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过去片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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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予羽是在升入初中前才被接回荀家,回了荀家后便再也没有与成家有过接触,一方面她在成家的生活并不值得怀念,另一方面,她也没有去高攀成家的资本。 所以高中时被母亲通知要去参加表哥的订婚宴时她是有点惊讶的。但转念一想在林城荀家也算成家的姻亲,父亲那样子去了怕不是也不会全程参与,自己好歹表面顶着个荀家人的身份,去凑人头罢了,主要还是给母亲和亲哥当陪衬。 出发前母亲特意递给了她订婚宴女方的资料,荀予羽接过来看似认真地翻阅,但其实字根本没往眼里去,反正内容和听到的也不会有什么区别,有价值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会这么轻易就了解到。 哪怕她不去可以打听,流言蜚语也会往人的耳朵里钻。成煜桦的这门婚事完全是被他父亲成瑟一手定夺的,对象家里不算豪门也不从政,但胜在祖上尽是学究文人,从上世纪开始上流社会凡是需要找些学者撑一撑阳春白雪高雅氛围的经商场合都少不了这家人的身影,算是很会炒作自家吸引流量的书香门第,也因而在林城称得上元老级的家门。成煜桦的订婚对象与他从高中便是一级,夏家的女儿,那时成瑟应该就和夏家谈好了这桩婚姻。夏家有好几人都是本市的重点高校的教授,夏小姐也在预定的未婚夫考入这所大学后很是顺利地继续同校生活培养感情,并在离大学毕业季还隔着一年的现在两家人迫不及待地宣布举行订婚仪式。 荀予羽本以为她会对表哥连自己的婚姻都是他父亲的筹码这一点幸灾乐祸,但没想到心里只是平淡无波,离了成家后对那家人的感情都在淡漠,谁会在意陌生人的人生呢。 订婚宴上的两位年轻主角很是熟练地跟在父辈身旁与其他家的长辈们嘘寒问暖接受祝福,无论他们心里如何,至少面上都是滴水不露的春风得意。 肉眼所见的表嫂和荀予羽先前听到的事迹脑内生成的形象相差无几,温婉秀美,大小姐特有的娇气没有散尽,但并不是令人生厌的娇蛮,而是给她气质增添了几分灵动的娇俏,她本人衣风装扮又具备着森系的柔软,任何人第一眼见到她应该都会给出一个不低的印象分。 流光溢彩布置地像是时装周会场的订婚宴厅内觥筹交错,订下婚约的新人走到了成箫面前敬酒,荀予羽不动神色地朝那边瞄了几眼,只感到举着酒杯微笑的几人粘稠令人作呕的虚伪气息快要拖拉到地面。亲哥并没有跟在母亲身旁,脚底扎了钉子一样皱着眉和自己一起站在角落。 “母亲没要求你过去?”荀予羽看着自己哥雷打不动挑着甜点塔里的饼干,似乎铁了心准备今天就来当个饭票。 “说了,但我不想,”荀丞则头也不抬地挑着五花八门的奶油酥饼,眼花缭乱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找到了意中的甜品,眉开眼笑捻起一块夹着天蓝奶油的焦糖曲奇塞进妹妹嘴中,她咬走一半后自己吃掉了剩下一半,嘴里含糊不清道,“随意售卖了婚姻还觉得物有所值而洋洋自得的恶臭味太浓了,圈子就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别靠近的好,失态了反而拖母亲后腿。” 一点点咽下携带着植物油清香的酥渣,荀予羽看着亲哥云淡风轻的样子,点头道:“如果你是这么给母亲说的,那她确实会同意。” 荀丞则耸肩,倒不在意母亲是同意他对联姻的看法还是嫌自己会碍她的事,平时在学校荀予羽受着排挤又什么都不做甚至不和自己来往,自己今年是备考生在家被母亲和佣人虎视眈眈监视着忙于学业没闲暇去找她聊天消遣,难得有个必须出席宴会的理由可以和妹妹单独相处会儿,自然不做他想。他端起盘可露丽递过去,像是想继续投食一样,却被单手推开。 “不用,把这一桌每种都尝尝,挑出几个给母亲备好吧,”荀予羽从服务生托举的托盘抽走一张纸巾,抿了抿嘴角,“你看母亲和舅父说话笑地灿烂的,是有多努力压抑住鄙夷嘲讽的冲动啊,估计等聊完了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小心一会儿别被迁怒。” 荀丞则闻言也偷瞄了几眼那边,听到亲妹的话先是啧了几声,又笑了起来。 荀予羽本想戳他的腰让他收敛点落井下石的笑,但一瞥他笑颜似乎是头一次在这种家族聚会场合放松下来,忍不住勾了勾唇,收回手,眼神扫向其他地方。 不看不要紧,这么随意一瞟就不得不注意到主席那边形单影只坐在高背椅子上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她脑内很快提取出了小孩的身份,应该就是成家二少爷、自己的表弟,算算时间大概是小学二三年级的年龄,不过他是成家人,那就应该是刚请了老师进成家私塾教导的时候。 名字似乎是叫成莫乌,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成瑟让他姐成箫取的名,但荀予羽猜母亲一定没有把含义和出处告诉给舅父,舅父大概也觉得听起来好听并直意理解成了无黑就采用了,真可惜了这大概是母亲最后一次尽姐姐的本分试图劝告自己弟弟,可惜付诸东流。 小孩坐姿端正,像是被抽打训练过几十次养成的肌肉反应一样,脸上是得体礼貌又不失孩童天真的笑,像个迎宾玩偶,明明已经累地身形微晃嘴角颤抖绷不住表情也不敢换大动作,他的父亲在和他人谈天论地开拓人脉,他的母亲则扎堆在自己的贵妇圈被包围在圆心,哥哥和未来的嫂子应付宾客无暇顾及他,整个宴会没有任何人会给他正眼,他却只把自己当失去引线的木偶,也不试图引起别人注意,像是经历过无数次被当摆设早早地放弃了活泼与元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何况还是成家。 端坐着的成莫乌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看他,僵硬地扭头试图寻找目光来源。荀予羽回神,意识到自己盯地未免有些久,哪怕自己大概是这个宴会里身份最低微的人也不能不警惕有没有被他人监视,对什么东西表露出兴趣都是危险的信号。 她在小孩找到自己前立即移开眼神,找个落视处,却没想到正和成煜桦对上目光。 自己离开成家前成煜桦已经进了公立中学,寄宿制的,她对表哥的印象还停留在有心计又有些单纯、欺压她但又确实保护了她的少年这一点,现在正式打量过去,才发觉成长至成年后的他确实是有了成家主人的雏形,眉宇间已经有了商届老狐狸才有的深沉和算计,不怪他人还没大学毕业就已经被其他家族的长辈默认为将来棘手的存在。 两人对视地彼此心知肚明,装作没看见是不可能的了,荀予羽只好朝他点了点头当作招呼,顺便吞掉了亲哥递到自己唇边的果冻豆。 成煜桦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刺人,不过同样点头回礼,转身迎上新来搭讪的人。 荀予羽没在意太多,只又多看了那位嫂子两眼,心道避开为妙,便再也没敢和成家人有任何方式的交流。 本以为这不过是枯燥无边的高中生活里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却没想到没隔两天,荀予羽就在高中被成煜桦堵在了教学楼入口。 时间是差一步迈入夜晚的傍晚,天已经黑了八成,这个升学率出奇高的重点高中在下午最后一节课后会给学生留四十分钟的自由时间以供吃晚餐,紧接着就是晚自习。已经经过一年锤炼独惯了的荀予羽懒得去食堂——那基本是有朋友搭伴的学生聊天疏解一天学业压力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儿吃饭哪怕是她也觉得煞风景;留在教室里也难,班里本就是排挤她的冷冰冰的氛围,晚饭时间呆在班的不是勤奋刻苦的好学分子就是呼风唤雨的班级中心小团体,无论哪种她都无法共处,干脆找个地方蹲着捱过四十分钟。 