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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帝受生子

    番外

    帝坐帷幕后,听得北静王水溶入内,行礼禀说:“陛下,昨日臣将旨意传给贾氏存周知道,他很是感激,本就欲入内谢恩。然数日前方产娩,恐怕冲撞主上,故先不让他进,由我代传。”

    御座上加铺了厚实软垫,又在腰身后头添了许多软枕,水泽一个姿势倚靠久了,仍是觉得腰背扯着难受。他捧着肚子,吐出一口热气,沉声道:“噢?之前贾存周入宫时,见他还是八月身孕,如何已经生产了?”

    水溶答:“这贾政虽算不得老迈,毕竟不是孕子的年纪了,孕事艰难也是有的。”

    水泽扭了扭臀,坐得挺直一些。脊背上姿势一变,叫他肚皮更沉沉坠下,抵在腿间,略沉吟一会儿,道:“既如此,他正在月中,也不必进来谢恩。”桌水泽案下一手搂着大腹,抚过每一处金线绣的袍纹,反复顺着腰侧摩挲至腹底,另一手似是羞赧遮掩一般,又取了桌上一本奏折,虽展开来看,却也并不入心。

    手下圆滚滚大肚上踢起一个小小鼓包儿,水泽也跟着扬起个微笑。肚中又是一阵游鱼儿一般的滚动,接着水泽便觉腹部更加一沉,紧实饱涨的一大颗圆隆,结结实实顶在他大腿上头。于是板下脸来,两手揽住肚皮,摇头微喘。一呼一吸之间,那圆滚滚的肚皮也顶着龙袍一起一伏。水泽半闭着眼,问道:“生的是男是女?”

    水溶本已行礼欲要退出,闻言答道:“是一女儿。”

    水泽一手撑腰,一手扶案,佝偻着身子,欲站立起来。身后几位内侍忙上前搀扶,一人站在一边,托住他腰背,将他撑起。水泽两手在腹侧摩挲一会儿,缓缓站直了身子。如此,那便便大腹愈发沉坠,水泽腰上系带恐怕勒着肚子,早不系在腰身上了,改沿着肚底儿箍在胯上。如今他肚皮这样沉沉坠坠,更叫那系带儿勒得难受。

    水泽略托了托肚子,手心马上便挨了肚中娃娃一脚。他嘶地一声,露出个无奈笑意,轻轻摸着那小鼓包儿,一面又道:“贾赦、贾珍流放,然究竟怜他家中突变,又添新女,便宽限二日,允他二人在家暂住。贾政也无大过,到底贾公血脉,既革了他兄长世职,便叫他袭了吧。”说罢转身,由内侍搀着转入内堂。

    于是北静王又叩头谢恩,退出门去。

    里间里有一卧榻,供皇帝小睡。榻边一个软布面的小座儿,上头正坐一男子,着深蓝太医袍服。见水泽进来,忙行礼,并上前搀扶:“请陛下安。”旁便一行内侍便悄然撤去,只留男人扶着。

    水泽由他搀着,闭着眼靠他身上,比之先前内侍搀扶时候亲近了不知多少。他拉过男人另一手,附上自己肚皮道:“今儿动得厉害。”男人面上通红,虽知水泽看不着,眼神仍是害羞地乱飘。他低声道:“请陛下躺下,臣替陛下查看。”又吸一口气,展臂将水泽搂入怀中,这手揽肩,另一手托腹,扶住他往前。

    水泽面上露出个笑儿,任凭他搂着自己。走到床边,男人小心翼翼扶着水泽手臂,使他转过身来。水泽分开双脚,两手扶住大腿,小心翼翼将自己臀尖儿落在榻上,再慢慢地坐实了。男人扶他倒下身子,并将靴子脱下,腿脚也搬上卧榻。

    水泽沉沉吐了口热气,手又不自觉在腰腹上一阵抚摸,腿脚有些难过地开合。他蹙眉低声唤道:“英裴……英裴……”男人便握住他双手吻道:“臣在,臣这就替陛下验胎。”

    说着,便解开水泽袍服,又解内里的棉褂、纱衣等等,敞得只余下一亵衣。英裴暖了手,方附上水泽肚子,先将肚皮自上而下摸了胎型,又在下腹处轻按两下,觉得触感比前日愈发紧实饱涨。之后又自下腹细细地摸索上去,水泽叫他按得又痒又麻,肚中更有种怪异的紧绷,就要推他手臂。

    英裴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于是停下手来,又将水泽衣裳一件件系好,并扶起他上身,塞进几个软垫,好略坐起来。

    水泽拉住英裴一手,叫他坐在自己床边。于是英裴半坐在床沿上,由着水泽将面颊贴在自己侧肩。冬衣虽厚重,英裴却觉得有热气儿顺着那相贴之处传到身上,禁不住脸又红了一片。

    水泽懒洋洋说道:“今日我下旨,许贾家那两个暂回家去了。”英裴偏过头,看着水泽眯着眼睛,歪在自己肩上,心中甜丝丝的,就顺着说道:“是陛下仁慈。”水泽后脑勺儿抵在他肩上,又摸着自己肚皮缓缓道:“听闻贾存周早产,故触景生情,给孩子积福罢了。”

    英裴忙道:“圣上自然洪福齐天。”

    水泽合眼冷哼一声,道:“这身子是我怀的,你也不必哄我。”说着又托了托自己沉重臌胀的肚腹,略直起些身子来,好一头歪进英裴颈窝里。“你告诉我,这胎可能保至足月么?”

