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当年，卅人被朝中主战派的大臣们左右，跟犬戎、永夜两国结盟。想趁大凛虚弱之时，趁机吞了大凛。却没想到大凛的摄政王晋王是个硬茬，不但力挽狂澜，扭转了局势，还说服了诸印掌管着十万兵权的东城家家主——东城政宗，按兵不动。

    其他各握了五万兵权的三千院家的家主御门，龙弦院家的家主贺神，都持观望状态。最后大凛的摄政王，班师回朝之时，顺手灭了离大凛最近的诸印，以儆效尤。

    兵临城下之时，卅人勉强只能凑得起六万老弱病残……

    每逢忆起旧事，卅人都后悔不迭。

    卅人一向没什么主见，他不想趁人落难，做一些落井下石之事。可那些大臣反斥责他妇人之仁，对不起朱雀沅家的列祖列祖、辛苦打下的江山。现如今正是大举扩张的大好时机，不能因为心存仁厚，而枉顾诸印的江山社稷于不顾……

    夜里又发了梦魇的卅人，在梦里抱着秦礼冰凉的尸体哭的泣不成声。被秦礼摇醒，睁开哭泣的双眼，看到秦礼正在身旁拍着他的背安慰，抽泣着紧紧抱住了秦礼，好像一松手，秦礼便会消失了般。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卅人……”

    “秦礼……”

    “臣在这儿……”

    “秦礼……”

    “……”

    抱着怀里眼睛哭到肿起来的人，秦礼摸着怀里人柔软湿润的墨发，温柔备至。哄了大半夜，才哄的怀里泪痕未干的人再次入睡。

    时间过的很快，五年过去了，怀里的人偶尔还是会梦到当年的情景，在梦里以为他没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武安侯府内，春意盎然之时正是茗烟生辰。

    上个月崽子姜晏生辰时，宣王府里的宣王世子戎晋轩，为了姜晏大摆宴席。还请了之前姜晏心仪的几位青衣姐姐们一块儿出席。

    宴席上，姜晏的脸青一会儿，白一会儿，抬头望着身边最近又出落的帅气逼人的罪魁祸首！

    之前姜晏捧的青衣青鸾，在宴席上望着最近又帅了不少的晋轩黯然落泪。心疼的姜晏想过去捧住青鸾姐姐的纤纤玉手，好好安慰一下心仪的小姐姐。“这么好看的小姐姐，是哪个混蛋惹你哭了……”

    被身旁他一张嘴，就知道他动了什么心思的晋轩揽住了腰，一起笑着给青鸾递了块锦帕。青鸾接过姜晏被晋轩握着的手一同递过来的锦帕，想起自己送给晋轩的那八块绣着鸳鸯戏水的苏锦绣帕，不由得又悲从中来，哭哭啼啼，转身奔出了宣王府……

    “青鸾姐姐……”

    小世子姜晏，望着神仙姐姐奔出的仙女背影，想要追过去，晋轩却紧紧揽着他的腰，对跑到大门口回眸的青鸾挥手致意，一路走好……我们夫夫俩就不远送了。

    其他姜晏当年心仪的小姐姐们，水仙姐姐，绿梅姐姐……围坐在一起。有些个望着戎晋轩拿着锦帕拭泪。还有些个当年不长眼、还真看上姜晏的，望着被晋轩娶进家门的姜晏也悲从中来，这都什么世道？俩金主勾搭在一起了……

    更多的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不过是逢场作戏，谁也没当真。只有姜晏看到自己喜欢的小姐姐们，一次围在了一起。心中那个激动，那个澎湃！想要离的近一点，摸摸那些小姐姐们的玉手，好久没摸了，眼馋的慌。