她就是在比较清静的一个教学楼入口台阶上坐着吸酸奶数旁边常青丛树叶时被成煜桦逮到的。 ……你怎么在这儿。 荀予羽神情几乎要实体化这句话,但咬着吸管的嘴唇嗡动了会儿,硬是没吐出一个音——总觉得搭话了会更麻烦,这次不是正式场合就当没看见比较好。 “同学,请问礼会楼怎么走?”故意读不懂气氛一样,浅色针织套头衫和棕色直筒裤,一身学院风的大学生隔着几层台阶问话,“我是来协商大学宣讲会的。” “直走,右拐。”荀予羽冷漠地回答,斜眼看着大学生几个跨步迈过台阶坐到自己身边。 “那是校门,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学校校风变成这样了?”成煜桦没错过表妹眼里闪过的嫌弃,但完全不退缩道,“这个时间自己一个人呆着,看来你的校园生活并不愉快。” 荀予羽撇了撇嘴,提不起劲道:“劳您特意关照。” 这是在埋怨自己调查了她吗。成煜桦抵着下巴思考了会儿,先谈正经的道:“你成绩怎么回事,就没从年级倒数前十出去过,就算市中平均成绩高你也太离谱了。” “你在提前模拟当爹?”荀予羽心里烦躁,摆手道。 “我在认真问,”成煜桦握住空中挥了几下的手,拉到自己胸前,感受她手的反应继续问,“姑母看起来也没有为难你,所以你这是主动放弃了荀家继承权向母亲求饶示好?” “你们大家族公子脑子里就只有继承争权吗?……虽然这的确也是原因之一,”荀予羽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荀家人,试着不用力抽回手失败,干脆放弃,自暴自弃的语气道,“主要青春期,发现自己这个年纪不想学习,也跟不上学校进度,混着过去算了。” “你倒还把不守学生本分说得理直气壮,”成煜桦无声地笑了笑,“跟同学的关系又怎么回事,你会把自己搞到这个境地?” “谁知道,我活该吧。”荀予羽见天色越来越暗,想看看时间,又想起来戴着表的手还被拽着,小臂一使力甩开桎梏,发现才过了两分钟,一半时间都没浪费过去。 成煜桦被打到手腕也不生气,无言地盯着表妹的侧脸。前几日订婚宴上一遇是几年前分开后的第一面,惊若翩鸿称不上,但心存目识确实有了。周旋在家族和人面鬼心的妖魔鬼怪间,倒是几乎快忘了幼年在压抑到极致的老宅时,自己曾与人相依偎过。前几天看来表妹似乎变化不大,一如既往地聪慧而疏离,只不过似乎更电波了,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表面还维持着正常人形象。总体和自己预料的大差不差,只是…… “你长大的样貌比预想中还要好看,”成煜桦没有点明主语,也清楚自己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但仍道,“一个人如果模样太出众,又不积极从众给自己贴上普通的标签,再有外人有意教唆指使,即使暴力不成,冷暴力也总是会笼罩过来的。” 荀予羽想回一句关你什么事,不过还是没敢说出来,只能嗤笑一声。 “所以你知道是谁在针对你,那为什么还要去惹,”成煜桦呲了呲虎牙,手向后撑在地上,半仰着头目不转睛看她,“也不反抗。相当做对自己的惩罚让自己心里好受些?真是傲慢。” “懒,也没本事阻拦有背景的两位泄愤。”荀予羽皱眉不想再聊,就当是莫名其妙的表哥来探亲,想结束对话,“你没事要去做吗?” 两位? 成煜桦乍一听有些迷惑,但听到后半句也没想太多,眉毛随着愉悦的内心不可查地弯了弯,向她那边探身过去,道:“我正要做事。” ? 荀予羽没有偏头正眼看他,不明白意思也没试图去弄明白,直到旁边的人头凑到了自己肩上,下巴被人捻着扭了过去,才不得不做出反应。 “发什么疯。”英俊青年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在鼻息交错间,荀予羽抬手堵住了近在咫尺的唇吻,忍住肘击再裸绞的冲动,冷道,“舅父的性癖还是显性基因不成,终于来高中犯病了?” “你再把我和那种发情公狗相提并论以后你的嘴就再也别想说出话来,”成煜桦被捂着口,闷声和气流从指缝间穿透,平淡地说着狠戾的话,又一转语气道,“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我应该和你在一起。” 