    英裴藏不住面上迟疑,最后勉强道:“陛下,双胎早产本就是常事。陛下如今怀胎八月又半,两位龙子都养得极好,现胎位下行,正好生产。若要足月,到底更耗气力……”

    水泽大哼一声,打断他道:“即是龙子龙女,自要圆圆满满才好。”原来水泽虽有子嗣,却是头回自个儿怀胎,十分要强要胜。

    “陛下……若要……若要足月生产,恐怕……之后需得禁绝了房事才好。”英裴两手无措地按在榻上,眼神飘忽,不敢看水泽下腹。原来水泽重孕之身,胎又沉重,于是禁不住时常抚摸肚皮,摩挲下腹。那几处不单叫肚中双胎撑得紧绷饱涨,摸得多了,且容易叫人动情起兴。

    此时水泽胯间已挺起个鼓包来,闻言,嘶地抽一口气,一把扭上英裴手臂。英裴眼中痛得都起了水汽,也只是任他掐住,小心翼翼俯身在水泽耳边,嘴唇蹭过他耳廓,悄声劝道:“陛下,若要保胎,也不好动气的。”

    水泽耳边叫他这样热气一吹,顿时就软了半边身子,下头反而硬的更加厉害。他气道:“好哇!你个昏人,我肚里头不是你的孩子吗!如何就我一个要保他们!”

    英裴忙揽着他亲吻道:“这时候生下来也很好的。”水泽搂着肚子,眉头一拧:“皇家后嗣,自不能委屈。”

    于是英裴也无法,只好翻阅典籍,寻保胎之法。

    如今月份大了,水泽孕腹沉重,腰背给压得酸疼,次日晨起,身子常僵直乏力,于是夜里时常要人翻身。这日三更时分,值夜的两内侍轻手轻脚撩起床帐,见水泽侧身向内躺着,便一人站在床头,一人在中间,要扶着肩膀并腰腹二处,将他翻转个姿势。

    却听得榻上之人呼吸沉重,且喉间不时溢出哎哎颤音。床头的内侍一惊,又俯身观主上面色,竟然惨惨发白,眉头紧锁,牙齿死咬着下唇,十分痛苦模样。“这……这……”他与另一内侍一对眼色,后者急忙跑到床尾,撩开被子。见水泽腿脚俱绷紧了,脚趾尖儿在床铺上痛苦划动,且搅动得床褥皱乱一团。忙定心凝神,仔细瞧了,见上头并无湿意血迹,方吐出气来,悄声吩咐:“快去请英太医来。”

    水泽孕至晚期,虽坚决要保胎足月,毕竟肚大如鼓,英裴十分怕他早产,于是便日日宿在太医院中。

    夜间正是酣眠,忽听得内侍来报,说主上身体有异。虽听得说不见破水,仍一下子提起心来,慌忙起身穿衣,随着内侍匆匆进了寝殿。

    此时水泽已经醒转,正卧在榻上唉唉低叫。英裴听见这样叫喊,更加吓得魂也飞了,就跌跌撞撞赶到床前,握住水泽双手。就见他双眼紧闭,面孔痛得拧起,自喉间憋出一阵低哼:“嗯——嗯——”额上又细汗点点,一张口,更泄出许多呻吟。水泽呼哧呼哧缓了一会儿,方勉强问道:“这——这是如何了——嗯啊——”

    英裴掀开被褥,见他双腿兀自一开一合,脚跟儿又难耐地抵着床褥子拧动。往上一瞧,果然原本饱涨坚挺的孕肚已经沉坠下来,像个大口袋一般压在胯上,将他下腹那三角处都塞得鼓涨。

    水泽肚腹胀大,亵裤本就穿得低,如今更只险险裹住半个屁股蛋儿,露出半截白花花臀肉,正因痛在榻上扭着。“哎呦……哎呦……”他面上痛苦,目中含泪,发不出话来,又紧抓了几下英裴手掌。

    英裴忙安慰道:“陛下,是胎儿入盆了。”水泽呼哧呼哧喘了一会儿气,咬牙道:“入盆——嗯——入盆,可是要——要生了?”英裴虽不见他肚皮收缩,然又看如此痛苦模样,也吃不准产程,便道:“暂瞧不真切,恐怕——”水泽一下打断道:“给朕保胎——呃——”说着又猛地握住拳头,一下绷紧了身子,连着眼眶儿都眦得大大的。英裴忙给他顺气抚胸道:“陛下切莫心急,并不一定就是要生产了。也有许多孕者会早早儿先入盆的。”于是又取了巾帕给他擦面。

    “好痛——痛杀我——”水泽下颚都绷紧了颤抖,眼中渗出泪花来。英裴看他肚皮虽然坠得厉害,却并不抽动,便道:“陛下需得平心静气才好,若心绪激荡,也会叫胞宫作痛。”又握住他手,拍抚他手臂,“请陛下同我一道儿进气吐气,好平复吐息。”