    结果被晋轩揽着他的后腰，一步也前行不得。晋轩看着没用什么力气，可姜晏就是半步都不能上前。只能对着貌美如花的小姐姐们、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姜晏对着不远处的小姐姐们笑着，暗自用力挣了几挣，旁边跟他一起的戎晋轩也笑着，看起来也没用力，可他就是挣不开。眼看着漂亮的小姐姐们近在眼前，连个小手都摸不到，气的姜晏脸上青一会儿，白一会儿，又不好当众翻脸。

    挺拔俊朗的翩翩贵公子，气魄，贵气。揽着姜晏的腰，向姜晏心仪的那些小姐姐们，一一点头，微笑示意（宣示所有权）。

    一场宴席下来，头一次见到那么多可爱美丽的小姐姐聚在一起的姜晏，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近在咫尺，却连个小手都摸不得， 姜晏那张引以为傲的萌神俊脸都气到扭曲了。

    大度的小姐姐们，祝他们百年好合。忘不了他们俩的，在姜晏的生辰宴上哭成了泪人。

    姜晏自认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这一点遗传自他那个可恶的爹。看着那一个又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漂亮的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小姐姐们，姜晏也有些悲从中来。不过才一年多的光景，这些可爱的小姐姐们就都不是他的了。想到此，还想抹两下小眼泪。

    悲伤完，又想到本世子岂是个轻易言败的主？

    没办法摸到小姐姐们手的姜晏，在被晋轩拎着到了小姐姐面前时，也不忘对着小姐姐喊道：“等以后本世子掌权了，娶姐姐做妾……姐姐等我！……”

    身边气宇轩挺的贵气世子听闻，刚还笑着的脸上，变得皮笑肉不笑。以为自己在旁边，姜晏不会闹得太出格的戎晋轩，终于发觉自己低估了姜晏。姜晏对着不能碰的青楼戏子花魁们，一个个喊话，说以后娶她们，让她们等他？

    “轻”揽着姜晏的腰，硬扭过姜晏依依不舍那些青楼花魁们的脸，“……”

    姜晏被迫抬眸，迎上晋轩如斯的目光，心里还是有点小忐忑的。

    末了，又觉得本世子哪儿错了？这些可爱的小姐姐们，难道不该珍惜吗？她们值得更好的男人！而那个更好的男人就是本世子姜晏……

    这么一琢磨，心中还凭空生出一股豪迈感来。

    看的旁边的晋轩哭笑不得。拿扇子骨敲他头，“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个笨蛋……”

    “本世子哪里笨了？本世子聪明绝顶！……水仙姐姐……啊……戎晋轩，你干嘛……”

    旁边磕着瓜子的几位小姐姐，瞅着蠢萌的小世子看笑话。另外几个之前眼瞎心仪姜晏的，忙上前拦着。那边，晋轩夹起小人儿，要把小人儿往屋子带。

    “55555……才成亲一年多，你就欺负我……混蛋戎晋轩……成亲之前你还说会什么都顺着本世子……现在本世子想娶个小姐姐你都不乐意……戎晋轩你个大骗子，混蛋……”

    小世子的眼泪说来就来，跟井里的水似得，随时备着。最后哭到晋轩赔了礼，认了错才作罢。跟斗胜的公鸡似得，再次“器宇轩昂”，走出了宣王府的屋门。

    到了中厅，要跟小姐姐们好好“聚一聚”的小世子，刚到中厅，就看到他爹武安侯姜武，带着他小爹爹茗烟，进了宣王府的大门。

    下午，茗烟说今儿崽子生辰，想去看崽子。姜武不乐意，主要是到时候，那小崽子又要抱着自己媳妇儿不撒手，眼烦。

    可又拗不过茗烟，傍晚的时候，两人才到了宣王府。远远的就看到满屋子的莺莺燕燕，不像话！

    他爹姜武来了宣王府，也还是很看不上他，都没正眼瞧他，便揽着他小爹爹的腰，给他小爹爹喂吃的。期间还责问他为什么没有准备他小爹爹爱吃的豆花芙蓉糕？一点孝心都没有……

    气的姜晏要上桌跟他爹打一架。被晋轩死活拉着了。宣王爷夫夫俩在一旁打圆场。姜晏气的扑到茗烟怀里，搂着茗烟的脖子，可这劲儿的在茗烟身上蹭，故意气他爹。

    武安侯姜武、在一旁气的嚼着花生米，时不时还弹出颗，正中崽子脑门。

    打不过他的崽子，哭着跟茗烟告状：“小爹爹，你瞧他……55555……”

