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个人的错，一个人的苦

    往回走的时候，圆圆回家午休，林欣则往公司走去，快到的时候，她往右一拐，进了路口一家药店，在早早孕用品那一排扫了几眼，迅速抓了两个试纸盒子，就去柜台结了账。

    十分钟后，在单位的公共卫生间里，林欣坐在马桶上，眼神迷惘，手上那个试纸条上的双杠红得有些刺眼。

    第二天是周六，林欣早早地去了区妇幼医院，排了B超，等轮到她的时候，女医生面无表情地把阴超头插进她的下面，说：“孕六周，要不？”

    “啊？”林欣有些恍不过神来。

    “我说，要留不？”女医生再次重复了一遍。

    “啊，我考虑考虑。”林欣从检查床上下来，穿好了裤子和鞋子，接过那张B超单，上面结论处明晃晃地印着一行字：宫内妊娠，孕6＋周。

    回去的一路上，林欣都在想，这算是老天爷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吧，是教会对待婚姻我们要有耐心吧？可是，这个玩笑，把我的婚姻玩没有了。

    走着走着，巷子里一家成人用品引起了林欣的注意，那里有一块牌子上写着“米非司酮”，林欣有过印象，这好像是打胎药的一种。

    她恍惚着走进去，问老板：“药流是买哪种药？”

    老板闻言，很熟练地从柜台后面拿出来两个盒子，细心地给林欣介绍：“这个，是米非司酮，这个是米索前列腺醇，这两个一起吃，49天内的，都可以打掉。”

    林欣拿着这两盒药，怔怔的，老板见状，又从旁边柜台拿出来一盒维C泡腾片，说：“这个药流会失血，你泡这个维C泡腾片喝，补血的。”林欣也不懂这些，就把老板推荐的全都买回了家。

    到家不过上午11点左右，林欣认真看了看药品说明书，49天内才能药流，自己已经6周多了，要尽快。

    自己实在是不想去医院做手术，更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悄悄解决了这件事吧。

    林欣先是找到夜用卫生巾垫好，然后把两种药依次服下，几分钟后，从小腹就传来隐隐的阵痛，又过了几分钟，痛感越来越强烈，林欣忍不住哀嚎起来，“啊呀！”那种痛，仿佛要把她的子宫撕裂开来。

    她的冷汗从额间流下，后背也一阵一阵发冷，她一开始是躺在床上，后来根本躺不住，便跪着蜷缩在床上面。

    太痛了！她捂着肚子，开始左右翻滚。

    痛苦中，她想到了，上次去药店，导购有赠送了一颗缓解痛经的布洛芬给她。

    她爬下床，跪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开始翻找。

    找到了！她吞下那颗暂时可以救她命的红色胶囊，继续回床上蜷缩着，呻吟着。

    渐渐地，痛苦减轻了下来，林欣这才有力气跪坐起来，她想去检查一下，这个药到底有没有作用。因为看说明书，这个药是会把孕囊排出来的，只要看到了孕囊，就证明成功了。

    林欣走进卫生间，脱下内裤，从卫生巾上那一团红色的模糊中，看到一个圆圆的小肉球。

    这，就是孕囊吧。“这是我的孩子！”林欣眼眶红了，“原来六周的时候，他这么小。”

    “可惜，妈妈没办法把你生下来，妈妈爱你！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