    说着,英裴便对上水泽双眼,大口吸气吐气起来。动作如个孩童般夸张,却也有效,水泽渐渐也就同他一道儿,缓缓吐纳起来。这样一会儿,果然手脚也松懈下来,连着身上疼痛也逐渐平复。

    这时候小内侍端一碗藕粉进来,英裴取过,试了一口,见暖热滑口,稠密甜润。就叫内侍将水泽略扶起一些,垫高了后背,自己用小勺儿慢慢喂给他道:“陛下,用些热食舒缓舒缓罢。”

    于是水泽靠着软枕半坐起来,垂坠大腹就夹在两腿之间,叫腹下三角区愈发挤涨。他轻嘶一声:“好涨,好满……嗯……”说着,挺了挺腰身,将腿脚岔得大大的。又伸手去摸自己肚皮,觉腹底皮肉愈发紧绷胀痛,忍不住便上下抚摸起来。

    英裴见他挺腰摸腹,孕态十足,一时间瞧得都入了神,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眼睛倒是直勾勾盯着水泽手掌,在他腹上来回地看。

    还是手中汤匙敲着碗壁,发出清脆一响,才惊得回过神来。刷地便红了面孔,忙垂头遮掩,舀了一小勺藕粉,喂到水泽唇边。榻上那人搂着肚子,瞧着有些疲累,只任由他喂食。果然这藕粉味道香甜,再吃了几勺,就觉得暖和起来,直将这一碗吃得见了底,方叫停下。

    水泽吃了热食,肚中舒适,身上一松乏下来,便更觉疲倦。见一旁英裴放下碗去,手脚僵直得厉害,又是一脸手足无措样子,不禁合眼轻笑了一声,起了些玩心,就示意招他过来。英裴微微躬身,走向前来。水泽便拉住英裴一手,又直直对上他眼睛,定定瞧着。

    英裴叫他看得又是满面羞红,且也不知是自己轻佻,还是主上眼中果然含情,只觉得这脉脉眼波,将他看得心池荡漾,羞得又别过脸去。此时听得榻上之人慢条斯理道:“英太医今日……便留下来同睡罢。”

    英裴面上通红,就跪下行礼道:“陛下,如此不合规——”

    水泽打断道:“英太医近身照看朕龙胎,有何不可。”英裴跪着不敢动作,面上欲言又止模样。水泽又啧一声道:“莫非要朕扶你不成。”

    英裴忙爬起身来道:“不敢……”

    “更衣,睡罢,我也乏了。”

    说着,边上内侍便又替他净面擦手,并取走身后软枕,搀扶他躺下。

    英裴十分无措,但见水泽坚决,只好脱了自己衣衫,只着亵衣亵裤,爬上龙床去。他虽心跳如鼓,面热窘迫,然钻入被中,闻得熟悉香气,心神又渐松下来。又一会儿,转头看去,见水泽已经合上双眼,呼吸平缓。英裴却熟悉他面色,知他并未入睡,踌躇许久,方悄悄在被褥下伸出自己右手,附在水泽左边手上。果见他闭着眼睛,露出个笑来。

    水泽反手握住英裴,另一手撑腰,侧过身来。英裴忙也侧身,搂住他后背,好叫他翻身方便一些。如此姿势,使他二人更加靠得近。英裴只觉有什么东西软弹弹,热乎乎,轻轻地贴上自己下腹。他一愣,方察觉过来,这柔软圆挺触感,正是水泽孕肚。

    情不自禁,就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圆滚滚肚皮,正隔着亵衣也觉温热。英裴感受手下玉体随吐息声音颤动起伏,心里忽地热乎乎一片,眼中几乎掉下泪来。他将面孔埋进水泽颈间,好一会儿,方悄声道:“陛下,双胎产育不易,还是早些生了的好。”

    身边人呼吸声音不变,好一会儿,方道:“后日随我去见父皇罢。”

    夜里毕竟精神短乏,迷糊睡下,也不觉得如何难过。然晨起时候,内侍服侍水泽更衣净面,觉察主上面色有异,隐约间似有些站立不住。

    水泽只觉得肚皮沉沉,就要从腿间掉落下来,直顶得胯骨生疼,又并不上腿脚。于是只好岔着腿儿立着,且身重腰酸,禁不住想要躬起身子,膝弯就一颤一颤地抽动起来。

    两边内侍急忙扶住他胳膊,又替他撑着腰身脊背。如此勉强换了衣裳,水泽周身已出了阵薄汗,一旁英裴替他搂住肚子道:“陛下,胎儿入盆,需得好好休养才是。”水泽也觉疲惫,于是吐气道:“今日便歇息罢。”

    果然留在寝宫里,只歪在榻上略读些闲书,休息一日。因着胎儿入盆,于是股间饱涨沉坠之感愈发强烈,叫水泽不敢走动。不过胞宫下沉,倒是不再顶着胃部,如此也多用了些饭食。

    孕后水泽本就尿频,如今胎头顶着下面,更时常觉得憋涨酸涩。他本半躺着看书,手上一阵阵摸着自己肚皮,忽地就是一个激灵,也不顾肚腹沉坠,就绞尽了双腿,哎地叫一声,要站起来。

