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打开的魔盒

    在此之后，严霜澄也没少关注楚宁，还把楚宁叫到家里打游戏。严霜澄一个人住在一间大平层里，周末的时候会去父母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人到底还是寂寞，他家里有好几种游戏主机，能打游戏的电脑却只有一个，于是两人就在一起玩PS4。严霜澄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了起来，他会因为操作好洋洋得意，又因为失误感到沮丧。大概男人即使成为总裁，也会有像小朋友一样的时候。

    到了晚饭的时间，严霜澄说要去做饭，楚宁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回家吃就可以了。对方却有些像想证明自己的小孩子一样说：“不相信我吗？我也没少自己做饭的。”

    于是楚宁拗不过也只能答应了，但毕竟是客人，还是去做老板家做客，就眼看着领导干活实在太不像情商正常的人会做的事，“澄哥，你有什么要我打下手的和我说呀？”楚宁在厨房里转来转去。

    “没有，真没有，就做咱们两个人吃的饭，哪有那么多好做的活啊？你要无聊就去书房看会书吧。”严霜澄一边处理着食材一边说。

    “好···好吧。”楚宁看着男人系着一个和他身材并不太匹配的围裙，觉得着实有几分好笑，但又不敢真的笑出来，突然有一种抱抱他的冲动，但还是听了严霜澄的话去书房呆着了。

    严霜澄书房里的组成元素几乎和他办公室的书架一样，除了总裁必看还有各种各样的畅销书，甚至于还有封皮花花绿绿一看就是网络的书，这看起来就像是粉丝买了实体本子。

    在吃饭的时候，楚宁便问，“澄哥你都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啊？我看你书房里好多种类啊。”

    “买来的书也不一定都看了，”严霜澄笑了起来，“不过我什么书都看，就图一乐呗。”

    “那你比较喜欢什么？”

    “历史传记类的？”严霜澄想了片刻说，“我还看过很古早的穿越，那时候还不流行清宫剧，一般故事是主角作为现代人通过信息不对称达到目的，虽然本质也是意淫，不过还挺好看的。”

    楚宁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喜欢看这类型的呀···”

    “真的挺好看的啊，当时在连载网站上也很火的。”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胡说八道，严霜澄还点了点头，“所以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都喜欢看什么书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看书也没有年轻人看什么，老人看什么的说法，何况澄哥你也很年轻啊。我也什么书都看，除了因为学习要看的，看得最多的应该是，无聊的时候物理书都看，不过也就看个科普性质的，真的看就算了。”

    “挺好的，”严霜澄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人有时候目的性太强不就失去了很多乐趣吗？看书的时候还要想着，要通过这本书学到什么人生的道理，顺便思考下世界的本源，那生活该多辛苦啊。本来为了生活要做的事情就够多了，连做学习工作以外的事情都想着要获得什么就实在是太痛苦了。”

    虽然这番发言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不过楚宁还是很受用，他在这20年里其实就是这样的态度，他只想当个普通人，该做的事情尽力去做，其他开心就好，如果严霜澄也和其他那些人一样，谈什么努力、奋斗以及福报，反而会让他反感。世界上的陷阱很多，面子以及消费主义，但是这些是真的需要的吗？

    两人又聊了许久，楚宁好像没什么年轻人的朝气蓬勃，不过严霜澄倒是很喜欢，可能是因为楚宁和自己的相似，又因为他太年轻，什么都可以选择，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能选择，充满了迷茫。年轻的漂亮男孩，坐在严霜澄的对面，聊天的时候会露出无奈的微笑，让他很想照顾。

    他把楚宁送回家，男孩如同从前告别的样子，用力地挥着手。他也冲他挥了挥手，又把车子驶入夜色之中。他没开空调把车窗降下来，夏天的夜风吹拂着他的脸颊，燥热的气流下仿佛在掩盖什么，让严霜澄也跟着躁动起来。

    严霜澄主动邀请了楚宁几次后，楚宁也感觉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总裁和员工，抑或是总裁和他机缘巧合帮助的大学生，他甚至也主动开始邀请严霜澄和他出去。他知道严霜澄和自己生活的环境并不相同，虽说也有打游戏之类的大众爱好，但是两人也不能一直都只做这一件事。他听说严老板喜欢打高尔夫，但是他这样的普通大学生又不会，便想着一起去看展览之类的自己不会尴尬，对方也可以接受。

    “澄哥，周六要一起去看画展吗？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诶。”楚宁纠结了足足有十分钟，才终于把这条微信发了出去，附上了画展简介的链接。

    “周六恐怕不行啊，有几个朋友要一起吃饭。周日可以吗？”

    “周日也没关系的，这个画展要一个月以后才结束呢。”

    “那我们就周日见。”

    严霜澄倒是也想不去饭局，说是和朋友吃饭，有的是他真心觉得不错，有的只是表面过得去。他这样的职业，什么人都得接触接触，不喜欢就不搭理是万万不行的。

    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聊完自己的工作，就开始讲家国大事，国际形势，分析得对不对不重要，过得就是这个心系天下的瘾。

    “你们听说了吗，唐辰估计是要进去了。”老王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他这人估计就不会干净，当时在那边在任应该是没少贪污，不过这么多年都没事，我还以为快上岸了。”另外的人附和着。

    “唉，我公司里的律师讲的，你知道嘛，他和系统里的人都比较熟，现在没有官方消息，但是已经在调查了。”

    严霜澄愣了一下，他曾经和唐辰有些联系，但都不是好事，之前和他做过生意，坑了严霜澄不少钱，但是严霜澄心态好，也就这么过去了。在两年前唐辰又联系了他，还主动说要和他一起吃饭，这次保证不会叫严霜澄亏钱，严霜澄也不是没有听过唐辰的事迹，但是当时被冲昏了头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不过唐辰同他吃完饭，这单生意也再没下文。

