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念头(已修无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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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背着几只死亡的野猪便向山下走去,往日生机勃勃的森林此时连鸟叫都无。偶尔飞过几只乌鸦,整片林子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林叔见二人间气氛有些压抑,便开口与星崇道:“星崇啊,想当初你刚在罗溪村住下,打猎的天赋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吓了一跳,只是不知你从何处习得这些技巧的,况且这一年来,都不见有你的亲友来看你,唯有近段时间住你家那小哥来过,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才搬来这里的?” 林叔这段话几乎证实了星崇近段时间的猜想——他果然不是罗溪村人。他开口答道:“谬赞了叔,您刚刚说的前几年搬过来,可否能更详细些?” 林叔握着水袋喝了一口,道:“你是一年前被一位着白衣的青年带到这里的,看样子着装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他带着你出示一份地契,还给村子带了些家禽家畜,说是让我们今后对你多多关照。我记得那时他是以——以你弟弟自居。” 星崇心中一紧,追问道:“您可还记得那人样貌如何,家住何方,姓甚名谁?” “嗨,我这记性确实不怎样了,只记得那青年自称从都城里来,是为姓时的小公子。”林叔呵呵笑道“也不知这小公子如何得知咱们这荒山野岭。” 罗溪村地处蟒山山脉附近,蟒山因似巨蟒卧在地图南端而得名。翻过蟒山百里后便是大海,距离皇城便有千里之远,马车若要走这条路也得走上半个月,因此林叔将这地方称作荒山野岭也并非胡诌。 “星崇啊,叔对你说句心里话,你还年轻,罗溪村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你有才华,且说不定还有家人在寻找你;若能离开这里,未来的机会可多着呢。” 夕阳西下,星崇回到家。不出他所料,傅宇珩像个狗狗一样坐在树下的秋千上——那其实是星崇看傅宇珩每次等他回来就坐在脏兮兮的门边给他新修的。 傅宇珩晃了晃脚,星崇知道那是傅宇珩叫他过去,他走近院门把背篮和刀放到架子上,走到榕树下,傅宇珩一把将他拉坐在腿上,头搁在星崇肩膀上蹭来蹭去的。 “干嘛呢,我一身臭汗,好闻啊?”星崇觉得有时候傅宇珩就像对待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对他:忍耐住想把可爱动物撸秃吃掉的欲望只能咬牙切齿地小心翼翼地爱抚。 “哥哥好香,想吃了你。”傅宇珩笑嘻嘻的,眼睛里闪着光。 这话说得黏腻无比,星崇比了个呕吐的表情。傅宇珩从秋千上面站起身,拉着星崇的手走回房间…… 木桌上面摆了热气腾腾的蒸鸡——村长起几天送来款待傅宇珩的,星崇原想留下来和再向邻居交换只公鸡拿来产蛋,然后今日一出门,回来鸡就被宰了。 剁椒满满地覆盖每一寸鸡皮,淡黄色鸡皮浸泡在半满的鸡汁里,细密得入口即化的辣椒和淡甜的鸡肉融合在一起;星崇不得不承认,傅宇珩做菜的手艺连村子里的妇人都难以比肩。 傅宇珩像是摸透了星崇的味觉,他极其喜爱食辣,自从傅宇珩住在星崇家后,每天就是酸辣麻辣甜辣香辣轮着来,于是星崇又多了一条不赶走傅宇珩的理由。 晚饭过后,一轮满月被几张黑云遮了,只有几道月光漏了出来。星崇一吃饱就昏昏欲睡,眼皮都耷拉成一条缝了。傅宇珩一把抱起他,走到后院。几只萤火虫飞来飞去,亮着莹莹幽光。傅宇珩痴迷地盯着星崇的五官,其实这样的夜晚是看不清他人无关的,但是星崇仍然能感受到那种,叫做爱意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游动。对于傅宇珩来说,星崇的样貌是他能在脑海中勾勒出来的东西。这是上千万秒沉默的爱,是无人知晓的珍视。 星崇一进到水里,被晚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肌肉就舒展开来。