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艾和戴劳的第一夜过得不是很平稳。

    戴劳不是经常混夜场的人，他男女通吃，总的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在下。

    而李艾把他从一楼钓上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戴劳是不是0号。

    这不重要。

    “试试我的技术，保准以后你都不想当1。”李艾掏出他的会员卡，娴熟的插卡取电，按着他往床上带。

    戴劳一愣。扬脸看着半透衬衫下精壮身躯，重重吞口唾沫。他觉得脑子有点昏。

    “你等一下！”

    李艾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了？”

    李艾本身是白皮肤单眼皮，比戴劳高半个头，他蹭蹭嘴角略带失望的说：“都给你口了，你还不给抱。”

    戴劳硬着头皮，道：“我只当一号。”

    李艾笑嘻嘻接话：“行啊，那不收你钱，但是你总得让我试试吧？”

    说着又猛地扑上来，摇着尾巴把戴劳往床里头拱。

    他身上温暖的香味毫无恶意，但是富有进攻性的举动却让人心慌，李艾富有技巧性的撩拨过脖颈与男人的乳头，强有力的手掌抚慰脊背和尾椎，戴劳刚刚穿上的裤子很快就被剥下来了。

    有时候道理不是那么好讲的。

    戴劳也自诩是身经百战的了，性生活比较open，睡过的男男女女也数的过来，但是业余的和专业的实力悬殊，李艾的节奏和爱抚都掌握的很好，试探的分寸也让人心头发痒。

    床褥间泄出一声溃败的喘息。

    李艾舔舔唇角，掰过戴劳的下巴开始一个温柔绵长的吻。

    “怎么称呼您？”李艾手掌掰开男人的臀肉，一楼撕扯时断开的拉链和腰带松垮挂在男人身上，用手扯开便剥的干净。他两手握住男人臀瓣猛地一聚，摁在掌心重重揉搓，裹着薄薄一层肌肉粗暴向腰身游走。

    “你话太多了！”戴劳的呼吸浊重。

    “那……也可以晚一点告诉我名字。”　李艾把空调温度调高，套房里性感的男香透着皮革和肉桂的味道，他轻车熟路将人剥光掌心抚过赤裸干燥的皮肤将戴劳压在床上抬高腰身，手指在人龟头冠沟处来回搔刮按揉。

    那东西不一会儿就勃起，热的滚烫，李艾摸出套子戴上，粗硬的鸡巴弹出来抵在人入口处，带些润滑一指碾过细腻褶皱捅进人后口，被高温激的胯下阴茎猛地一涨，他对这场性爱有着浓烈的兴奋和期待。

    戴劳果然开始猛烈的挣扎，怒骂，让他兴奋地要笑出来。

    “等下，等下，马上好。”　李艾倒吸口冷气将男人箍紧腰身摁着翻搅，他用尽浑身解数，又哄又摸，低声吻人躬起背脊，带着一丝揶揄：“不过先生，现在开始您就不是雏了。”

    “哦哟。”段风早上起来给自己的腹肌抹油，路过健身房，看见李艾嘴角出血的在敷面膜。

    “你这么拼啊？灌肠没？”

    李艾挑起了眉毛，稳住自己的面膜：“信不信我打你啊？”

    “打得过吗？”段风笑笑，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一会儿，转过脸问他，“我一会儿拍套写真，你的什么时候拍？”

    李艾瘫在那，哼唧一声：“拍个腿子，没看我都破相了。”

    “很少看你这么拼，怎么回事？”

    李艾撕下面膜，拍了拍脸面无表情道：“看对眼了，确实好吃，床上反应……惊艳。”

    “我操。”段风笑了，随手把刚试的衣服团了团扔他身上，问道，“惊艳？至于用这词儿吗？”

    呵呵呵呵呵。李艾发出了充满暗示意味的笑声。

    戴劳洗完澡才出的门，他本来在Mixe的开销不大，昨晚上刷爆卡，早上在前台结账。

    “先生我们现在有活动，冲一万送三千。”前台小姐姐笑盈盈的说道。

    戴劳站在廊前，想起早上把李艾赶下床的时候，李艾抱着衣服的样子。

    赤裸白皙的身体，柔软服帖的头发。

    “你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李艾赤裸着身体站在地毯上，弯腰捡起自己的工牌。

    “……”

    “先生？”

    “……等等。”戴劳回过神，闭眼揉了揉额角，“把浦发这张卡上的钱划过去，买一张权限最高的卡。”

    “好的先生，铂金卡和钻石卡已经满额了，现在只有定制黑钻卡有两个名额。”

    戴劳啪的睁开眼看着小姑娘，突然冷笑两声。

    段风拿着李艾的卡去签到打卡，突然发现308的戴劳有人陪着出门，眉头一皱，给李艾发起了语音。

    段风：“你那客人起来了？”

