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袖月与灵蛇真君被抓

    灵蛇真君带着袖月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风尘仆仆地为她带来一碗清粥跟几碟清淡的小菜。

    一开始灵蛇真君在山上打猎，把猎到的猎物炙烤得油亮香脆带回来，拔开猎物香脆的皮，取里头烤熟的肉给袖月。这是他们从小的默契，袖月练舞，为了使身段苗条纤细，几乎不曾饱食，亦不吃太过油腻之物，久而久之也不吃气味浓厚的食物，她的饮食多汤水，忒清淡。

    开始守父丧之後，袖月不曾刻意提起，其实她已经开始茹素，那日猝然见到荤食，不知怎麽地吐了起来，灵蛇想起她这阵子的饮食，便知道她为守父丧不沾荤腥，又担心她的身子撑不住，只好勤跑山下客栈，特意请人负责她的饮食。

    袖月动了几筷子方道，＂哥哥不用为我奔波，我吃白粥亦能果腹。＂

    灵蛇回道，＂你有身孕，单吃白粥不够。蔬食类大多性寒，多食无益，只有请人给你煲汤，用少许麻油枸杞入菜祛寒，再佐以豆腐跟蛋，饮食如此勉强可行。＂

    袖月浅浅笑着一双潋灩美目漾着波光，夹了一筷子的菜塞灵蛇嘴里，＂宝宝快要临盆，前阵子进补得多，应当不打紧才是。＂

    ＂你也知道快临盆，没体力生孩子成吗？＂灵蛇忍不住念了袖月一句。

    袖月从小练舞，看似身姿纤细曼妙其实四肢跟柳腰皆柔韧有力，她从不觉得自己生孩子会有问题，她自小体力不错，几乎不曾生病。

    袖月巧笑倩兮，＂别的我不敢说，生孩子是绝对没问题。＂

    ＂好，承你吉言，我等着你平安生下我们的孩子。＂灵蛇真君俊秀紧绷的脸笑得开怀，他大掌温柔地抚了抚袖月圆润的肚皮。

    灵蛇真君自第一世起容貌逸丽不凡，五官精致如画，长长的凤眼末梢上勾，鼻尖挺立，红润的唇上一道薄棱恰到好处，彷佛为逸丽的脸庞画龙点睛。这般样貌若是生在女儿家身上，也是顶尖的美人，若非浓眉点缀了这张俊脸，只怕要让人说成男生女相，莫怪乎灵蛇长年扳着一张脸，袖月还是喜欢他，长相好的人向来吃香。

    ＂哥哥长得英俊，要多笑笑。＂袖月舀了一口粥喂灵蛇吃。

    ＂叫我笑做什麽？我笑了能叫你多吃一碗饭吗？＂灵蛇真君接过袖月的碗，换他喂袖月喝粥，他一向细心，首先试了温度才喂袖月。

    ＂秀色可餐，这个方法行。＂袖月让灵蛇真君喂了三四口，连忙叫他缓缓，她肚子撑了。

    ＂你吃了三口就不吃了，还敢讨价还价。＂若不是看在袖月大腹便便，他只想将这不听话的小妻子翻过来打屁股。

    ＂哥哥，宝宝顶着我的肚子，不反胃已经很好，万万吃不下那麽多，你别老是叫我乱吃。＂

    ＂那你快歇一歇，待会儿再吃点。＂灵蛇把饭菜收好，让袖月枕在他身上休息，袖月笑眯了眼，搂着灵蛇的腰。

    他们在这个山洞躲了几日便因为灵蛇往返客栈跟山洞被盯上，追杀灵蛇真君的人设了阵法伏击他，他勉力破阵，又对上几个灵力武功皆不俗的人，最後回到山洞因为流血过多陷入昏迷。

    袖月帮灵蛇包紮好，想动用灵力帮他疗伤，她一运灵力腹部便隐隐作痛，只好停下来。她後来想了个办法，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在灵蛇的嘴里。

    她的灵力随着血脉游走全身，血里自然蕴含灵力。袖月喂灵蛇喝了自己的灵血，没多久便头晕，她止了血後倒在灵蛇真君身旁，无意识地抱着腹部宝宝。

    本来袖月做这种事情，小蛇神必然发怒，可是自袖月得知自己第二世的身世之後，脾气柔和许多，她想起父母彼此相爱，待她极尽耐心跟温柔，不自觉地影响了她对小蛇神的态度，她从一开始的诧异惊悸，到後来无奈地的认命接受，一直到现在满心期待宝宝的出生。

    她在晕倒前告诉小蛇神，如果她跟灵蛇有不测，想办法让她痛醒，她会拿匕首划开肚皮让小蛇神出生，到时候要她吸乾自己的灵力躲起来，姥姥知道灵蛇跟自己遇难，定会来寻她，叫她跟姥姥走，不要管他们。

    若姥姥一时半会儿还没寻来，她要小蛇神吸她的乳汁，若无乳汁便吸她的血，不管怎麽样要活下来。勿管爹娘死活，只要她能活着，他们便满足了。

    小蛇神带着前世的怒气，对袖月与灵蛇向来不客气，想尽办法压榨他们。她这时听袖月交代遗言事事以她为优先，再加上这阵子袖月总是温柔地抚摸她，告诉暴躁的小蛇神娘亲很爱很爱她，要她好好长大，健康出生，娘亲给她打了平安结，等她出生帮她挂在摇篮上，到时候娘亲给她推摇篮摇波浪鼓。

    小蛇神对他们很多的怒气怨气从此消散，小蛇神在袖月地怀里让灵力运行，滋润袖月的神躯，她几乎不跟袖月说话，第一次用软软绵绵的语调说道，娘亲，你要好好的。

    待袖月醒来，她跟灵蛇真君已经被抓到一处关押着。她的状况比灵蛇好　，於是也比他早醒来，她左右张望，认出了此处乃是蛇族圣地莲花池。

    扑鼻而来的腥臭味让袖月忍不住作恶，原来神圣的莲花池现在成了血池，周边还挂着数十件人皮，居然拿圣水来洗人皮，那人的作为让袖月瞠目结舌。

    她想到了青蛇真君叫灵蛇带她来此处待产原来是骗她的话，那时他献上的内丹必然有诈，也幸好她不曾收用，否则害了腹中宝宝她难辞其咎。

    袖月才刚缓过气来，就听小蛇神用软软甜甜的声音叫她娘亲，要小心，蛇族有一个人快要成神了。

    袖月有些不懂小蛇神的意思，蛇神跟四蛇君原本就能飞昇而未飞昇，若要说成神也无不可，她的母亲便是上一代的蛇神桑榆。

    凌菲不久後来到莲花池，用前所未有柔软的语调说话，＂我的袖月，你吃了不少苦，快来让娘亲看看。＂

    袖月冷笑一声，＂我什麽时候被你生过？你不是说过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吗？＂

    ＂袖月你不晓得，一切都是桑榆的阴谋，她将我封印，又叫时茜夺走你，我一气之下才说了那些话。所幸娘亲快要挣脱桑榆的封印了，快来让娘亲抱抱，你是不是孕期辛苦又清减了许多？＂

    袖月若不是想起了今生幼年让桑榆跟白蛇疼爱的岁月，或许要相信凌菲这些鬼话了。她真正的娘亲见了她都不敢称自称娘亲，她的父亲为了救她死於箭雨，亦不曾要她称呼父亲，只叫她好好保重，只有嘱咐哥哥的话严厉些，要他不要轻易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