    英裴忙上前扶住,见主上面颊涨红起汗,听他强作镇定催促,话音间却有哽咽。于是将手撑在水泽腋下,使他半靠在自己身上,急急往恭房里头去。

    水泽只觉下身一阵一阵尖锐酸意,又似有水波在肚底一滚,叫他背上刷刷下了一阵冷汗,下身几乎忍耐不住。就急急催着英裴快走,也不顾自己硕大肚皮在身前摇摇晃晃,只用一只手按住腰侧,算作安抚罢了。

    每走一步,肚底水流似乎就往那根东西的出口儿多流一些,他紧咬着牙关,收住下身肌肉,隐忍不叫尿水溢出。

    好容易站定在恭桶前头,英裴仍在一旁扶着。水泽一挥手,要他松开,英裴只偏转过脸去,胳膊仍旧撑在水泽腋下。到底尿意汹涌,水泽也顾不得许多,解了裤子,露出那根胀鼓鼓的东西,就要尿出。

    许是方才憋得狠了,这会儿只觉得下头又涨又涩,尖端有些辣辣刺痛,竟是泄不出丁点儿东西。

    然下腹仍一阵阵汹涌水意,激得水泽嗬嗬喘气,手绕过挺涨的肚腹,勉强握住那根,上下咔动。终于,尖端淅淅沥沥逼出一点儿清液来。

    却是只泄了一点儿就止住,如此尿了一半又停,叫他下身酸胀刺激得愈发厉害,禁不住呻吟起来:“哎……哎……不行,尿不出……”水泽挺起肚皮,肚里头用力,欲再催逼出一些来。如此一抬腰,手更加裹不住那根,只用指尖儿勉强扶着,却还是不出。英裴听得耳边啜声阵阵,喘息急促,十分忧心,终是忍不住转回身道:“我扶陛下坐下,恐怕泻得容易些。”

    水泽腿间酸胀刺痛难忍,便点头应好。于是扶他转过身去,岔着腿坐在恭桶上头。那圆滚滚的肚皮一下便坠在他腿间,先不提腰背如何受痛,实在下腹压迫之感骤然增强,叫他胀得闷痛。英裴仍搀着他胳膊,另一手又在他肚底稍用些力气按揉。

    “呃——呃——好涨——嗯——”

    水泽原本抓在恭桶边沿的手一把掐上英裴手臂,喉间溢出许多呻吟。英裴认真安慰道:“陛下且忍一忍,解出来便好。”

    他话音未落,水泽便觉得那根东西一热,一股细细水线就泄了出来。水泽自己也憋住气,下腹用上几分气力,才勉强将肚里头水液一点点勉强排净了。

    之后又由英裴搀着更衣净手,才气喘吁吁躺回榻上,只觉得肚皮臌胀得难受,腰腿也酸涩得厉害,于是之后愈发任性使气,不肯进汤饮水不提。

    却说第二日晨起,英裴便同水泽一道拜会太上皇。水泽坐在轿中,捧着个手炉取暖,英裴同各内侍随护等跟在边上。抬轿的虽俱是些力壮身强的汉子,行走稳当,不过水泽重孕在身,究竟受不得一点儿颤动。往日也并不觉如何颠簸,如今方走了一半的路,腹中就晃得厉害,似乎那孩儿要飞脱出去一般。只好两手按住了肚皮,仰头大口喘气。他肚中震动,腹底更加突突作跳,搅得头也晕,目也眩,几乎呕吐出来。

    只是实在也没有坐个车马进见上皇的礼术,只好这样颠着到了殿门前。内侍撩开帘子,英裴伸手进去,扶水泽下轿。水泽眼且昏着,在里头揉着额角静坐一会儿,方搭上英裴胳膊,一手托着肚皮,由他搀着走去。

    太上皇自退位后,渐渐放手朝政,如今也养尊处优,过得惬意。见水泽挺个大肚来了,就免了他行礼,又拉他坐在自己边上,十分欢喜问道:“皇帝如今胎像可好?”

    英裴忙扣首对答:“陛下腹中二子,健壮有力,胎息平稳。”

    上皇果然愈发满意,捻须笑道:“好,好!”他又抚掌大笑两下,摸摸水泽圆滚滚肚皮,问道:“怎地胎位如此垂坠?”

    英裴回说:“陛下前儿方入了盆,故肚腹瞧着发坠。”

    上皇眉头就微微蹙起,道:“入盆?可是要生了?”

    英裴又叩拜道:“各孕者体质略有不同,陛下虽入了盆,却并不见产娩。然双胎向来多是早产——”

    上皇毕竟年迈,手下时常失了轻重,适才摸他肚腹,已叫水泽吃了痛,正不动声色扶着自己肚皮安抚,闻言便打断道:“不过,朕腹中龙子,自是要求个圆满。”

    太上皇沉吟片刻,又捏捏水泽手掌,再在他腹底抚摸两回,道:“嗯……虽是双胎吉兆,究竟生父出身不高,还是足月生产,方匹配我皇家子弟之尊贵。”

    水泽下腹本叫入盆之胎挤得胀满,又叫上皇这样一按,额上就刷地起了一头冷汗,面上仍巍然不动,朗声对答:“是,待孩子出世,还需请父皇赐名。”

