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卫律
齐天锐生平最爱美男,而且是那种骚到骨子里的美男。 偏偏他开了一所律师事务所。 也是惨。 没办法,家族事业,他推不掉。 能把人从头发梢武装到脚后跟的西装更是他所深恶痛绝的,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应该被制造出来。 可他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类装束了。 当一个个拿着恶俗的公文包,穿着千篇一律的西装配皮鞋的下属轮番来他办公室汇报工作时,他简直要得密集恐惧症了。 他宁愿去看印满doge的花T恤。 更令人倒胃口的是那一张张把禁欲刻在上面的面孔,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无趣的一群人? 好吧,他不歧视这些人,他有自己的消遣。 当穿着红色丁字裤,蹬着红色细高跟的小骚0搔首弄姿地在自己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办公桌上挑逗地扭着屁股,并在上面留下一串淫糜的不知名液体时,他又很喜欢这带着禁欲色彩的办公桌了。 可见物品可以禁欲,但人绝不可禁欲。 小骚0姿势摆累了,撒娇地嘟起艳红的嘴唇索吻,齐天锐嫌恶地挥开,“下次不要涂口红,恶心死了。” 如此可见齐天锐性格上的龟毛。 小骚0走了,留下一室旖旎,齐天锐把衬衣扯开四颗扣子,背靠在椅子上,脚朝天蹬在桌上。 “叩叩叩。”中规中矩的敲门声,齐天锐一阵烦躁,连敲门都有什么制式的吗?看看人家小骚0,敲门的时候黏黏腻腻,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齐天锐就喜欢这种不正经人。 放下腿,齐天锐应了声,“进来。” “齐总,刚才新接了一个大单。是我接待的,请问,这个单子可以交给我吗?” “你?”齐天锐打量着来人,接过材料,是一个经济纠纷的案子,影响不是特别大,只是涉及人员多,事情多而繁琐。 “为什么?这单虽大,但很多人都不愿接手,做了也并无好处,还值得你巴巴来跟我要?” 来人抿唇,“正是因为并无好处,我怕交给别人会被敷衍了事,里面都是底层老百姓,我也想做一些实际的事。” 古板而无趣。 卫律。 连名字都透着一股禁欲。 虽然难得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却时刻内敛着,这样的一个人,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那就给你吧。” 卫律站起来,向他鞠了一躬,“多谢齐总。” “等等。” 已经转身的卫律转过来,“齐总有事?” “看我一眼会长针眼吗?头埋那么低,地上有金子?” 卫律惊慌失措地抬头解释,“不是,没有。”可是眼神触及到齐天锐赤裸的胸膛,还是被扎到眼似的低下头。 齐天锐颇觉无趣,“算了,不逗你了,去吧。” 员工可能忙到五更天,老板可是有夜生活的。 按着一个屁股都要扭掉的小骚货操了个爽,齐天锐打算去前台喝一杯就走。 没想到在酒吧还能看到同款倒胃口装。 幸亏刚才已经干了一炮了,否则看到这副装束人是会瞬间萎掉的懂不懂? 再一看竟然还是熟人。 卫律? 怎么可能? 那人点了一杯酒靠在吧台。 头发有些凌乱,许是已经喝了一会儿了,眼神有些聚焦不准,嘴唇则被各色混合酒刺激地有些发红。 还有些性感? 呸,穿着随时都可以参加葬礼的隆重服装,哪里会有什么性感可言。 粗暴地把人拉起来,“跟我来。” “齐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这是我的私人时间,你就算是老板,也不可以干涉。” 谁干涉了?我只是想剥掉你这身葬礼服罢了。 “你,给他找件衣服穿。” “什么?我不要。” “我这里哪有衣服?要衣服去商场买啊。” “少废话,随便什么,给他找一件,我实在是受不了这身衣服了,上班见也就算了,我有下班不见到这身衣服的权利” 酒吧老板从隔间翻出几件缺胳膊少腿的衣服,“这是钢管舞表演服吧,我只有这个了。” “随便了,你,赶紧脱掉脱掉。” 卫律惊呆了,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哪一出啊。 他只是心情不好,想到酒吧喝一杯酒就回去的,没想到却碰到了老板,可是碰就碰到了,大家都是成年人。 可是老板为什么会叫他换衣服?哪条法律规定穿西装不能进酒吧的? 再说,这哪里是衣服,这根本就是一块破布吧。 卫律一脸为难,誓死扞卫自己的衣服,“这不行。” “你换不换?