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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在青楼里,跟沈少爷一夜春风之后,张啸林就像丢了魂似得,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寨子里的军师,小喽喽们,一个个在私底下议论纷纷,不知道是哪家的花魁姑娘,这么有魅力,把他们大当家的魂儿都勾走了。 那日凌晨醒来,张啸林不过出去给床上第一次见面,就做了半宿的人买早餐,回来的时候,人就没了。想他好不容易体贴一次,对方还是个比他大的男人,就算是兰香园的花魁柳莺儿也没有过这种待遇。 一向自我感觉甚好的土匪头子,气的一个人在青楼一大早的房间里,吃着给那个自称沈府少爷的尤物买的早餐。嘴里嚼着油条,胸腔里猛烈鼓噪着,像是有些什么东西,憋着出不来。 回了寨子,差人去打听,这晋阳城里,都有几个沈家,又有几家有二十多岁的少爷的。 小喽啰们打听了两三日,便回到大当家的耳边窃窃私语:“回大当家的,是东城沈府家的,有三个布庄,两家银号,一家当铺……兄弟们都踩好点了,什么时候动手……大当家的?” “动你娘的手!……” 终于打听到那晚那人家宅所在的张啸林,心里舒坦了点,正琢磨着,该以怎么姿态重新见那晚在床上那么销魂的少爷。 那晚他的表现是不是有点粗俗? 那晚他是不是显得有些禽兽? 那晚他是不是没把往日里的魅力展现给那沈家少爷?要知道,那些窑子里的姑娘们,都挺喜欢他的,天天盼着他去,都夸他器大活好。 土匪头子有时候也是个“单纯”的主,姑娘们说啥都信。一时间自信心膨胀的不要不要的。 …… 正着急的回想着,他那晚是不是表现的不够好,给沈少爷留下了不太好的第一印象时,小喽啰竟然“怂恿”他去打劫心肝儿宝贝儿的当铺?…… 拿起旁边的赛半仙儿刚拿来向他汇报寨子里账务时的账簿,砰砰砰!!!打了几下不开眼的小喽啰的头。小喽啰吃痛的往后躲,去后屋里端茶的赛半仙,进了屋,看到那副景象,慌忙上去拦着,让小喽啰赶紧出去。 “虎子,你拿小石头撒什么气……” “赛半仙,老子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再叫老子小名……” “虎子、虎子、虎子……” “赛半仙!” “怎么,你还敢抽老夫一顿不成,还反了天了你,老当家的把你托付给老夫,老夫就要看管着你……” “好好好,老子错了,出去出去、都出去……” 在寨子里想的挺好,想着要如何在沈家少爷面前挽回一点形象。毕竟他们是在窑子里认识的,这以后跟孩子们讲起来,多不好听。他要安排一次完美的邂逅,来取代那一次不堪的初遇。 “大当家的,男人不会生孩子……” 寨子里一起吃饭的小喽啰们,终于发现了是谁把他们的大当家的迷的五迷三道的了。原来是沈家的少爷,还是个到了二十七八还没娶亲的男人。 “……” 前面大咧咧把脚蹬在饭桌上,一脸神游虚外,傻笑着的土匪头子,根本没听到部下们都在说些什么。 “大当家的……” 赛半仙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虎子不会是傻了吧。摇了摇还在白日做梦的虎子张啸林。 这次张啸林少有的没有让赛半仙不要叫他小名,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吓的下面几个正在吃饭的小喽啰们,还噎到了。 只见大当家的阔步奔向马厩,牵出他的乌驹宝马,翻身上马,甩开了缰绳,策马扬鞭,呼啸着出了鹰鹫寨的大门。 众人望着绝尘而去的大当家,一起摇了摇头。 赛半仙替大家伙说出了心声:“虎子怕是傻了……” 路上策马扬鞭,奔腾在山野林间的张啸林,打了个喷嚏。 张啸林下了山,径直骑着马,到了沈府的门外,直接自报家门,要见沈伯轩。 “……?” 突然有个远近闻名的土匪头目前来自报家门,沈府的下人再单纯,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可他们家少爷从那日回来之后,一直发高烧。中医,西医,请了几个,折腾了几日,才勉强退烧。现在还在房里烧的昏昏沉沉的,刚睡下。 管家程伯直接在门外拒了张啸林,说他们少爷出远门了,等回来再登门致歉,请英雄海涵。 张啸林第一次便吃了个闭门羹。那管家程伯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说的张啸林话都接不上来,他又想给沈伯轩留下个好印象,也就不能再像往常那般使蛮,耍横。 眼巴巴望着沈府的朱红色大门,那个望眼欲穿啊。这几日他晚上做梦,都梦到那沈少爷。梦的内容有点不可描述。 无奈折返。 晚上,张啸林回到寨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自从吃了那沈家少爷之后,再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就那样,每日里都骑着马,到那沈府门口蹲守。 一日,两日,三日…… 沈府的下人们偶尔出来,见到府门口蹲了个一脸煞气的黑面神,吓的一个激灵。 那土匪头子还一脸灿笑的站起身来,强装“和蔼可亲”,“别怕,我是你们沈府未来的姑爷……” 沈府里刚好一些、能下床的沈家大少爷——沈伯轩,听到回府的下人进来回的话,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他说他是谁?……” “回少爷,那男人说……说他是您的相公……我们沈府的姑爷……” 小丫鬟唯唯诺诺的还不敢说,偷偷抬眸看自家少爷的情况。心想,我们家少爷是男的啊,男的怎么会有姑爷呢? “信口雌黄!” 平日里一向和蔼的沈家少爷,猛拍了下书案腾的起身,陡然间头晕目眩,赶紧扶住了桌沿儿,差点眼前一发黑,栽倒在地。 “少爷……” 小丫鬟也赶紧上前,扶住沈伯轩坐下。给沈伯轩端口茶,顺顺气,“少爷,别气坏了身子……我瞧那男人也不像什么好人,笑的比不笑还吓人……” 还没变声的小丫鬟一边给少爷顺背,一边帮忙出主意:“要不、要不去捕快房里找找李少爷家的人……我瞅那李少爷挺好的,人正直,还是个当官的,不如找李少爷把那男人抓起来……免得他胡说八道……败坏少爷的名声……” “……!” 沈伯轩听到下人提李坤达的名字,胸口一股气郁结不畅,骤然间吐出了一口鲜血。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没见过那种场面的小丫鬟吓的花容失色,惊慌失措跑出去,找管家程伯。 程伯赶忙差人去请郎中,中医西医这次都叫来,别耽误工夫。 土匪头子还牵着马缰绳,蹲在沈府的门外。瞧着里面有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拦住非要问什么事,那下人见他凶神恶煞的,也不敢不答他。 张啸林听完,人懵了。 是自己那天做的过了?把人做坏了? 沈府内乱做一团,沈府门外一身黑面绸衫的匪首张啸林,见到这会儿大门敞开了,疾步冲了进去。 “干嘛呢……出去,出去……” 两名护院上前阻挡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被来人三两下打趴在地。程伯从中厅里出来,正迎上着急火燎冲进来的土匪头子。 “这位豪杰……” 管家正要举手作揖,被男人拦着,急匆匆问道:“人呢?” “什么人?” “我问你们少爷人呢……” “英豪,我们少爷此刻不方便见客,请回……” “都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蛮劲上来的土匪头子一把扒开拦路的管家,径直冲到屋里找人。 “沈伯轩!……沈伯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