,贺渊示意搬山不用了,侧头对陆浩道:“你回大理寺吧,有什么消息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陆浩略一犹豫,觉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便点点头。 贺渊目送陆浩离开。他其实只是不想让阿浩喝这迷药罢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赵朗竹他们,皮糙肉厚,喝一点没事的。 几人互相看看,具都仰头喝下加了料的酒。 贺渊却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玄色短衫,混在人流中,也离开了酒楼。 一个时辰后,搬山按计划推开了门,见几位少爷都昏迷不醒,贺渊也不知所踪。他忙装作慌乱,喊来了其余几人的侍从。 桌上突兀地放着一封信。 便是石擎峰也觉得有点焦头烂额了。前几天的信还没有头绪,现在又来了一封。 太后不满意虎贲军统领,所以大理寺迅速接手此案。 目前,几位公子哥昏迷不醒,燕王世子又失踪了,疑似前朝所为。 石擎峰一边指挥手下,一边应付宫里。陆寺丞还说他担忧燕王世子,在那里摸鱼。 他挥手让陆浩滚回去别占地方。 过一会手下说石和禹醒了,石擎峰忍不住丢下工作,去旁边的房间看望石和禹。 石和禹药劲还没过,一脸迷糊。石擎峰心疼万分,但其余几个人都让各家接回去了。石擎峰斥责几家的人不协助案件,可孙家、柴家、赵家、公羊家就没一个理他的,他也真不好无故得罪这几个大家族。 本来石擎峰好不容易留下个没背景的曾修言,还让陆浩悄悄带走了,石擎峰都不知道他想要人该去找建伟将军还是该去找燕王。 现在大理寺手里只剩下一个石和禹,石擎峰不得不打扰他,询问道:“你亲眼看见刺客留下了信?” 石和禹精神不振,蔫蔫地道:“我没看到,想来是。” 石擎峰看过很多遍,已经把那封信的内容背下了,他让石和禹听听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汝言保吾等安危,然汝冷眼旁观吾等被追查,若汝背信弃义,汝之后位难得,汝之性命难保。” 石和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 石擎峰一直怀疑此次事件和燕王世子有关,逼问道:“我知道你们几个想保护肃王,但这信必会找专人鉴定,你们莫要作假。” 石和禹无所谓地笑笑:“前些日子的信不也鉴定过是真的吗?这份自然也是。” 石和禹不知道洊至拿出的信怎么骗过大理寺,但他相信洊至。 “前朝余孽为什么要给你们下迷药而不是顺手杀了你们?” “前朝也不是见人就杀的疯子啊,爹,你是希望我被杀掉吗?他们把洊至带走就行了,爹,你快去找洊至啊。” 石擎峰沉思片刻,他偏向相信石和禹。他们没这么大但子借前朝的名义捣乱,而且这封信和陷害肃王妃的那封不同,几乎没有破绽。 石和禹暗搓搓道:“这信涉及后位,我猜是绮……” 石擎峰瞪他一眼,石和禹赶紧闭了嘴。石擎峰见他听话,又软下态度:“你好好休息,别再掺和进来了。” 石和禹还想挑拨几句,石擎峰道:“你娘很担心你,好好休息,早点回府让她安心。” 石和禹懒洋洋地点头,石擎峰摸摸他的头:“放心,爹不会让敢动你的人好过的。” “陛下,澄妃娘娘在外面候着呢。” “不见!” 新上任的大总管诺诺应是,见皇上明显心情欠佳,赶紧溜了出去。 一美艳少妇立在殿门外,总管知道这位是六皇子的生母,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太后,连头也不敢抬,只是盯着她裙摆上的金蝶道:“娘娘,陛下事务繁忙。” 澄妃叹口气:“我知道陛下定是被我那姐夫催得烦了,但是姐夫最疼小泰。罢了,陛下想必也明白,我回去就是了。” 