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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鸿章要接叶少卿和两个包子回去。胜利了，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抱着人可好好开心了几天。跟人说两人的日子也不多了，要回去好好过日子。

    霍鸿章一直以来向往的生活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没有什么雄心大志，有时候自己都讥笑自己的鼠目寸光。但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今天。好像、也不赖。

    可叶少卿说他在国内名声不好，回去了怕他出事。一朝天子一朝臣。霍鸿章不耐。可扭不过人。俩包子也不想那么快回去。想在阿根廷毕业。霍鸿章就依着人，现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结果这一过，就在外面过了大半辈子。

    先是在阿根廷几年，又去了美国。头开始那几年。不会英文的霍鸿章在美国的社区，屡屡吃瘪，什么都得需要叶少卿帮忙。为了不让叶少卿笑他，半辈子了，人去死磕英文。还真被他磕下来了。

    霍鸿章带的人多，在外面很招摇，于是一行人搬到了唐人街。遇到了后来也搬到那边的沈伯轩和土匪头子张啸林。俩枭雄见面，分外眼红。张啸林知道他炸李坤达的时候，霍鸿章这个黄雀在后面，两人不忿了几次之后，也算惺惺相惜。

    两拨人住在同一个社区，井水不犯河水，偶尔也互相帮衬，日子倒也过的不错。俩人也都不是闲得住的主，很快拉了一帮人，成了唐人街里暗地里的两股势力。

    沈少爷和叶少爷看着俩不让他们省心的豺狼虎豹，互相成了好友。叶少卿比沈伯轩还高上两届，算是师出同门。

    沈家的包子沈云那时已经长成了十几岁的少年，看到刺头的叶少卿两眼放光，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经常夸奖叶少卿是天空中那朵不一样的云彩！

    霍鸿章在一旁看着，心里可不爽了，总觉得自己被绿了。叶少卿倒是挺喜欢沈云，捏着沈云的小脸蛋子，让他小心点……

    沈云倒是一点都不怕，还嬉笑的跟什么似得。被人捏完了右脸蛋子，伸过去左脸蛋子给人捏。

    张啸林偶尔看到自个儿家的傻包子，摇摇头。他太后悔把那包子带出来了，太傻了，太丢人了。想他英明神武，怎么会教出来那么傻兮兮的包子呢？沈伯轩倒是看着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俩，叹口气，继续回去算账。

    沈伯轩在唐人街重开沈家的当铺，酒楼。张啸林开了保镖公司，还舔着脸要做人“贤内助”。沈伯轩笑的开心，合上账簿，探过去亲人鼻梁一下。张啸林马上伸过去右脸，指指，“这里也要。”沈伯轩看着最近这匹收敛了点的野狼，捧着人的脸，奖励一下！

    战乱刚结束，唐人街里偶尔还会有些火拼。也亏了张啸林和霍鸿章那两帮人，往往有惊无险。日子挨着挨着，就挨到了霍家的大包子霍桓城，长成了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每天赖在沈伯轩的酒楼里不走，瞅着沈伯轩发花痴。偶尔碰到沈云回家，俩包子打起来，“谁准许你看我小爹爹的！”

    沈云什么都没继承，就“横”那一条继承了土匪寨子里的风范。霍桓城也不示弱，俩包子挠的脸上都挂了彩。发誓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大街上遇到，都拿拳头说话，都喜欢逞威风。

    等到包子长大后，霍鸿章那帮人想回去的时候，国内发生了文革，三年自然灾害。于是霍鸿章就领着弟兄崽子，在那边扎了根。

    霍鸿章长袖善舞，在唐人街做的风生水起，开的金铺，古玩铺，生意蒸蒸日上。没几年又注册了霍氏百货公司。变得家大业大。后来又去瑞典开了私人银行。两家都定居瑞典。生意多半在美国。有时候两常两边跑。

    改革开放后，霍鸿章先是派人回国内探风，行贿什么的不体面的事，他做的熟门熟路。很快，霍家在国内积累了大量的人脉，财力。

    再后来，霍家回了晋城，叶家的老宅在战火中没了。叶少卿看着一片断垣残骸难过。

    头发焗了油，显得乌黑亮泽的霍鸿章，搂着人的肩头安慰，买了原址，盖起了霍氏百货公司，又在晋阳城外的山上买了一块地，照着叶家老宅的样子给叶少卿重建了一座。两人在“老宅”里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在一起腻歪。看的俩儿子都脸臊的慌。

    霍鸿章让长大后的俩崽子住在外院，少去里院打扰他俩的二人时光。家里的生意都移交给了俩崽子。三个乖孙霍战、霍震，霍铎，隔三差五的过去请个安，还被霍鸿章嫌弃打搅两人的二人世界。

    让他们没事少往大爷爷，小爷爷那里跑。都多大的人了，没了爷爷不会过吗？

    人要学着独立。

    ……

    那个时候霍战，霍震，霍铎，霍威……一众孙子已经十几岁了。在自己家建立的私立学校里上学，每天都想过去跟霍鸿章，叶少卿，一起吃饭，看戏。不想跟他爹那个老古板，老顽固在一起。

    几个孙子都比较喜欢他们的大爷爷霍鸿章，小爷爷叶少卿。特别是霍震。

    霍震小时候是个小胖子。也喜欢吃肘子，吃烧鸡。确切的点说。只要是肉，他都爱吃。叶少卿也跟小霍震最说的来。一老一小，每天在一起闹腾。

    一天，小胖子霍震，跟叶少卿在一块吃着肘子，看电视。电视上演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去世了。小霍震就问叶少卿，两位爷爷会不会死。叶少卿不以为然的说，“会啊，”

    小胖子立刻就不吃肘子，开始哭。大哭着，不想大爷爷，小爷爷死。

    霍鸿章在旁边看着胖孙子撇撇嘴，“你想爷爷一直这幅身体吗？你想，爷爷还不想呢。爷爷还想换一副年轻的身体。”

    “可爷爷会死啊……”小家伙抹着眼泪哭。脸上还有肘子上的油水。

    叶少卿放下肘子，摸摸小霍震的头，摸人一头的油。“爷爷不是死了，是换一副年轻的身体，到时候爷爷们还会再来看你的。”

    “那我们拉钩。”

    叶少卿跟人拉钩。

    又过了几年。

    霍鸿章搂着叶少卿，往人嘴里递着切好的苹果，看着宅子里的戏班。七十多岁的两人，还都焗了油，都喜欢年轻，不服老。

    可霍鸿章总觉得叶少卿肠胃不如以前了，不让人吃那么多油腻的。人还不乐意，每回当着霍战、霍震俩双胞胎孙子的面，把霍鸿章关在卧室门外。

    精神炯烁的霍鸿章叉着腰，扭头跟霍战，霍震俩乖孙说，“以后你俩找媳妇儿得找脾气好的，不要像你小爷爷一样，整天就知道把自己男人关门外，睡沙发，一点不知道心疼人……”

    十几岁的霍战，霍震，趴在俩爷爷的客厅里写着作业，好像听懂了，也好像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