    “现在查的严得很，别看他躲了这么多年，这次是躲不过了，做了亏心事，总归有人要和他算账的。”老王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

    严霜澄突然有点发虚，自己和唐辰也有过生意往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牵连，虽说他本没做什么亏心买卖，但是也不是对唐辰不是干净人的事一无所知，还跟唐辰来往实在是太欠考虑了，加上现在大环境如此，他还是有点害怕。严霜澄没怎么讲话，就当听八卦一样听老王说了他从公司律师那儿知道的事。他心里有事，酒都多喝了几杯，有点迷糊，他一直没有请自己的专职司机，一般这种情况都会叫代驾，但是他现在不想，他想躲到什么地方去，最后选择了打通了楚宁的电话。

    “喂，楚宁？你现在方便吗？”严霜澄慢悠悠地说。

    “方便，怎么了澄哥？”楚宁听他不太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在xx酒店，喝了酒，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楚宁愣了一下，没想到严霜澄是叫自己把他接回家的，他完全没有被当司机使唤的感觉，甚至觉得有一丝丝开心，看来严霜澄还很相信自己，“没问题，我一会过去。”

    楚宁挂了电话，把钱包和钥匙放在了口袋里，虽然穿着夏天最常见的短裤背心不太正经，但是想了下大晚上的也无所谓，就在手机上随便叫了个出租车，“爸，妈，我有朋友喝多了，我得把他送回去家去，估计会很晚回来。”

    楚宁家长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他家长一向管的他不多，倒不如说想管也不好管。他和父母关系一般，平时也不交流太多，楚宁老想着赚钱也和不愿意花父母的钱有关，而且他也有20岁了，长得人高马大，除了脸蛋漂亮的不像男孩，看着就不像会被欺负的类型，家长倒也放心，他想去哪也不会拦着。

    楚宁到的时候，老王还陪着严霜澄，看到来的是个漂亮的年轻男孩，不禁愣了一下，严霜澄没什么忌口他也知道，但是严霜澄不爱讲私事，他也没法直接问，“小伙子，那就你负责把严总送回去了，我就走了。”

    “没问题，您放心吧！”

    看着小孩儿一脸正经仿佛接到了个任务一样，老王又有点迷惑，这看起来可不像小情人，但是他本人也喝了酒，没心情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代驾也已经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他便挥手示意了一下就出门了。

    “澄哥···”楚宁把严霜澄扶了起来。严霜澄酒品还不错，不吵不闹的，很顺从地让楚宁把他拉起来。

    “地址是···”严霜澄把地址轻轻报了出来，“车钥匙···给···”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来车钥匙递给严霜澄。

    “记着呢澄哥。”楚宁把钥匙接过来，他碰到了严霜澄的手。他的手温度有点高，皮肤很光滑，楚宁一瞬间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天气很热，严霜澄也很热，所以楚宁也很热。

    即使严霜澄喝完酒很老实，不会各种挣扎跟人较劲儿，但是显然把这么一个没比自己矮太多还练过的男人拖到车上并不算太容易的事情。今天严霜澄开了Q7，后面还蛮宽敞的，楚宁把他放在后座上以后，后背的衣服全湿了，他感觉更热了。他打着火刚想开空调，又怕严霜澄这一路上要睡着，空调会把他吹感冒了，就只打开了驾驶座旁的窗户。夜风只有在车奔驰在没什么人的环路上的时候才会凉爽，其余都只会让楚宁变得更加躁动。

    怎样才会好一点呢？他一边开车一边想。需要空调，但是够凉快也不够，还需要别的，还需要···还需要···抱住严霜澄。

    楚宁把车停在了车位上，上次就是在这里严霜澄把车开出来送他回家，他那时候也不知道旁边的Q7也是严霜澄的车。再一次触碰到严霜澄的时候，他感觉好了很多，心里某种难以压制的情绪舒缓了一些，但是还是太热了，让他很不舒服，希望严霜澄的家凉快点。

    “钥匙···就在裤兜里。”严霜澄一边说一边试图用左手把右边口袋的钥匙摸出来，因为他右手的手臂被搭在了楚宁的身上，但是他似乎迟钝了不少，摸了几下都没成功。

    “我来吧。”楚宁用靠近口袋那侧的手取出来钥匙。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严霜澄大腿的温度也比他更高。严霜澄的大腿摸起来很结实，不知道线条是不是也很好看。

    楚宁胡思乱想之际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烫，他勃起了。他不禁庆幸还好自己穿着运动短裤来的，因为很宽松，也不会被人注意到。他还是坚持着把严霜澄送到了楼上，然后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然后吹空调，这样应该会让他冷静下来。“澄哥，你还行吗？还ok的话我就回去了？”楚宁已经站在门边了。

    “别···”严霜澄把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一条缝，“陪陪我···”现在这条缝越来越宽了，“什么事情我都不想想。”

    楚宁坐在了沙发上，严霜澄几乎就倒在了他身上。

    严霜澄很热，但是被他靠着很舒服；还应该开空调，不过下面越来越热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楚宁的大脑里仿佛装着一个屏幕，里面飘满了各种各样的弹幕，全都是他在这十几秒里的复杂心理活动。

    严霜澄几乎把楚宁抱住了，“真希望明天就什么都和我无关···”他小声说着。他觉得楚宁比他凉，想一直抱着，而且他太漂亮了，嘴唇的形状也很好看，然后就吻上了楚宁的嘴唇。

    楚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