不出贺渊所料,此事掀起的风暴席卷了盛安。 燕王世子生死不知,不只是皇室震怒,也是在打守城军、虎贲军、羽林军的脸。 而且,孙府、石府、公羊府、柴府的反应一个比一个激烈,还有赵府装模作样地响应了一下。 盛安四少为何为祸四方却依旧能活得潇洒,因为他们背景够大。盛安城除了皇族,又有几人能压过盛安四少?便是当初齐承礼再嫌弃陆浩,却也不敢做什么下闷棍的事。因为他一个闲散王爷在朝堂上根本敌不过建威将军,真要有什么纠纷,当今毫无疑问会站在建威将军那边。 更重要的是,这几个人在家里足够受宠。 大世家里多的是季此欢一样的隐形人,多得是赵朗竹一般无宠的少爷。 但盛安三少和柴树恰恰相反。 就像柴树,哪怕离经叛道地在太医院任职,也是长辈们的心头肉。 动了赵朗竹,礼部尚书顶多礼貌性地表示一下。动了季此欢,季府可能还要想半天有没有这个人。可要是谁动了孙景泰、石和禹、公羊旗、柴树,那就是打了他们府的脸。 本来几人只是被下了药昏迷,可放在几位溺爱晚辈的大人物心里,自家的宝贝儿子差点就死了! 大理寺少卿,户部郎中,右副都御史,詹士府,甚至连礼部尚书赵家和太医院院使都齐齐上书表示不满,众势力也动用自己的人手大肆搜查盛安城,更别说这几人的母亲也都是大家闺秀,母家再一使劲,就更乱了。 何况众人交好的权贵也不少,例如冯杰、典志远之类的清贵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参与其中,大半个盛安的权贵都被惊动了。 “陛下……” “不见!折子还没看完呢!”皇帝没有抬头,打断了大总管的话。 “陛下这是连哀家都不愿意见了?” 皇帝听出是季太后,忙站起身,顺便斥责旁边的内侍:“连母后来都不叫朕,朕要你们何用!” 内侍:…… 太后身旁的嬷嬷给两人倒了茶,然后默默退下。 太后见旁人都下去了,才道:“这些折子说的都是望湖酒楼那件事吧?” 皇帝把折子扔回桌上,漫不经心道:“是啊,那几个老家伙难得这么急。母后是担心这件事闹大?守城军已经出动了,这次定要把盛安城好好清理干净。” 太后冷不丁问:“那绮贵人呢?” 皇帝脸上的散漫神情凝固了一瞬间。 太后自问自答道:“我听说了,皇帝让她闭门思过。” 皇帝保持沉默。 自他登基,太后难得看他这样耍脾气,太后叹口气:“那信哀家也知道,说是绮贵人为了后位帮助前朝刺杀肃王。” “大理寺都没有下定论,母后太武断了。” “孙家、赵家、柴家、公羊家会迁怒绮贵人的,既然现在所有朝臣都觉得是她,实际上是不是她已经不重要了。” “绮贵人是朕的妃子!朕莫非连个女子都护不住?” “留着这种蛇蝎女子会害了皇帝的!”太后的语气软下来,“我知道皇帝宠爱她,甚至还想抬举她,但是她为了后位能诬陷肃王,往后有一日也会害你,为了她,让这么多重臣失望,值得吗?” 皇帝沉默了片刻,后宫的美人很多,以后也会源源不断,他没必要留一个会反噬自己的。说到底,绮贵人不过一介歌女,若不是他,连个品级怕都没有,如今却这般不知足,确实可笑。 太后知道以皇上的性情,哪会真的在乎什么绮贵人,不过是被驳了自己面子不爽。 她一开始就有把握自己能说服皇上,她道:“哀家看罗贵人候在宫外,似乎是带了点心,皇上若是有胃口,就让她进来吧。” 皇上点点头,罗贵人很快便花枝招展地进来了,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季太后借口自己累了,回宫去了。 皇上和罗惜矜的说笑声从背后传来。 太后对一旁的内侍道:“给孙家他们透些口风,说皇上决定严惩绮贵人。” 不管真凶是不是绮贵人,她落在这境地,本就掀不起什么波浪了。 倒是那罗贵人,这次她帮她一把,下次,可没有这么容易了。 她宁愿皇儿冷心冷肺,也好过后宫再出一个罗锦绣,把皇帝的一颗心全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