    上皇又开怀大笑起来,于是更要留水泽用饭,被他百般推辞,才作罢,不过仍是留着说了许久的话。上皇得儿子承欢膝下,且儿子腹中又有双胎,更加叫他喜欢,便说得极为尽兴,临去时更赏赐许多玉器珍玩。

    一行人回了宫里,水泽面上已是汗珠滚滚,扶着个内侍便躬身大吐,直呕得腿脚虚软,才给扶到了榻上。英裴心疼不已,替他擦拭唇角,又取水净面,道:“陛下!陛下可是哪里不适?叫我诊诊罢。”

    水泽合着眼,微微摇头:“坐轿坐得头昏罢了。”不过仍是由着英裴替他把脉。

    英裴合了脉气,果然无碍,才放下心来。水泽歪在榻上,沉沉出口气,手在腹上一下下顺着,道:“今日一番折腾,这胎动得厉害。”说着,又拉着英裴的手按上自己肚子。

    英裴见水泽疲累模样,手里也隔着肚皮被孩子踢了一脚,愈发心疼他怀胎辛苦,更想着叫他早日生下,然到底不愿惹他不快,只闷闷地不言语。却是水泽闭着眼,轻声道:“你也见了,父皇喜欢这胎,要它们足月生呢。”

    英裴眼眶一热,捏着水泽手心,哽咽道:“是臣出身低微,叫陛下受苦。”

    水泽露出个小小的笑儿,哼了一声道:“我皇家以足月生产为福气圆满,和你也无这么大关系。顶多是父皇还有些气我擅自怀胎罢了。”

    英裴跪在地上,躬身将脸庞轻轻贴在水泽肚皮上,脸侧感受他腹间起伏踢动,声音黏黏糊糊:“那更加是臣的罪过。”

    水泽顺着肚腹摸下去,指尖略过英裴柔嫩面颊,目光含情,神色温柔。

    又过一月,因着临近产期,英裴便日日留在水泽寝宫。又恐怕梦中磕碰,不敢与他同睡,只在床边地上铺上自己铺盖。

    水泽肚腹本就养得圆润,一月过去,愈发涨大饱满,沉甸甸挤在腿间,叫他时常腰酸背痛。原是不好久站,然入盆之后肚腹又坠得厉害,愈发坐卧难安。因肚腹圆鼓鼓顶着,水泽常得大开着双腿,使肚皮落在自己腿间空隙中,方勉强叫腹底得一些松快。却也使它坠得愈发厉害,扯着腰上酸涩发紧,胯骨胀痛。

    他夜间本惯于仰睡,然肚腹沉重,且孕后养得臀肉也挺翘几分,反愈发使自己腰身触不到床板,于是改成侧卧。虽有内侍替他翻身,自入了盆,这腰上涩涩酸疼却消退不去。于是腰背常有僵硬滞塞之感,这酸涩一点点儿积少成多,更叫水泽自梦中醒转,勉强活动几分腰身,便听得椎骨之间嘎嘎作响几声,腰上酸胀更甚。他再以掌握拳,狠狠锤动两下,如此将那酸意都发了出来,绷紧皮肉松乏一些,才又能渐渐睡去。却是治标不治本,几息的功夫,便又要发作,叫水泽整夜里不能安睡。他虽好逗弄英裴,常笑看他面红耳赤的慌乱模样,然真到自己腰痛难受时候,却又不愿大呼小叫使他知道。

    不过英裴虽是个腼腆乖巧的性子,心里却通透得很。小小年纪,医术却又高妙。夜间睡在地上,迷迷糊糊不敢睡实了,隐约听得榻上低低呻吟,就翻身起来查看。见水泽侧身向内,双眼紧闭,眉头拧起,将眼角都挤出几道褶来,手又胡乱在腰上腹上乱摸乱按,心里便知是他腰痛病症又发作。

    英裴心疼不已,就跪在榻前,将手伸进水泽被褥里头,替他按揉腰身:“陛下身体不适,怎地也不唤我。”

    水泽面上松缓下来,仍是合着眼,道:“叫你来按了,也不能根治,一会儿又要再犯。”

    英裴手上有力,正沿着水泽椎骨按揉边上几处肌肉,觉手下僵直紧绷,心里又痛又怜,咕哝道:“暂松一松也好的。”

    “松一松?”水泽又是哼笑了一声,手掌一下下轻轻抚着自己肚底,“却是有另一处该好好替我松松呢。”

    英裴手上动作不停,微微抬头,见水泽面色潮红,小口微张,指尖无力地蹭着腹底,霎时也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可……可是安胎丸化了?臣……臣这就给陛下……给陛下换上……”

    他羞得厉害,嘟嘟囔囔说得水泽都听不真切。转身动作倒是不小,又叮叮咣咣从边上拖出个医箱来,捧出个莹白光洁的棍状物什,上前时还险些跌了一跤,好在东西仍是裹在帕子里,握得牢牢的。

    水泽已撑着腰翻过身来,仰面卧着,侧头笑看英裴举动。如此看得他更加脸红,讨饶道:“陛下,微臣要替您瞧诊呢。”