不换的话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卫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哪里是一个认真负责的老板能说出的话,“就算这样,我也...” 齐天锐一听他要拒绝,也不废话,直接就上手了,借着在健身房勾搭小帅哥练就的一招半式,轻易制服了其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小白领。 “你,住手,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性骚扰,我完全可以...” “这就性骚扰了?还有更厉害的呢。”剥掉一身黑色,年轻鲜活的肉体被显露出来,看起来充满朝气与活力。 “呼,这样好多了,”齐天锐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皱眉看着他身上仅有的一件白色内裤,太土了。 “内裤也脱掉。” “什么?不可能,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起诉你。” “好吧,内裤有点过分了,就这样吧,把这个换上。” “我不会穿的。” “随便你,你就是裸着也比那样好多了,今晚不许再穿那件西服了,你穿一次我帮你脱一次。”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用再见到那件晦气的葬礼服,齐天锐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他的出言不逊了,眼睛在他光裸的长腿上扫来扫去。 “没想到你脱掉衣服还挺诱人的嘛,怎么说呢?有点骚?” 骚不是个贬义词,至少在齐天锐这里不是,这几乎等同于是一个夸奖了,要知道只有[骚]男人才能上得了他的床。 可这个字在卫律这里是个禁忌。 不可说的。 这么近距离听到这个字,而且他还清楚地知道这个字是形容他的,这个杀伤力就很巨大了。 具体表现呢,就是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已经条件反射地跪下了。 该死的条件反射。 根本无从解释。 试想一个人正欣赏地看着另一个人,称赞他,你可真美啊。 然后对方哐叽给你跪下了,你是什么想法? 神经病?吓到了?莫名其妙? 都不是,齐天锐的反应是 意味深长的。 卫律狼狈地站起来,齐天锐摸摸下巴,想,“原来这是个内里骚啊。” 假模假样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衬衣给人披上,长度刚够盖上屁股的,“走吧,找个地方聊聊?” 卫律没办法拒绝,“我的衣服。” “那种破烂就不要再穿了,我赔你一件新的。” 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果然是老板这个阶层的人能开得起的高档房。 卫律裹着一件只遮得住屁股的衬衣,下面穿着一件土到掉渣的白色内裤,就这么跟着老板来到了顶楼的套房。 一路并没有收获什么异样眼神,好像这事很常见。 “这里不会是齐总的一处房产吧?” 齐天锐一脸你有病的眼神,“谁会在这里买房子?这里是酒店好吗?” 卫律环顾四周,“只睡一晚的话这里很多东西岂不是多余且浪费?” 齐天锐长腿一伸,“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要如此糜烂。” 卫律耸耸肩,这些事他才不关心,他只是随便说几句话免得尴尬。 齐天锐靠近他,暧昧地说,“要不要去洗个澡?” “我为什么要去洗澡?” 齐天锐换了个更靠近他的姿势,翘过去的小腿都快接触到他的膝盖了,“那么,说说刚才的事?” “齐总是指刚才不由分说把我衣服脱掉的事吗?齐总要道歉的话,我洗耳恭听。” 齐天锐自顾自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一口饮尽。 浓烈的酒气喷到了卫律脸上,后者被他逼得后仰到沙发上。 “装什么傻?我是指为什么说骚你会反应那么大。” 这个骚干脆就是从耳边发出的,卫律浑身巨震,颤抖着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落荒而逃。 齐天锐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背影,酒液在嘴里含了半天才咽下。 就像尘封过的酒才会酝酿出澄澈的香,那么,被禁锢在身体里的骚想必会更为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