应该?呵,矜傲的少爷。 荀予羽对他想吃嫩草的性癖发作不做评价,本分道:“我必须得提醒你前几天你才订过婚。” “所以呢?”成煜桦嘴上的手撤了下来,他露出了今晚的第一明显的笑,道,“你介意?” 但凡是个接受过正常三观教育的应该都知道不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荀予羽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觉得要不他有问题要不自己有问题,更有可能他们两人都有问题。因为她确实完全不介意与已有婚约的人进行感情交往,但前提是对方不是自己厌恶的人,而她现在正是完全不想和成家扯上关系的自保状态。所以也不打算详细解释,她随意嗯了一声。 没想到表妹居然真的承认了,成煜桦笑地愈发意味深长:“是形婚。我们之前根本就没接触过,哪来的感情,各取所需罢了。” “区区一个大学生就开始说各取所需……”荀予羽神情复杂,也没意识到她一个高中生似乎更没资格腹诽豪门子弟对人生大事的漠视,只想着摆脱面前的人,沉吟着再编什么理由的好。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意思?还没在成家有一席之地就想来吞荀家?” “我只是缺个床伴。” “…床伴你找高中生?” “对象是你的话,年龄好像不是阻碍,何况也不过三四岁的差,我们小时候不也早就熟悉了对方身体?” “我认为有更多合适选择的女士。” “她们跟不上我的思路。” “你到底是找谋士还是床伴?” “都要。” “我未成年。” “你摸着良心,好意思用未成年当借口?” “我前不久刚发掘了新性癖,你大概不能接受。” “我不认为我不行。” 两人你来我回地又拉扯了几轮垃圾话,距离又在不知不觉间被拉进,无论是空间上的,还是心灵上的。荀予羽这次撑着地坐稳了身姿任成煜桦拉也不顺他意倒进他怀里,余光瞥见了黑暗路道缓缓走来的陌生成年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出声喊道: “老师!这位是来参加组织大学宣讲会的,不知道礼会楼怎么走。我马上要去晚自习了能请您领他去吗?” 半路被叫住的中年女性身体一震,推了推眼镜走过来,见到成煜桦不掩眼下一抹惊艳,再向旁边出声的女生看了眼认出来好像是高二有名的吊车尾,点了点头不想多言:“知道了,你赶紧回教室吧。” 荀予羽低头回了句好,不看成煜桦皮笑肉不笑包含威胁的目光,一副迫不及待沉迷知识海洋的样子脚底抹油地跑了。 第一次私下的见面就这么不欢而散。 然而既然说了是第一次,那就意味着远没有结束,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无从了解大学宣讲会的情况,也不知学校是允许一个大学进行几场,甚至到底有没有开始举行宣讲会也不清楚,但为什么成煜桦作为一个毕业生可以毫无阻拦地出入这所高中,凭什么,凭他从这母校毕业时摘得了第一的桂冠载入校园光荣册吗? 不过还好他来骚扰的地点和时机都选的很好,几乎没人注意到。平时因为亲哥是他那届被捧为冲击状元的种子选手自己不得不降低存在感不让人反应起他们的关系已经很累了,再和优秀毕业生扯上关系,饶了她一个没靠山没能力没本事的三无差生吧。 最后一次见面是一节占用了晚自习的实验课,荀予羽自然翘了课没去实验教师,趴在课桌上补眠,隐隐约约间觉得有人在捣她的头。半抬眼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脸,她干脆又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打算无视继续补觉,然后理所当然失败。 之后的事就有些出乎意料了,本来真的只是打算再和他打几圈太极送人走,她也想透了,怕不是公子哥在自己的生活呆烦了偶尔来拌嘴找乐子的。但夜幕总是会蛊惑人心,催生人白日压抑而要宣泄的欲望。