    “好,好。”水泽应一声,方扯了扯被褥,将它拉得上来一些,又按着腰身,打开自己双腿。因胎腹下坠,裤腰儿总是勒着,自入盆起,他身下便不着寸缕。英裴将他腿上被褥掀开,翻折上去,露出对光裸玉白双腿。此时两腿大开,内侧已有条淫糜水线缓缓流下,洞口及床褥上也是晶莹湿润的一片。

    英裴伸一手指进去,一入便又溢出许多润润的清液,沿着他指头滑落下来。觉里头如丝般光滑润泽,又抠挖摸索几下,内里确实空无一物,便道:“陛下,这最后一颗安胎药丸也化尽了。臣这便送玉棒进去,替陛下扩穴。”

    原来因双胎早产者多,为保不失,英裴翻阅典籍藏书,寻得炮制安胎秘丸的法子。这药丸比安胎的药棒更加强上几分,且药丸入得较浅,正合水泽这样胎已入盆的孕者使用。英裴制了三丸,每个如十岁孩童拳头一般大小。塞进人下头发挥了效力,丸子便渐渐缩小,待受用了一旬,便彻底化作一股药水,融干净了。等三丸都用过,也正好产期临近,便要佐以各色玉柱,循序渐进,开拓产道。

    水泽为用着药丸,也吃一番苦头。先是这丸子圆润巨大,勉强塞进下身去,就觉得道里干热紧燥。那道儿,这头叫胎肚压得酸疼,那头又有药丸子塞得干痛,于是下身涩得厉害,几乎是一点路也走不得。

    之后药性渐渐发了,融了一些药水儿进内,到也好一些。只是待他渐渐惯有了这丸子,它又时常泌些水出来,缩得更小,就在他道内来回滑动。闹得水泽又是挤涨,又是酸痒,更加易起兴致,偏不得发泄,十分难耐。且有那些药水儿润滑,药丸更加来回动得厉害,叫他夹紧了腿儿也弹压不住。

    如此一番折腾,待到这丸药愈缩愈小,反倒叫水泽空空地不习惯了。下头虽没了大丸子塞着,那药丸化水却是黏腻软滑的一团儿浊液,那样在道中含着,就叫他升起一股子失禁般的羞意。若是不慎道中穴肉一挤,更叫那水漏出来一些,尤能感到下头未化尽的小丸子在这水液中咕咕滚动,叫水泽愈发面红。

    虽已停了朝会,只每旬在阁中议事,然如此用药,愈发叫他禁受不住。又是难过,又是勃发,每每弄得汗津津地精疲力竭,昏睡过去,于是只好停了政事,在殿内歇息。

    如此折腾一月,那最后一丸药好容易化尽了,英裴便取出玉棒来,替水泽扩张。这玉柱极宽,英裴小心伸出两指,撑开水泽那处,缓缓推进。

    只觉一个冰凉圆润之物入了一点儿头进去,水泽猛地喘气,又搂着肚皮来回摸着。下头小口灼热翕张,他鼻间也呼哧呼哧出着热气,也不知是欲求是瑟缩。

    “啊……嗯……”水泽闷闷哼了几声,下身饱涨之感愈发深入,直挤得他骨盆处也酸得厉害。搂着肚子呻吟几声,才觉自己又出了一头热汗。

    英裴取了布巾,替水泽擦拭下身,再净了手,方跪在他床头,又用帕子一点点按着,拭去他额上细汗。水泽吐息时候喉间仍是绷得紧紧,显见是尚不适应下头硬物,于是更加温言安抚。英裴眼睛睁得大大的,眨动得厉害,水泽想冲他笑笑,就见面前之人凑近了,轻轻吻上他额头,声音颤颤道:“陛下再忍忍。”

    水泽被他的哭音逗得又笑起来,任凭英裴慢慢亲吻他眉头、鼻尖,直至二人唇齿相依。

    午间,内侍正侍奉水泽用膳,英裴也坐着同他一道同吃。那扩产道儿的玉柱已换了两根,如今用得个极粗极大的,仅比胎头略小一些,故英裴愈发谨慎小心。又见水泽肚腹坠在胯间,仍是长得一日大过一日,恐怕就要生产,更要留在宫中,日日随从左右。

    内侍奉了一块鸭肉进水泽碟中,他刚用筷子一夹,便紧蹙眉头,一下将手攥得死紧。英裴忙站到他身后,将他搂在怀中,一摸那肚皮,果然触手发硬。因前日也有两回这样紧缩,不过雷声大雨点小,片刻便止住了,且算算时日也应是分娩之期,故并不慌乱。感到手下圆润肚皮渐又绵软下来,英裴轻声安抚道:“陛下且吃些东西,便是要生了,也有气力。”水泽腰上叫着宫缩弄得疼痛,勉强点头,又夹起那鸭肉,含在嘴里。

