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对不起

    少年还是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照着镜子，转了转身，看到了肚子上的肉，可是不像单纯发福的软肉，就好像里面长了什么东西一样，少年又捏了捏肿胀的胸乳，好像比以前也大了许多，他戳了戳肚子，想着可能是天天在家待着，缺乏锻炼导致的。

    医生在门外喊着宝贝，催他出来吃饭。少年急于应和，着急地把自己绊倒了，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上，连带着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掉落了不少，医生听到那么大动静，直接推门进去了，他看到少年痛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坐在地上，好不可怜。医生单膝跪地轻轻摸着他的背，问他身上哪里痛，少年捂着肚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屁股疼，反而是肚子最疼，医生脸色铁青，马上抱起他去车库取车，去了医院，期间还给自己以前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妇科，应该是他最拿手的。

    少年懵懵懂懂，只记得到了医院便有人帮忙挂号，他不知道为什么挂的不是骨科而是妇科，穿着白色大褂的大夫来了，检查了好多项，后来自己又躺下，任由大夫用仪器检查来检查去。

    大夫让他扯些纸把肚子上的莫名液体擦干，医生看了一眼大夫的眼神，便跟着出去了，少年完全在状态之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

    也许是好奇心大过一切，少年还是悄悄地跟过去听他们在讲什么。

    “以后要定期来产检，你也真够粗心的，他虽然没有妊娠反应，但是你自己大小也是个医生，没有发现吗？”

    “孩子还好吗？”

    “还好，以后要多加注意，要注意他的情绪，孕期总会与以前不一样的”

    “额，孩子的月份大，不会流产的，你放心”

    大夫可能是看医生情绪并不高涨，没有初为人父的欣喜，意识到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好像刚刚说错话了。

    突然医生抬头，扯了一个怪异的笑，说道，“孩子没事就好”

    少年觉得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了，今天的一切都不正常，他觉得自己还在梦里，一定是的，在梦里。

    看着医生这样的态度，大夫也说孩子的月份大，那么就不可能是离开男人之后怀上的，所以，孩子不是医生的。

    那么，也就是说，孩子是男人的。完了，一切都完了，少年转身跑了，没有在意留下了多大的响动，医生听到了，换言之，他笃信少年会来偷听，刚刚所做的一半是在演戏，他失落的点在于以后要有这么一个新的生命来跟他分享少年了，即使如此，他也还是不会放过少年，势要将他内心的愧疚激化到极点，让他以后眼里只能看到一个他。

    大夫意识到自己的老同学可能经历了什么，但又顾及他的面子，不好意思多说，医生转头跟他道了谢，便去追少年了。

    少年不知该跑向哪里，这是多么肮脏的自己，怀着别人的孩子，还与医生朝夕相对，贪慕着医生给的温柔，可是又趁着他加班忙碌的时候，在黑夜中与男人偷情，真是恶心，少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怪自己少不更事，一腔爱意给了不该给的人，而后来遇到了救赎自己的医生，却没有什么可以在偿还的了。

    少年跑的累了，直接在医院后院的草坪上坐了下来，他急需冷静，也许应该选择不告而别，他已经没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医生了，刚刚医生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他确实损伤了医生作为男人的自尊，养自己就罢了，还要让医生养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孩子，未必太过强人所难了。

    少年埋头在臂弯里啜泣，医生只在他身后看着他，他看到少年如此痛苦，也许心里也想救他，但是不会，他不可能，他要他一直这样愧疚，这样以后对这个孩子的爱就会浅薄，之后便会用更多的爱意来弥补自己。

    “我从来不知道你跑的这么快”

    少年听到了头顶上方的声音，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医生逆着光，就像光本身，让他觉得晃眼，他看清之后，还想着起身逃跑，却被医生拉住了。

    “宝宝，你这是怎么了？跑什么跑？”

    “小心一点啊，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宝呢”

    医生这句话更是将少年的心刺痛了，他害怕听到这些话，他不敢想象医生在短短一瞬间便接受了这个结果。让他如何是好？

    “怎么还哭了？当妈妈了，不要哭鼻子了”

    “可是，，，对不起”

    “干嘛要讲对不起，宝宝你很伟大”

    “呜，可是，，我，，”

    “怪我太粗心，怪老公，今早还让你摔倒了”

    “不是，不怪你，老公，都是我的错”

    “不哭了，最近总是哭鼻子，小宝宝也会难过的，还会觉得是爸爸把妈妈惹哭的”

    “乖乖，我们回家，好吗？”

    少年更心疼医生的付出了，他真的对自己太好了，可是自己却一直做这些让他伤心的事，少年被迫接受了怀孕这个事实，总觉得医生也是这样被迫接受做这个孩子的父亲，强颜欢笑，他不敢过于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对医生的愧疚早已超过了对孩子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