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之下-6
惊涛之下－6 深海中似乎不再有时间的概念，吃了顿海底版的香辣烤鱿鱼之后，顾渊泽觉得自己精力非常充沛，能肝两万字论文的那种，而且还想扥着人鱼让他带自己去海沟底部看看。 奥拉斯拒绝了他，海沟底部是几个大的火山口，以人类的小身板肯定是不能承受火山口的高温的，大概率潜下去人就直接没了。 “那你给我讲讲人鱼吧，你的家族，你的朋友之类的，人鱼的习性也很特别啊，还是只有你住在海沟里？还有啊，奥拉斯是‘海浪’的意思吧，这是你的父母取的名字吗，还是其他人类……” “没有其他人类！”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顾渊泽掏掏耳朵，人鱼声音太大了。 他不知道的是，奥拉斯已经非常克制了，声波只有很少一部分传到了他耳朵里，剩下的被岩壁吸收，在巨石内部四散开来，撕裂表面松散的石块。 奥拉斯又小声嘟囔：“只有你一个人类……我只有你一个。” “啊……咱们还是说你们的种族吧。” “真的只有你一个人类，我们人鱼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的，”奥拉斯还是委屈巴巴，“我的名字是咆哮西风带第二任领主留下的，这是刻在传承记忆中的名字，我们认为名字是大海的馈赠，奥拉斯确实是海浪，第二任领主的伴侣是一位西班牙人。” “你一直说我是你的伴侣，可我是人类啊，人类和人鱼……有生殖隔离吧……” 但很遗憾，人鱼并不懂什么叫生殖隔离，只说人鱼和人类结合是传统，而且小人鱼确实是由人类omega孕育的。 顾渊泽啧啧称奇，但是想到他跟人鱼已经做过两回了，还都是发情期内射，他该不会……已经有了吧…… “泽还没有哦，我还没感受到新生人鱼的气息，不过他的名字早就定好了，是第五任领主留下的，泽也可以给以后的人鱼起名字，我会把他刻在传承记忆里的。” “……好吧。” “为什么遗憾？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有很多机会孕育新生人鱼，而且通常来说，人类一生最多孕育一次人鱼，很少有人类在前几次的交配中怀孕。” 顾渊泽下意识的摸过小腹，他的这个器官，小人鱼会怎么被孕育呢？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出来了。 奥拉斯：“是卵，咆哮西风带的人鱼族是从卵中孕育的，omega的生殖腔会在卵发育的初期为它提供温暖安全的环境，卵不需要太多的营养，一般是三个月左右，卵会完全成型，然后将生。” “之后呢？” “卵会被放在圣地孵化，快的大概几个月，慢的要很多年才会出生，我就在卵里等了一百多年才出来，所以没见过孕育我的人类。” 顾渊泽对人鱼口中的圣地非常感兴趣，奥拉斯表示如果天气允许，他们大概只需要两天就能到达圣地外围，但如果没有人鱼卵或是其他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们是不能进入圣地核心区的。 被勾起好奇心的科学家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只要能让他去看看圣地是什么样子的就好了，顺便再取点样品回来研究一下。 “等会……天气好的话？圣地在海面？” 奥拉斯想了一下，他也没去过圣地，记忆中的位置确实是在临近海面的地方：“不算是海面，但是圣地被珊瑚围起来了，里面的盐分也不高，要等晴天才能找到进去的路，如果从珊瑚上越过去的话，泽就不能再回来了。” 看来是舄湖了，顾渊泽思索着南太平洋上的各种地貌，似乎并没有已经被发现的舄湖，就算有也早就被咆哮西风带的狂风破坏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顾渊泽选择到了再说别的，至于之前想的回岸上啥的……等他在海里研究够了再说吧。 奥拉斯对于人类莫名的兴奋很费解，但是伴侣都要求了，他当然是得带顾渊泽去的。 说是两天就能到达圣地，那也是以人鱼的速度来说的，带着顾渊泽，奥拉斯不可能游快，再加上他的伴侣经常要采集一些小石头小海藻，两人走了两天多，连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没走完。 人鱼的法则里，只要伴侣不是想离开人鱼，别的甭管干什么，顺着伴侣的意思来就对了。奥拉斯完全遵守了或者说心甘情愿的遵守法则。 他的伴侣想采什么都行，有毒有危险的他上，人类拿不动的他那，一天三顿饭加上也是他来解决，当真是个模范人鱼。 就这样走走停停，大概过了二十几顿饭的时间后，顾渊泽终于再次见到了阳光，他们到达了大约20米水深的位置，这里已经是浅海了，咆哮西风带难得没有风浪，南半球夏日的阳光穿透海水，整片海域都是暖洋洋的。 顾渊泽也不确定他们现在在哪块大洋中，最多从海水的温度里能感觉到这是中纬度地区，离南极大陆还有很远。 而且这片区域常年风平浪静，阳光明媚，海底甚至有不少耐寒的珊瑚生长。这里物产也极为丰富，从一两百米的位置上来的过程中，他们至少遇上了七八个中型鱼群，还有不少大鱼在捕猎。 不过这些家伙都离他们很远就是了，有人鱼在侧，没有哪种海洋生物有胆量凑上来。 “泽！来这边！”奥拉斯的声音少有的兴奋。 人鱼吐出一串泡泡，把发现的小东西困住。 顾渊泽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贝类，应该说，没有人类见过活着的菊石。造物主一直都是公平的，美丽的生物很少会长长久久，除了人鱼这种被偏爱的生物。 菊石的构造堪称完美，说是活着的艺术品一点都不过分，奥拉斯显然是看上了人家泛着金属光泽的壳，正准备下爪挖出菊石的肉体。 “奥拉斯，留着他吧，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我还是第一回看见活着的菊石，你要是喜欢的话，咱们可以去找个化石。” “我才是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呢……”奥拉斯放下爪子，在顾渊泽耳边嘟囔。 “哦？那你今年多大了？” 奥拉斯又吐了一个大泡泡，大概是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反正，第一任领主那会还没有德雷克海峡，我是第七百六十二任领主，今年大概……一千多岁吧。” “嗯，老鱼吃嫩草了。” “？” “没事。” 原来他连人鱼的零头都没有，这还真是……多少有些尴尬，之前他还觉得人家没成年。 “就快到圣地了，圣地里面比这里还漂亮，还可以晒日光浴，但是要小心别离开水哦。” 顾渊泽突然想到，人鱼的年龄至少是七八千年，而人类满打满算也只能活一百五十年，再有……六千五百万年前并没有人类啊，哪里来的跟人类结合生下的小人鱼啊。 奥拉斯表示他也不清楚，太久远的传承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他只能从中得知自己的名字，其他的知识全部来自前几任领主的转述，就算是人鱼，也不可能真的把记忆传承上千万年。 “第一任领主的伴侣确实是人类，而且和泽很像，都是白皮肤棕眼睛，发色的话，似乎要更浅一点，那位领主的伴侣是最后一位大法师，然后……后面几位领主的记忆很少，我只能看到他们给后代取的名字。” “……懂了，所以玛雅人是真的存在，我是真的穿越了。” “不，”人鱼否认，“他们不是玛雅人，那群野蛮人不配成为人鱼的伴侣，以前人鱼的伴侣大多是亚特兰蒂斯人，他们在大概两万年前就消失了。另外，这里就是地球，在你们所谓的盘古大陆之前，是有另外一种人类生活在陆地上的，不过后来他们灭绝了。” 好家伙，亚特兰蒂斯还真有，现代人之前还真有另一种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