荀予羽脑子一抽心想再跟他这么纠缠下去怕不是母亲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其他攀附成家的念头,说要避开成家还一副任其自由的态度怎么行,跟立牌坊也没区别了,这次说清楚就彻底断了吧,做些什么让他赶紧消了那不知虚实有几分的追求念头。 于是她就把成煜桦按在课桌上操了。 说操了也不太合适,毕竟什么用具都没有,顶多算是指奸和用东西捅开了他的后穴,让他切身明白了自己所说的新性癖是什么。 虽说看他那慌不择路落荒而逃的路线大概是会成为心理阴影吧,看刚刚的表现也青涩地大概是才知道还有这种玩法,总感觉某种意义上做了坏事啊。 荀予羽站在椅子上检查了教室内的监控都是关闭状态后,扔掉了课桌上还残留着男人体液的全新固体胶,从后排换了张新的桌子,提上书包翘掉了剩余的晚自习。 其实不止是母亲立场那边的问题,新的表嫂,夏家的大小姐大概也不会是省油的灯。虽然成煜桦重复了不知多少次就是个娇贵的小公主,他们约好了不会管对方私下怎么玩,但怎么会真的有人相信呢。 可不能小看女人的独占欲啊。当然,这个独占欲可不是指男人,不如说感情恋情爱情对于生活在家族门阀的女性来说是最能舍弃的次要品。也正因如此,对于名位的匡正和维护才更显执着与残忍。 现实也正如荀予羽所想的,没过多久就是一出血淋淋的例子摆在了这一辈圈内人面前。 白洛第一次和自己搭话时,荀予羽只感到奇怪。 这个学校的学生只分两类,一是成绩优异的家境普通,二是成绩优异家境也优越的,也就是除了她和其余十个左右的异类,都是十足的好学生。好学生有个共点,竭尽全力避开会影响到自己的事,也就是大概率不会出去混。而能保证成绩又爱出去玩的,一般能混到的程度也就那样,在这个重点高中里是可以称得上左右逢源的一霸,但断然也是不敢反抗暗示他们“关照”她的那两位老熟人的。只可惜好学生们,做不来太粗暴的事,不文雅没素质也不文明,就只好用最擅长的冷暴力,排挤排斥,总之只要定下一个“怪胎”,就有利于其他人成为集体的稳定性,这个“怪胎”就是供他们背后嘴碎缓解学习压力的。 荀予羽对这种小象牙塔的人际关系看地很清楚,自然更深刻地明白不会有人敢跳出来接近自己这个“怪胎”来打破局面,免得自己成为下一个替罪羊。那气质清新脱俗在学生间还蛮受欢迎的女生是何故来搭理自己,发扬真善美温暖同学心灵?抱着疑问,荀予羽放任了白洛明显有所图谋的行径。 不,打着警惕别人的借口只是维持自己颜面的最后遮布,她大概只是太希望有人能来和她说说话罢了。被同龄人当作言语间可欺凌的对象,承受孤身一人行走在校园的孤独,最头疼的就是遇到好死不死的分组情况,自己被完美剩出来的尴尬,哪怕是她整整两年都这么度过甚至想到还要再熬一年也只会感到痛苦,人心都是肉做的,再不起眼的针扎在肉上也会疼。 对在学校甚至快丧失说话能力的荀予羽来说,哪怕白洛藏着其他心思,也称得上是救赎了。 何况白洛的家庭背景普通,父母在外地务工,只留她一人在林城学习生活。她走的是舞蹈生路,三天两头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以及各种选拔并拔得头筹的那种,在校内算是受人追捧的天之娇女,毕竟未来道路一片明朗,她本人又颜姿上佳,性格温和,也没有私生活混乱的负名声或者黑历史,货真价实像一朵百合花一样美好。 荀予羽浏览完学籍资料,确认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条目,关上了教师电脑溜出了档案室。 所幸她并不需等太久,不是从小浸泡在染缸看着带血争执长大的青少年心思要浅得多,很快白洛就在聊天话语间暴露了她的意图——居然是为了成煜桦。 荀予羽大致从她谈话的漏洞猜出来大概就是那几次成煜桦频繁来拿她找乐子时,某次被白洛碰上了,或许是成煜桦找白洛问了路,或许是捡起了她不慎遗落的东西,甚至可能只是和别人谈话被白洛看到,总之年轻文雅的少女就这么一见倾心,芳心失守,魂不守舍,几番打探知道了成熟俊雅的心上人的表妹与自己同级同班,就怀揣着一汪化水的少女心凑了过来。 