    李艾：“他起来了！？”

    电话里传来哐当一声。

    段风：“你他妈再把我东西打碎了试试！？”

    李艾：“太可爱了，这么有自制力，我以为他要下午才起来呢。”

    段风：“我刚刚看见秦叔亲自送他下到一楼，你别惹上麻烦。”

    李艾：“我靠他不是要投诉我吧？”

    段风：“你不是没收他钱吗？他还把你打了应该不会投诉你……你没带套！？”

    李艾：“是啊我没收他钱啊！什么没带套！我有职业道德的好吧？”

    段风：“你有个屁！马上滚下来！他去一楼了！快！”

    李艾屁滚尿流的从套房冲出来，穿着拖鞋冲下楼，他手上飞快的查了查自己的支付宝记录，果然多出了两万五。

    太上道了，李艾更喜欢他了，于是满心欢喜的冲下来，一头扎进了厨房。

    戴劳和秦叔聊了聊，上午Mixe非常清静，戴劳颇有些头疼要了杯咖啡。

    秦叔翻了翻手机，突然问道：“早上没吃饭吧？”

    戴劳：“不用了，我回家吃，这两天和徐家小姐还要见一面。”

    秦叔笑笑：“在这吃吧，蛋要几成熟？”

    戴劳迟疑一下，叹了口气：“随便，溏心蛋就行。”

    秦叔点点头，冲一边的年轻人道：“溏心蛋就行，和厨房说一声。”

    戴劳看了看两人，放下杯子：“您忙吧。”

    秦叔笑呵呵的摇摇头：“不忙，我看个新鲜，你平时玩的挺仔细的，怎么想到来我这扔金子了？”

    戴劳：“这话说的，嫌我跟您砍价了？”

    秦叔又摇头：“别，你不跟秦叔砍价那天，我才害怕呢。”

    戴劳还没来得及说话，秦叔就拄着拐棍站起来，“饭好了，你先去，我得先去吃个药。”

    大厅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一些漂亮的绿植被安放在各个角落，玻璃门的阳光洒进来。地板和吧台都被擦得一尘不染，还有两把民谣吉他，被挂在墙上。

    他拿着咖啡，在穿着白T恤的年轻的肉体中借道，走进了厨房。

    李艾端着溏心蛋、土豆泥、一碟爽口的海松茸、半碗米饭和椒汁牛肉。摇着尾巴蹭过来。

    戴劳：“……”

    李艾殷勤的把菜放到他面前，一米八几的人单眼皮笑的像是小月牙，脸上酒窝很深，美滋滋的摆盘。

    “快吃快吃，等你好一会儿了，一会凉了。”李艾拉开椅子做到对面，兴奋的给他递筷子。

    戴劳没动，瞥了他一眼。

    李艾愣了一下，赶紧接话：“我做的我做的，不收钱，免费！”

    戴劳脸上青筋猛跳，黑着脸拿起了筷子。

    段风进来，就看见李艾再对着戴劳摇尾巴。

    场面太难看了，段风转身准备出去，结果秦叔进来了。

    秦叔示意他过来：“昨天你的客人解约了。我把你的档期空出来了。”

    段风低声道：“是，知道了秦叔。”

    秦叔：“有两年了吧，唉，还是得收拾收拾情绪，对吧，赶紧走出来。”

    段风：“嗯。”

    正在吃饭的戴劳停了一下，抬头看向秦叔。

    秦叔冲他笑笑：“怎么了？”

    戴劳喝了口水：“黑卡的名额是私人客服？这种的？”

    说罢他用下巴指了指段风。

    秦叔点点头。

    戴劳的目光立刻转移到李艾身上，李艾正美滋滋的摇着尾巴看着戴劳吃饭，一时有点茫然的看着两人。

    秦叔突然道：“那不行，他俩都是黑卡指定的，你这讲价的不算，你这我就亏本了。”

    戴劳又冷笑一声，把餐巾扔到桌子上。

    李艾不知所以然的凑过去，低声和戴劳说：“你看，我说我是王牌你不信，厉害吧？”

    “是，王牌。”戴劳擦了擦手，把湿毛巾也扔到桌上，“洗碗去吧王牌。”

    说罢就推门走了出去。

    李艾看着餐厅玻璃门外戴劳的背影，目瞪口呆：“卧槽？我以为好歹有个亲亲什么的吧？”

    段风看秦叔也跟着走了，一巴掌拍在李艾脑袋上，没好气的说：“亲亲亲，少恶心我，拿点剩饭给我吃。”

