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疼痛

    在东月的搀扶下，东景言万般艰难地走到了餐桌旁坐好，只是短短的路程就让他冷汗直冒，膝盖上瘾瘾的作痛比背上的鞭伤更加难熬，刚才从起床到现在一直都是躺在床上没有发现。

    “主人，奴先伺候您用膳，奴有熬些汤药您用完膳，奴伺候您喝下。”东月说完就站起身帮东景言布菜。

    才刚缓和过来的东景言对东月似有似无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才发现桌上的一碟碟小盘子上盛装的大多都是素菜，唯一一道看起来有肉的竟是烫肉片?

    啪！

    东景言直接将筷子拍在桌上，瞪向一旁东月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主人恕罪！奴知错?只是委屈主人?奴的身体若是吃太油太辣会受不了的?”东月直接咚的一声跪地，那膝盖撞击的声音让东景言才缓过来的膝盖又一阵痛?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不，东月的膝盖内伤的来源了。

    “?至少炒一盘肉丝炒芹菜来，不要加辣就是了。”东景言虽不愿意，但前两次的痛苦已经让他不敢再尝试，只是他并不想委屈自己，还是命东月去弄一盘炒肉来。

    见“自己的身体”俯身要膝行入内，东景言忍不住开口：“以后在家别跪了。”

    东月一愣，东家严苛的家奴规矩下，很少人能够被赦免跪侍，但主人都发话了他也没有质疑或是询问的资格，赶紧应下。

    当东月端着那盘芹菜炒肉丝出来时，东景言正黑着脸看着桌上的食物不知从何下手。

    东景言平时口味很重，酸的辣的咸的他都喜欢，今日餐桌上可以说是没有一道菜入得了他的口，见东月端着盘子出来，眼睛一亮终于拿起筷子装备吃饭。

    东景言这辈子从没有只吃一道菜过一餐过，这也算是一种新的体验，在东月的伺候下他用完餐，东月端出了一碗药炖排骨。

    东月知道，东景言并不喜吃药，便将汤药中加入些佐料与排骨熬制，但药的苦味却还是惹来东景言的皱眉。

    东月一见东景言皱眉正想要跪地轻罪，却想到东景言的命令才赶紧换成弯腰九十度姿势：“主人，这是一些调养内伤的药，奴?奴的身体让您受罪了?若是?若是?换回来之后请您狠狠责罚。”

    “?”东景言本想发作在听到了这番话，终于好好思考了现下的处境，他使用了东月的身体，身上的鞭伤?是自己昨天亲手打的，膝盖上的伤?是长年伺候自己来的，不能吃油的辣的?也是为了服侍自己而养成的。

    想到这，东景言难得无言，默默喝下了眼前这碗汤药。

    还弯着腰的东月原以为会惹来东景言一阵怒骂，却没想到入耳的是捧起碗喝下肚的声音，随即伴着东景言的命令：“起来吧，你收拾一下。”

    “谢主人。”东月直起身看着东景言一跛一跛走出餐厅往客厅去，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自己的身体他再了解不过了，他的膝盖因为长久跪侍以及被罚跪板，无时无刻都是痛着的，如今这样的苦却是自己的主人受着?或许是从小被训练的奴性，或是对主人那特殊的爱慕之心，他没有感到任何一丝庆幸，而是怪罪于自己让东景言受了这样的罪。

    而客厅的东景言因为自己爱面子便没有让东月伺候他到客厅，当他跌坐在沙发上时额头上已经一层薄汗。

    随手拿过一旁的平板，习惯性直接解锁，却发现“脸部锁定不符合”的字样?再看看画面中那像柳叶般弯曲狭长的眼中，不再是炯炯有神的活泼灵动?取而代之的是深锁的眉间，他很少看到如此无神的东月?东月总是对他无理的要求无怨执行，现在的东景言才知道，那样的背后，背负着多少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