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四仪二象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我睁开眼睛,猛然坐起。剧烈喘息中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刺骨的疼痛仿佛还在我胸腹之处,可是低头一摸,身上却完好无损。 我摸了摸眼角。还悬着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 原是一场噩梦。 我喘着粗气正要下床。 “阿臾,醒了?” 听此声音,我心中一惊,不禁往榻上退爬了两步。 东极手中正端着一碗汤水站在门口。见我慌忙狼狈之相。 一把上前扶住了我。 我此时才发现,这并不我落脚的那个凡间草庐,一看就知道是天上的宫阙。 他看我惶惶尚未还魂,一面抚着我的后背一边道,“莫怕,这里很安全。我是看你睡熟了,没叫醒你。凡间到底多有不便,就擅自把你接到了这里了。” 我清了清嗓子,张口有些沙哑。 他忙端过来一碗汤,“玄梨上清水,润润嗓”。 我接过时,看着碗中汤水倒影的自己的脸,而旁边,却又也映出了东极冷冰冰一张脸。 一时甚为惊惧,手中不稳,汤水洒了出来。 东极眼疾手快。捧住我的手,也接住了碗,含笑道,“差点洒了,你知不知道我可亲手盯着小火熬了几个时辰。” 说着他举起汤匙,喂到我的嘴边,“你是故意的吧?想让我喂你?” 我看着他的笑容,看着周遭环境,这不会又是梦吧? 我看着嘴边的汤匙,战兢道,“这不会……有毒吧?” 他一愣,看了看我,放下碗。掀了掀我的眼皮,又检视一下我。道,“我说如何平白无故会在凡间一个破草庐昏睡,阿臾你没事吧?” 我默然不语盯着那只碗。 他随着我的视线落到碗上。遂端起碗,盛起一勺咽了下去。 见我仍怔怔盯着他,便接连盛了几勺饮了下去。看我仍不变神色,索性端起碗要一饮而尽。 我直接抽出他手中的碗扔在一边,一把搂住他,抵死缠绵而吻。 他唇齿间是梨子的甜滋滋的味道,汁液还残存。我与他唇齿相缠。 我睁开眼睛,他已按着我倒在榻上。面前的他明明是真实的。 “我不敢相信,我以为我不配……”,我含糊中道。 听我此言,他抬起眼,颇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又道,“我做了个噩梦。” 他趴在我的身上,用手整理我的头发,“梦见我负了你?” 我道,“梦见你杀了我。” 他突然一笑,难得现出少年心性,“没想到神尊竟然这般怕小仙。小仙很是得意。”说着,突然将我腰带一抽。一手就探入我衣裳里。 我身子一紧,忙道,“老夫多日劳累,身子骨不经使。帝君正是气血方刚龙虎精神。还是请别人伺候吧……” 不好,不知怎的我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话说的极不得体。后半句尤是,显得倒像是我在试探他似的。 他面上一愣,抬起我双腿的手又放了下来,疑惑道,“怎的……出去了一圈,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在我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含笑道,“我知道了,你在试探我!” 我正要辩白。 只听他道,“我并没有接天君位。只是应了个东方之主的虚名。这半年发生的事我日后慢慢与你讲。” 他躺在我的一边,脸埋在我的颈边头发间,一手搂住我,“以前千年万年也都习惯了,这回区区半年,却发现每一个时辰都似比以往更煎熬。你说这时日天长,快慢有序,究竟是在天道,还是在心上?” “时间……” 见我喃喃自语的发愣,他拍了拍我道,“想什么呢?” 我道,“在想时间……” 他笑了一下,“你在我身边一刻,那便就是一世了。” 我歪头看他,“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些事,有趣的是,我竟回到了一回过去……你说神妙不神妙。” 他道,“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法门。不少邪门歪道多有悉心钻营此道的。毕竟人性欲望,于过去都有遗憾之处,或想逆转,或想弥补。可不过都是皮毛幻像而已,若是人人都能有如此逆天改命的法术,这四海八荒早就乱了套了。” 我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我这回见到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过去的幻像。而是实实在在的回去了,过去的霜华确实见到了我……” “霜华君……”,他打断了我,又欲言又止。 却听他转口道,“我听冥界界门前有了你的行踪,为什么不进去呢?”他突然一笑,“其实想来还是我的运气最好,不论你去了哪,最终还是会回来的。” 我一时有些懵,却看他突然看向我。 一边玩弄着我的头发一边道,“实话实说,我现在一肚子很是醋。我可能真是理解了昌昊仙君一身的酸味是从哪来的了。” 我心中一软想要回抱他。 他笑,“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我可保不准当下做出些什么不怜贫惜老,冲撞了神尊的事。” 我收回手,满肚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感。 只找话道,“我刚刚梦见了你,梦见你杀了我”。 他笑,“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我道,“其实,我在想,若是你当真杀了我。可日后有一天又后悔了,肠子都悔痛了。会不会也会想要复活我?” 他看着我,“你这话问的没心没肺,你若是不明白我的心,那我这万年来,又是在做什么?” 我一愣,突然哈哈大笑。 拍着床板坐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实是我在外面看到那个逆转时空的法门,稀罕的紧。就一时惦念不已。” 他也整了整衣裳坐了起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当年创世大神,何为造四仪,创二象? 四仪,乃东西南北,此为空间。 二象是,过去象和未来象。此为时序。 其中首先立下的第一条天道就是,时序,不可更改,不可逆。 这是洪荒混沌存在的根本。” 我道,“既是神造,又有什么不可改,不可逆?我们做下的有违神志的事难道不多吗?又有什么报应了吗?因果报应,都是放屁!” 他笑,“怎么说着说着就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