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瑶瑶在我床上

    “姐姐要去哪呀？”宋瑶对着镜子打散粉的时候，沈澈从身后凑过来搂住她，软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宋瑶平时几乎从不化妆。她在顶尖学府读大三，又是双专业，每天的课程和实验室的工作就够忙了，除了和沈澈的“解压运动”，根本抽不出时间想别的。要是上床之前还得先卸个妆，她能直接烦死。而且即便周末，她也最喜欢素面朝天窝在家里。

    “昨天陆鸣给我发微信，就是我们初中的那个班长，说是今天晚上初中同学要聚会呢。”

    沈澈莫名眼皮一跳。这么多年都没见姐姐的初中班级怎么聚过，偏偏哥哥一回来就要聚会，他总隐隐觉得不太舒服。

    “我送姐姐去吧？”

    “不用啦，你哥哥说等会儿会让你们家司机来接我的。”她看见镜子里沈澈撅起了嘴，于是偏过头在他脸上印了一个红色唇印，然后咯咯笑了。“我给澈澈盖过章了，澈澈可不许不高兴了呀。”

    沈澈觉得自己很没出息。被亲了一下，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

    “那姐姐早点回来，不然我要担心的，就直接过去接人了。”

    宋瑶和沈鉴清一块走进包间的时候，同学已经到了大半，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里总有些暧昧调笑。所幸宋瑶和沈鉴清都落落大方，举止自若，倒没有人真开口调侃。

    酒过三巡，话便多了起来。

    “鉴清和宋瑶妹妹在一起了吧？当年谁都看得出你们俩感情最好啊。”班长举着酒杯凑过来。

    “沈鉴清这小子，当初整天带零食来班里，结果也不分给我们吃，太不厚道了！”

    宋瑶想起来什么，于是下意识转头去看沈鉴清，发现他也笑着认真看向自己，心下莫名柔软。她敷衍地笑着应和了同学们几声，就整个人凑近沈鉴清。

    “我记得你买过一大箱各种口味的百醇饼干放在储物柜，每天带一盒来分着吃，原来是专门买给我的呀？”

    “是啊。你每天趴在桌子上嚷着早饭吃不饱，又那么馋小卖部的百醇。”

    宋瑶欢喜地轻笑。

    “嗯…哎，那你记不记得，有一年圣诞节，有别的男生送了我一盒费列罗，你当时脸可黑了，我哄了好久你才肯笑一笑。”

    “当然记得，谁让他居然扬言一定会追到你。不过我没有瑶瑶霸道，不许我看别的女生写的情书，只一脸凶恶地把自己准备的礼物塞给我。”

    “噗。快十年前的事了，你居然都记得啊？”

    “跟瑶瑶的事情，我当然一样也没有忘。”

    ……

    宋瑶一向不认为自己是多么深情的人。纵然读小学初中的时候同沈鉴清那么亲厚，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会在一起，但是自沈鉴清不再让她去见他之后，她也从不拒绝尝试新的感情，譬如沈澈。是以，她之前几乎以为自己对鉴清哥哥只有亲情了。

    可是现在跟沈鉴清并肩坐着，同他笑着回忆从前，她忽然找回了十二三岁时与鉴清哥哥同坐一桌，手肘相触，转头看到他相视一笑就会心动的感觉。

    宋瑶心里有些乱，于是下意识想要转移注意，就抓起面前的酒杯。她一边发呆一边灌自己，丝毫没有留意自己已经喝下了好几杯红酒。

    “瑶瑶，别喝了，喝醉了要头疼的。”沈鉴清按住了她又要去拿酒的手。

    宋瑶已经开始有些眼神迷离，却自以为清醒。“怕什么，我不会醉的。”

    散场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有些微醺。宋瑶更是几乎整个人挂在沈鉴清身上嘟囔着什么。

    “鉴清哥哥为什么不要我了？”

    沈鉴清低头看见勾着他脖子，脸上绯红的宋瑶，喉头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我没有不要瑶瑶。乖，瑶瑶喝醉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不想回家，去找鉴清哥哥玩！”

    沈鉴清笑着低头亲了一下宋瑶的额头，“好，那就去我家。”他抱着宋瑶上车，吩咐司机去自己的公寓，而宋瑶还窝在他怀里撒娇。

    他只觉新奇又欢喜。虽然小时候宋瑶黏他，但她从来像个骄傲的小孔雀，不是那种肯示弱撒娇的人。没想到醉酒的瑶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他一下下轻轻摸着怀里宋瑶的长发，觉得此刻安稳美好。

    宋瑶倒在床上，整个人抱着枕头不松手，死活不肯去洗澡。沈鉴清无奈笑叹，拿毛巾沾水给宋瑶擦了擦脸，又给她喂了蜂蜜水。最后只帮她脱了外套，就由得她钻进被子里。折腾了一番，已经有些晚了。

    宋瑶的手机在黑暗中亮了起来。沈鉴清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宋瑶，起身去客厅接了电话。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阿澈，是我。你宋瑶姐姐她…累坏了，就在我这里休息，现在已经睡着了。”他的声音温柔和煦，说出的话却让沈澈如坠冰窖。

    姐姐累坏了是什么意思？是同学聚会太累了吗？还是姐姐她跟沈鉴清…沈澈又气又慌乱，几乎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的，就胡乱地挂了电话。沈鉴清笑了笑回到房间，侧倚在床边，俯身圈住宋瑶。“瑶瑶，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宋瑶无意识地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却往后蹭了蹭，缩进沈鉴清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