他睁开被雾气吻湿的眼睛,看到傅宇珩蹲在桶边,手腕搭在桶沿上,手泡进水里。 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一束月光直直地射在星崇身上,傅宇珩炯炯地盯着热水中赤裸的身体。从星崇的锁骨开始,他的目光像一滴水,划过胸口,划过粉嫩的乳头,划过小腹,最后从半软的性器隐于双腿的缝隙。 傅宇珩拉起星崇胸前的一束头发,把他往自己面前扯近“哥哥……我硬了……” “啧!滚蛋,自己解决。” 傅宇珩捧着星崇的脸,直接吻住了他的嘴,舌头打开对方的牙关,手卡住星崇的下颚;不久,傅宇珩从木桶里捞出星崇,哗地一声———水撒了满地,在地上抡出半轮黑月。 星崇被抱起来,整个挂在傅宇珩身上,他的双手搭在傅宇珩肩膀上,因为难以接力的不适,星崇不得不将双腿缠在傅宇珩劲瘦的腰上,白色的狐狸尾巴紧张地缠在傅宇珩手臂上。 “哥哥,我想要……” “……那就自己来拿。” / 傅宇珩抱着昏昏欲睡的星崇,大掌抚摸着他细腻光滑的背,狐狸尾巴一摇一摆地蹭着傅宇珩的手臂,房间里有点闷的空气酿着腥香的味道……傅宇珩开口道:“哥哥,你都上了我那么多次了,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星崇摇摆的尾巴突然停了一下,随即又搭在傅宇珩手臂上,他说:“我困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被子里悉悉索索,傅宇珩双手撑在星崇两侧,居高临下地问:“星崇,你喜欢我吗,喜欢的吧……” 卧室里静悄悄的,星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缕头发从傅宇珩身后滑下来,星崇轻轻拉住它,像给顽童一颗颇有敷衍意味的糖那般,轻轻亲了亲傅宇珩的嘴角。 “……” 傅宇珩怀里的星崇很快就睡着了,缓和漫长的呼吸很倦懒温柔,傅宇珩抱着他,床头瓦罐里的一束新鲜狗尾巴草静静地呆在那里。傅宇珩突然拉起星崇的手,耳朵贴着手腕,在缓和有节奏的心跳声中坠入梦乡。 不知多久,星崇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微弱的月光透过一层窗帘,他目光直直地固定在傅宇珩脸上,不知是发呆或是其他。 他用气声微不可闻地回答“喜欢的。”一阵晚风吹过,从窗子吹进来,卷着这句话,掠过那束狗尾巴草,穿过门廊,消失在夏夜里。 狐狸把自己的爱藏进了哇哇的蝉鸣里。 / 清晨,公鸡第一声打鸣时,星崇从睡梦中醒来,他正被傅宇珩环抱在怀里;被窝里暖乎乎的,让人每一寸肌肉都十分倦懒。 星崇抬起一只手,抚上了傅宇珩光洁的脸颊,大拇指从深刻的眉眼一直摩挲到挺直的鼻梁。鬼使神差地,星崇轻轻地吻上了傅宇珩的脸颊。这仅仅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接触,星崇的唇与傅宇珩的脸颊一触即分,然而即便如此,星崇的耳朵火速地从耳根臊到耳尖,他一把拨开傅宇珩的手臂,逃了。 等星崇离开房间,傅宇珩才半睁开一只眼睛,眉毛挑起,仿佛他才是只狡猾的狐狸,他伸手摸了摸被星崇偷亲的地方,shou握住自己挺立的性器;他闭着眼睛,头埋在星崇睡过的地方,一边吸嗅他残留的味道,一边纾解晨起的欲望。 这平淡普通生活又过了一月有余,那夜以后傅宇珩便没提过这事,却依旧住在星崇家中,照顾他的起居。星崇也没赶他离去,星崇常常自责这样自私的行为。他与傅宇珩以一种白天做兄弟,晚上做夫妻的诡异关系相处;但星崇确实爱上了傅宇珩,即使他们连对方的家世过往都不甚清楚———星崇是这么认为的。他没办法盯着傅宇珩的眼睛,对他下逐客令。他只好安慰自己,反正他总要离开这里,那时再与傅宇珩分道扬镳。 其实星崇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个男人。他想,他不过是只普通的狐狸,和那些有移山造海勾人魂魄的狐妖不同,机缘巧合他有且只有化为人形的能力,甚至在化形后都无法变回狐狸样貌。他觉得傅宇珩离他的世界太遥远了,如果不是恰好在那天上山,他们二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在街上擦肩而过的机会。 他没有勇气接受这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