    茗烟心疼的哄着崽子，边用手按按旁边的姜武，让姜武让着点崽子。难得见上一面，还欺负崽子，就不能让点崽子吗？

    姜武一脸瞧不上自家崽子的神情，给他家烟儿面子，才不拿花生米弹姜晏脑门。

    姜晏扒着茗烟不松手，一边朝姜武示威，一边又扭过头，让晋轩看他被那个老混蛋弹的红彤彤的脑门，小嘴儿撇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坐了才一会儿，姜武就要带着茗烟走。姜晏拽着茗烟的衣衫不撒手也不行。走的时候还不忘嫌弃姜晏府里小花园的摆设，说没他们家茗烟打理的后花园好看。

    气的姜晏张着嘴无语，拉着晋轩，让晋轩看看那个老混蛋的所作所为！晋轩心疼的擦擦自家小人儿脸上水井似得眼泪，心里又有些满意。这样你就能在本王府里好好呆着了。上个月，皇上下旨，封了晋轩安亲王，府邸正在修建。

    这都是上个月姜晏生辰时，吃的憋，受的屈。所以这次姜晏回侯爷府，是立了志！誓要挽回一点尊严的！

    三月初二，一大早的，侯爷府上上下下就忙开了。前俩月，侯爷就开始准备他家茗烟的生辰。茗烟在一旁看着，到了三十有六的年纪，茗烟是不想过生辰的，多多少少有点在意自己的年纪。

    晚上，姜武抱着他，见他不开心，问他怎么了。茗烟有些担忧的看着男人的脸，问侯爷要不要纳个年轻点的小妾……

    姜武瞅着怀里的人，又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呢？

    自己想了半宿，才道：“烟儿是不是嫌本侯做的时间太长，次数太多？……”顿了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又继续道：“本侯以后会努力控制的……”

    “侯爷……”

    “烟儿现在是已经嫌弃本侯了吗……”

    “……”

    姜武抱他又抱的紧了些，胯下那根大粗棍杵着他，忍了一晚上也没做。

    夜里，茗烟见他憋的难受，让他进来，姜武想到晚上茗烟要他纳妾的话，忍了忍，还是没做。茗烟轻叹，也不好说是自己介意自己的年纪。

    白日里，粗线条的侯爷，张罗着让手底下的人，给他家茗烟准备生辰。茗烟喜欢花花草草，就差人到云南，江南，搜罗来新的奇花异草。算时间，也该到了。茗烟喜欢一些软软糯糯的点心，侯爷就跟皇上借了几个御厨，这次连东方御厨大总管都出动了。

    这次要给茗烟做粉糯团子蒸金鱼。以糯米为料，南瓜海棠为馅，做成金鱼的形状，上屉蒸。软透的糯米皮，透出里面橘粉各式的金鱼身子。尾巴，鱼鲫，碎黑豆点缀成的鱼眼，栩栩如生。

    一口蒸馒头的大锅，下面盛器用做好的白玉小池子状的盘子，小池塘状的白玉盘子上方立着两片大小各异的翠绿荷叶，连荷叶的脉络也烧制的栩栩如生。

    里面放进半池子的糯米甜酒，撇去碎米。只留清澈米酒。再放进一些梅子水，冰糖调味。把捏好的金鱼放在几块碎冰上，最后用特制的瓷碗盖上。等金鱼点心的糯米皮蒸到半熟之后，里面的冰块才会化开。小金鱼不会沉底，会游在水面上。出了锅先不打开瓷碗，上了桌，再打开。