    寒风凛冽，窗外挂着圣诞节的标识，前两天酒吧打架的男人在地上留下不大不小淡淡的血痕，很快就被红绿相间的地毯盖住。

    Mixe换了新的海报展台，和Lily一起做了圣诞夜狂欢的节目。

    六七个漂亮的年轻男女，海报看起来异常温馨。

    穿着浅咖色家居服的段风露着古铜色的胸膛坐在壁炉旁边，火焰倒影在他赤裸的小腿、性感的脚踝，以创世的姿势斜躺着，锋薄的嘴唇紧抿，目光凝视在别处。李艾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衣，坐在木质书桌前写信，没有笑，也没有表情，他身后两个漂亮的混血女孩在煮奶茶，穿着维密款的水晶Bra，几个清秀的男孩子在挂圣诞树。

    戴劳忙了三四天，觉得太累了，所以看着有点不舒服，但是却不知道哪里不舒服。

    他在车里盯着海报，觉得李艾不笑的时候，有些难以对付。

    “您不下车吗？”

    戴劳靠着车窗看了一会儿，对司机说：“玉叔，你先别走。”

    叫玉叔的司机也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他应了一声，犹豫道：“最近太太管的也挺严的。”

    戴劳笑了笑，揉揉额角：“玉叔觉得徐家小姐怎么样？”

    玉叔也笑了，叹口气道：“反正比您爱玩，您要这方面和她比，比不过她。”

    戴劳：“现在挪用的押金是收不回来了，铺面也绝对不可能收缩，我什么办法都没了，谁打电话都不接。”

    玉叔没有说话，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戴劳：“干洗店送过来的，我看这个东西不像是太太的。”

    戴劳沉默着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钻石耳钉。

    玉叔看着前方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突然说：“我觉得早上的那份文件有疑点，我实在不干这一行太久了，要不，等戴明回来，你俩再看看吧。”

    圣诞节的装点让这个城市变得柔情温暖，男男女女相拥而行，没有雪，城市上空笼罩着澄清的月色和晦暗的苍穹。

    车开走了，戴劳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单薄的灰色围巾，一个人在寒风凛冽街道上站了很久。

    Mixe的侍者为戴劳推开门，接下他的大衣，甜蜜而辛辣的香辛气扑面而来，浓烈的热流殷勤钻进男人的领子、袖口里，抚平他在寒风里受的伤。

    一楼的领班马上走过来，干净剔透的混血男孩给他递酒，询问道：“先生？”

    Mixe系统的终端，戴劳的私人订制卡已经che　一个小小的绿灯为他亮起。

    迷情诱惑的空气，年轻温暖的身体，善解人意的爱抚，充满无数机会的邂逅与偶遇。这座低调的复试建筑，糅杂了爱与甜言蜜语、谎言和眼泪、纠缠与热汗。变成一道可以成就男人女人一生艳情或谈资的惨烈战线。

    李艾擦擦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微微亮了一下，又很快熄灭。

    他穿好长裤上床吻了吻睡熟的女人的侧脸，走到门口记下了对方的卡号。

    大厅里放着，他跟着哼了两句，在走廊的镜子里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有几组客人揽着人从他身边走过，冲他吹了口哨。

    戴劳刚刚到二楼，陪同的领班停在了电梯口，目送他到等候的侍者面前。

    “叫A02001，李艾。留宿。”戴劳把卡递给昨天的小姑娘。

    小姑娘尴尬的接过来，说：“Air今天状态不好。休息了。给您推荐别的人选可以吗？”

    戴劳愣了一下，看着走廊尽头的玻璃镜子。

    小姑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赤着上身的李艾从公共冰箱里拿了半块生巧，肩上搭着白色的湿毛巾风骚的拍了张自拍，又优哉游哉的走回了刚刚的房间。

    前台：“……”

    戴劳：“……”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他今天确实不方便，有客人提前订了圣诞夜包夜套餐的，Air的情况有点特殊。”小姑娘哭笑不得的说，“他和另一个公关的档期都要预定的。秦老板昨天在您这张卡上把A级的免预定权限取消了，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戴劳深深的揉了揉额角：“就因为我和你们老板讲了个价是吗？”

    小姑娘眼泪都要掉下来：“不是这样的先生，您这个情况我们没有处理过，要不我给您联系一下秦老板吧先生。”

    “不用了！”戴劳一拍桌子，咬牙道：“他下个档期在什么时候！”

    小姑娘查了查，嗫嚅着说：“Air只接受当天12点的电话预定……”

    戴劳冷笑一声。

    小姑娘连忙说：“但是Air现在还没有keeper，如果您签订了双向服务合同，他从明天开始就是您的专属客服了！”

    戴劳抬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

    “一般来说是分一个月，三个月，半年，黑卡可以预定一年。最多不超过一年，期间他除了必要的店内活动，其他的时间都跟着您的安排走，同时需要您签订安全协议。”

    “包养。”戴劳言简意赅的说道。

    前台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戴劳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把合同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