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天使

    她在成年的舞会上头一次打扮的如此隆重和时髦，她戴上金绿宝石的额坠，还在帽子上装饰色彩绚丽的羽毛，穿着礼服长裙，裹着白裘皮裸露出半个肩头，明明年纪尚轻，打开扇面遮住半张脸眨眼睛时的风情却足以令人头脑发昏——前提是在靠近少女时，没闻到那股属于Alpha的，具有强烈侵略性的信息素。

    那是古怪的味道，理应是清冽甘甜的，却像吸进了一大口极寒之地的空气，冰冷变成刀刃扎穿喉管和肺部。

    那散发着淡淡甜味的，原来是……自己的血。

    这一现象让不少来客暗自对这位未来的女公爵提高了警惕。

    薇尔希今天不想理会这个，她的这身打扮可不是为了参加这场无聊的舞会而穿的，要不是亲爱的正乖乖在房间里等着她，她大可穿一件简单点的裙子，反正她艳压群芳穿什么都无所谓，哪怕千年前就都绝种了的Omega站在这里也不可能比她更动人。

    她压抑着打哈欠的欲望，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跟在父亲身边。

    今天的舞会尼诺没有来，那个可怜的子爵没有入场的资格，否则她还能稍微找找乐子，要不要稍微提拔一下他的爵位呢？

    但很快她就不无聊了，因为当父亲带她走过劳诺·科里森·伊利尔公爵和他的家眷们那里时，伊利尔侯爵的小儿子，克里斯·科里森·伊利尔突然站出来大声向她表白:“薇尔希小姐！”

    “?”少女为突然的呼唤回了头，琥珀色的眸子望向那位激动的满脸通红的年轻人。

    他像是被这一瞥所鼓舞，大声喊:“薇尔希小姐！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和你一起唔唔唔……！”

    他的父母和兄弟们显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他身强力壮的大哥快速捂住了他的嘴。

    “冒犯了，薇尔希小姐。”那位兄长向她微微垂首以示歉意，她提着裙摆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她向那个大胆的年轻人走去，在他三步之外停下来。

    这是个俊俏的小伙子，有一头麦浪般的金发和湛蓝的眸子，她似乎在书店见过他几面，每次他都目光闪躲行色匆匆地避开她。

    “谢谢你的喜欢，”她笑着说说，“但——”

    “你只是个Bate而已。”

    上流社会中的Bate都只是美貌的，Alpha的附庸，她并不需要。

    她需要的是……

    少女提着裙摆，放弃了优雅的姿态在楼梯上奔跑。

    不行不行难以忍耐了她想要……她要她的成年礼物——！

    推开被魔法加固过的门，她感觉自己简直像正推开伊甸园的大门，她从未如此感谢过权势与幸运。

    她的天使——拥有洁白双翼的天使，正安静地待在她准备好的笼子里，手足都戴着抑制的镣铐，羽翼委屈地缩起。

    笼子，当然是黄金鸟笼，拥有最精美华丽的装饰，镶刻着足以拘束天使的魔咒，能够搬进国家美术馆里去做一件顶尖的艺术品。

    她深吸了一口气，被空气中甜美的香气所蛊惑，走到笼子面前，与那个只应在圣经中存在的生物对视。

    天使安静地回望着她，雪白的衣袍裹挟着完美的身躯，他有一头雪白的长发，长长的睫毛抖动时好似会发出雪松般扑簌簌的声响。

    “天使大人，”她伸手刮了刮他的睫羽，甜蜜地问，“您为何降临人间?又是神的旨意吗？”

    天使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薇尔希莫名从中看出了几分诧异来，这让她有点不舒服。

    他很快重新低垂下眼帘，回答道:“人间诞生了新的勇者。”

    薇尔希恍然大悟，知道又该到了什么光明黑暗做斗争全大陆人民团结一心不分国家英勇奋战的时候了——魔王和神明对立了数万年，历史上神赐的勇者加起来能站满普洛斯国界线。

    不过这时候再谈论这些未免也太过无趣了，她舔了舔唇角想。

    笼子这么狭窄，让本该属于天空的天使无处可去。

    简单的袍子太好剥落了，就像一个脆弱的掩藏神圣的屏障，太有趣了，在她把天使剥了个精光的时候天使毫无反应，但在她反过来解开自己的衣服时，天使睁大了眼睛。

    “别这样。”

    哪怕十分抗拒，他居然也只用绵软的语气说。

    “不要这样。”

    薇尔希对天使这个种群越来越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