    因为蒸汽、里面的几只小金鱼会像在游在仙池里似得，一股沁人心脾的米酒梅子水的酸甜香气扑面而来。随后南瓜的醇香，各式花瓣特有的香气都会一一浮现。是宫里东方御厨大总管的得意之作。

    侯爷在外面忙，茗烟在屋里一个人托着腮，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仔仔细细端详，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不由得又是心烦，放下铜镜，回床上躺着。最近身子总是乏的很，又是心烦又想睡。

    迷迷糊糊又睡到半下午，到姜武进屋来叫他吃饭，才迷迷糊糊醒来。姜武望着床上不太开心的茗烟，问茗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茗烟说没。姜武便抱起睡眼懵松的人儿出去吃饭。

    灯火通明的堂屋内，只有两个人也不显得清凉。侯爷的热度足以让整间屋子都炙热起来。迷迷糊糊想些有的没的，张开嘴吃进侯爷喂过来的饭。想着自己认识侯爷时，才十四五岁，转眼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难得的是，侯爷待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好。可这样的好又能持续几时……

    一个人在那里想着有的没的，想到自己年老色衰，侯爷会不会另娶他人……虽然昨晚说了让侯爷纳妾的事，可也不过是说说罢了，瞅着眼前对他数十年如一日，温柔备至的大老粗，茗烟还是舍不得的。自己的侯爷，怎么能给别人……

    姜武一边给怀里还残存一丝男子面貌的人儿夹菜、喂饭。一边瞅着怀里的人傻笑。怀里的人还没睡醒呢，迷迷糊糊，不知道在神游些什么。

    粗神经的姜武抱着怀里的茗烟，在烛光下仔细端详，端详完，还不忘亲上一口。

    “侯爷……”

    “嗯？……”

    姜武望着自己怀里的人，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模样，夹了块卤牛肉放进嘴里，问他家烟儿想跟自己说什么。

    茗烟望着烛光下男人也有了些岁月痕迹的脸，纤细的手指摸着男人的鬓角，依赖之情尽显。

    姜武见之，咧嘴笑了笑，放下筷子，把怀里“身娇体软”的男子又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茗烟也搂着男人的脖子又紧了些。

    见到茗烟依赖自己，姜武那张硬朗豪迈的糙脸上，笑的都裂开了皱纹。

    茗烟搂着男人的脖子，靠在男人热乎乎的厚实胸膛前，享受入夜两人的私密时光。望着窗外跟当年一样的明月，幽幽问男人道：“侯爷，如果烟儿有一天老了，不漂亮了，奶子没那么大了……”

    “本侯也已四十有八，烟儿有没有嫌弃本侯老了？……不中用了？……”

    茗烟从男人胸膛前抬头，姜武笑笑，抱着他，亲了他额头下。接着又道：“烟儿现在特别有风韵，比以前还要吸引本侯……”说着还一脸的回味。

    迎上茗烟不解的目光，姜武伏在茗烟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茗烟脸颊一红，“骂”了他一声老混蛋。男人闻之爽朗大笑，抱着茗烟又要亲亲摸摸，仿佛昨日的忍耐都化为乌有。

    又是一夜婉转娇吟，锦帐翻垂。床铺唧唧吱吱直到夜色泛白。床上被肏到一脸雾色的美貌双性尤物，丰腴白嫩的大腿根都在震颤，男人昨晚怒射进去的腥稠浓浆，到了黎明，还在一波又一波往外淌。衣衫大敞的豪迈男人，揽着怀里不胜“蹂躏”的美人，摸着湿漉漉的丰润臀瓣，大嘴还在亲着美人儿的小嘴儿，在美人儿耳边说些荤话。

    吸完了美人儿饱满丰挺的大奶子，武安侯姜武才精神十足的起床，让茗烟在床上休息，自己去骁骑营里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吻了吻不胜疲惫的美人儿汗湿的额头，又在美人儿耳边说了些荤话，才在美人羞的耳垂都红了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