    饭食吃了一半,水泽腹中疼痛再起,他也觉肚中涨涨闷闷,估摸着恐怕便是今日。仍是强自镇定,又多吃了几口饭食,想要积蓄气力。

    果然等到饭毕,又痛一回,疼得他龇牙咧嘴,扶着腰止不住往前挺肚子,腿儿越发岔得大开。

    英裴见是要生了,便吩咐内侍,依他先前所言,准备热水剪子等物。又自己扶住水泽,一手环住他身躯,握在他腋下,几乎半抱半拖将他带到榻上。

    床头系两根红缎子,垂在榻上,水泽躺下恰可握住,正是用做生产时候借力之用。然此时胎水未破,英裴只劝他暂时忍耐,不要用力,一面又按了按水泽下腹臌胀之处,见肚皮紧实饱涨,摸得到硬硬的胎头,于是安慰水泽:“快了,快了,胎位很正,等到破水便好生了。”说着,又褪下他衣袍,只留一件亵衣。

    亵衣腰身虽放宽许多,然水泽肚腹坠涨低垂,那一截膨隆的腹底便遮掩不住,自雪白亵衣下头露出些许。

    他肚皮随吐息一起一伏,双胎足月的大腹撑得厉害,纵是内侍与英裴日日替他涂抹润泽的膏子,腹侧肚底仍是爬上几条深色纹路。

    水泽一时又痛得狠了,拧着床褥一阵挣扎,待松懈下来,又哧哧喘着热气,一面胡乱摸着自己肚腹,喃喃道:“乖……好孩儿……乖些……”

    英裴将手伸进他道里,水泽就是呃地一声呜咽。英裴另一手便在他大腿上摩挲安抚,这边二指一夹,又紧紧一抽,将那玉柱夹出个头儿来。这玉棒本不是时时带着,譬如如厕时候,便要取下的。来回取入得多了,玉柱也有了些润滑,于是英裴再顺势一抽,那整根棒子便落了出来。

    “哎……哎——”水泽就是一颤,下头一时间又痒又麻,空空落落,且吸进一股子凉风进来。不禁就曲着双腿,膝盖扭捏着磨蹭在一起。

    之后又忍耐许久,直痛得水泽牙齿咯咯作响,双拳攥得死紧,好容易腿间一凉,就有许多润液自那处涌出。他骤觉痛楚加剧,不禁呻吟起来。英裴看看身下,忙催促道:“陛下,陛下!胎水破了!可用力气!”

    “啊——”于是水泽反手拉住那两条锦缎,在掌上绕两卷,就用扯着一拽,下身跟着一块儿发力推挤,喉间一声嘶吼。英裴跪在他身前,双手把住水泽双腿,高声道:“对,对,就这样,陛下缓缓用力!”又按着喘息的节奏,上下抚摸他大腿,指引道:“陛下还得随我吐纳!”

    水泽感到腿上动静,勉强分出半分精神来,屏住自己胸膛气喘,合着英裴手上节奏,勉力喘息。“呃——啊——”股间一阵撕裂一般的疼痛,叫他禁不住高呼出声,挺起腰肢,悬在空中颤抖不停。“出来了!是不是出来了!”痛得禁不住带上哭腔,颤颤巍巍喊道。

    英裴见他后口臌胀出个圆隆,却还未见胎头,于是安抚道:“快了,快了。”

    “呃嗯——”水泽闻言,面孔拧得更紧,头抵在枕上左右摇摆一阵,双脚又顶住床褥,再握着锦缎用了一回长力。他面孔憋得通红,身上汗湿,光裸着的两条腿上颤颤地滚动汗珠,腿间又随着动作喷出一股子胎水来。“啊——啊——”似有什么东西碾过他尾椎,一阵冰凉刺痛刷地蹿上后脑,水泽就摇着屁股呼喊起来。

    英裴看见他身下冒出个青黑头皮,急忙喊到:“陛下用力,看到头了!”心想这胎生得这样快,果然扩穴是极有效用的。一面儿又看那小口外凸着,皮肉都被撑得薄薄一片,见了血丝,又十分疼惜。

    水泽拼命岔开了腿,腿脚支起,蹬着床褥又用了一段长力,直踢得臀也绷紧了抬起来,吃着痛摇来晃去。下身撕裂之感愈发强烈,水泽疼得眼中含泪,面目狰狞,终于噗的一声,下头涨满了似地臌胀酸痛,且又湿漉漉喷出一股水来。

    英裴见那胎头渐渐挤出,忙用手托着,果见一黑黢黢的物什哗地冲破小口,挂在水泽腿间,淋得英裴一手的羊水。他欢喜非常,忙喊道:“陛下!陛下!胎头出来了!”

    水泽闻言,又有一些精神,在自己肚皮上胡乱摩挲两把,也不知是安抚胎儿或是安抚自己,只再攥紧了手上缎子,将将肚皮一挺,就往下推挤起来。

    “啊——啊——”他一声高呼,两手反手抓着锦缎拼命一拉,直将自己上身都拽的抬起。“好大——不——啊——”原本以为方才股间已是撕裂剧痛,现却又痛得更烈,什么更宽更大的物什碾过他胯骨,叫他险些闭过气去。

    英裴见胎肩也挤了出来,忙一手托着胎头,一手握着胎儿肩膀处,并顺着水泽腿脚绷紧用力的劲头,缓缓地旋着胎身,将它一点点儿牵拉出来。

    就听得哗啦水响,水泽觉下身一空,猛地卸下劲来,大口大口喘息。英裴将脐带剪断,招来内侍擦拭包裹,又安抚道:“恭喜陛下得一龙子。”

    水泽面上就扬起个小小的笑意来,然腹中仍抽痛得厉害,使他又拧了眉头,只把双手扶在腰侧,也不敢触碰。因已生了一个,故下腹倒松下来些,水泽痛得绞紧了腿,在榻上蜷起身子,踢蹬不住。

    英裴忙搂住他身子,小心摸腹按揉,觉这第二胎较为高悬,于是又搂紧他肩膀,温声劝他忍耐。水泽肚中一抽一抽不停作痛,摸着自己肚皮,觉仍是胀满圆隆,不禁垮下脸哭泣道:“好大……好大……怎么还这么大……太满了……肚子太满了……”他蜷起双腿,按着腰身侧卧在榻上,痛得面目狰狞。之后肚皮又是收缩紧绷,阵阵发硬,叫水泽摇首不止,下身颤颤,不断挺起肚皮并腰胯,在榻上无力地摩擦。

    英裴看着心疼不已,又见下头胎水已落了许多,产程却不见进展,于是道:“陛下不若坐起来生罢。”说着就跪坐榻上,扶着水泽起身。水泽痛得双眼发花,就顺从将两臂搭在英裴肩上,自己转成跪立姿态,双膝也分得大开。

    正是胞宫一阵紧缩,水泽呜地呻吟一声,痛得一下扑在英裴身上,埋首于他颈间,死死咬住左边肩膀。英裴身子撑着水泽,双手按在他腹上,一下下顺着他肚皮。他手下带着些力道,于是每顺一回,水泽便觉下腹憋涨之感愈重,且股间酸胀痛苦,禁不住抓着英裴腰身呻吟出声:“不——嗯——好涨——不要了——”他肚腹阵阵抽搐作痛,绵绵不绝,背上也跟着出了一身身的热汗:“啊——不行了——英裴——英——英裴——”边上英裴听了,眼中亦满含热意,哽咽道:“陛下受苦了……”手上又是顺着胎身往下一捋那肚皮。

    “啊——”水泽猛地扬起头,饱含热泪大喊一声,跪着的双腿止不住打颤,他紧紧抓住英裴手臂,好一会儿不能言语,“出来了——出来了呃——啊——”说着,又扑倒在英裴肩上。

    这体位虽方便孩子下行,英裴却瞧不见水泽下身光景。他勉强将手伸进水泽腿间,隔着个大肚,沿他大腿内侧嫩肉一点点儿摸索上去。摸得一手濡湿羊水,再一摸,指尖触到个硬硬的东西。“啊——别——别碰——”水泽猛地痛叫一声,手在空中乱挥两下,又挠上英裴脊背。

    英裴大约探了几回,觉那胎头应当是出了大半,便侧头亲亲水泽耳廓,柔声道:“陛下再用些,就快出来了。”说着,又用手去顺他肚皮。水泽肚腹原养得珠圆玉润,白净如玉,腹底虽生了些妊娠纹路,其余却是保养得柔嫩。如今生产时叫他自己推挤抓挠,又有英裴顺胎推肚,却是留下道道红印伤痕,且胎儿在里头作动不休,愈发叫肚上左凸右凹。

    水泽咬牙闷哼了几声,又撅起臀部,拼命往下用力。觉后头巨物带着四溅胎水缓缓挤出,水泽眼中热泪也跟着滚滚落下:“不行了——呃——好大——啊——”水泽捉住英裴手臂,死死掐进他肉里,脸上痛泪涎水糊成一片。英裴一面拍抚他后背,一面又去探他身下,这回见那胎头已出,连着胎儿身子也露了出来,忙道:“陛下且躺下,换个姿势吧。”说着,就去扶水泽肩膀。

    水泽死死握住他不放,咬牙摇头不止,好一会儿,才吐出口热气,呻吟道:“不——不行——动不了了——呃——”他捂着肚皮大叫一声,身下又溢出许多胎水来。

    英裴急忙劝到:“陛下,陛下臣瞧不见孩子,生下来要摔在榻上的。”

    水泽腿间夹着个胎头,实在痛得不行,不要说躺下,就是动也动不得了。他痛得满面通红,呻吟不断:“唔——不会摔的——不会摔——啊——快出来——啊好憋——好憋——呃——”他靠在英裴肩上,自己捂住臀肉喃喃自语,时而又绷紧了身子用力,看得英裴胆战心惊,生怕孩子就这样落下来了。只好拉着水泽身子,叫他往前挪一些:“陛下扶着床柱,臣好看看后面。”水泽跪着叫他拉扯两下,膝头勉强挪动了一点儿,股间就火辣辣刺得厉害,哭道:“不成了——啊——别——别——”

    纵是他摇头哭求,英裴硬是拉着水泽趴到柱上,自己忙翻身跪在他腿间,一看,那孩子果然已经出了大半个身子。他刚来得及托住胎身,就见水泽大腿一绷,臀肉一挺,听得一声高声痛呼,跟着道内喷出大股大股滑腻胎水,那胎儿也哗地落在英裴手中。

    他看着那幼胎上头带着羊水并血迹,小脸儿红扑扑地皱着,动容得不行,禁不住抽噎不止,断断续续道:“生了……陛下……生了个龙女……”水泽又是喜悦,又是释然,喘息一会儿,也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