白洛的旁敲侧击太过生疏,只能说和门第家族圈里的小狐狸们真的天差地别,让荀予羽想直接告诉她自己和表哥完全不熟还不如你去找你的拥趸给你创造偶遇机会来得快这种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尽量回答些‘他会喜欢什么’‘他生日是什么时候会有聚会吗’之类的自己能编的出来的话。 荀予羽倒也有意无意提醒了她成煜桦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但情窦初开的少女无所畏惧,坚定地相信她所听说的那只是联姻他们没有任何感情自己完全有机会,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为了白洛的人身安全,荀予羽还是决定糊弄过去白洛撺掇她去打探成煜桦的大学班级日常安排之类的要求——按理说荀予羽本来是无法知道的,然而前段时间某人十分主动地把自己的大学课程表闲余日程一股脑发了过来并表示可以随时去哪里哪里找他,才导致荀予羽现在背上了故意说谎的罪恶感。 几次无果的撒娇重复下来,白洛感到了失望和无趣,荀予羽对他人的情感变化很是敏感,却也解释不得什么,尤其是自己是为了她好才不能帮忙这种话,对于单恋正上头的人来说与挑衅和背叛有何区别。荀予羽知道白洛很快就会自讨没趣远离,只是没想到在那之前自己偷听到了以她为首的小女生团体的墙角。 “看吧,我就说,你去示好也没用,她能知道什么啊。” “就是,那么奇怪的女生,就算是亲戚在家里肯定不招待见。” “白洛你喜欢的人是成家的大少爷哎,和成家能攀的上亲的那么多,那女生算的上什么。” “可是我之前看到成煜桦和她说话……” “说话也没说几句嘛,说不定成少爷都没认出来是自己亲戚还当是路人。你看她阴郁的样子,整天埋头睡觉刘海长的跟贞子一样,噫,感觉提起来就会倒霉。” “哎哎你们知道吗,她其实是她家私生女,荀家的。” “你也听说过啊?我之前还不信来着,私生女,啧,怪不得人那么奇怪,肯定心理有问题。” “荀家的话那不就是……高三荀学霸的妹?完全没听他提起过啊?” “估计也嫌弃吧,荀丞则长得帅成绩好老受欢迎了,肯定不想承认自己有个私生女妹妹啊,还那么招人讨厌简直就是污点。” “话说你们知道吗,她以前惹了人,前不久还被分校那几个混混找事来着?” “啊?就以前打人打到总校来被通报差点开除的那群差生?但没见她有被打的迹象啊?也没请假。” “但确实有人看到那群人把她拖出去了,没被打,呵呵,说不定是干了其他事被饶过了呢……” “噫,好恶心啊,差生不学习整天就搞这种事吗,呕。” “说起来听说有人请病假输水时看见她逃课去医院了来着。” “啊?不会吧?是我想的那意思?” “别乱说,不清楚,看她身体也不太像。不过,啧啧,反正要是我摊上这种事我是没脸再活下去的。” “就是!” …… 从一半开始就是空穴来风的传言,荀予羽没听多久就感到无语离开了,她没想到现实里还真有人会进行这种三流校园里才会存在的对话,而且还是在重点高中里,这些学生平时是被学业压抑地有多喘不过气啊,大脑都缺氧到脑死亡的程度。 不过这也算是弄清楚白洛有多不肯放弃了,于是在她下一次又来问成煜桦时,荀予羽一副辛苦努力得到结果的得意样告诉了她成煜桦的行程。 并不出意外地,收到了成大少爷被女生疯狂围堵的消息。只是出乎她意料地,夏家的大小姐只有一次和成煜桦一起碰上了来堵人的白洛时指挥保安把这高中小丫头丢出去,其余没有更多动静。 荀予羽抵着下巴思考,仅此而已,难道是她这次看错人了不成? 还好每次她产生疑问,老天都会及时给她解答。 在白洛一次晚自习缺勤,老师联系不上她,自己偷偷发短信问她去哪了结果收到了‘被你表哥邀请啦’的回复和一张在夜店门口的自拍后,荀予羽蹭地站了起来想拔腿往门外跑。 成煜桦去不去夜店或者是为了应酬会去哪家夜店她很清楚,总归是不会脱离成家的管辖范围,他这点谱还是有的。但白洛发来的自拍里怎么看环境都不在市中心,这个时间和成煜桦到底会不会邀请她也很待考究,但荀予羽直觉八成的把握,是表嫂夏帘珊搞的。好歹她也是成煜桦未婚妻的身份,用一下他的手机或者以他的名义哄骗一个不涉世事的高中小女生还不容易? 所以表嫂不是大度而是单纯反应慢才知道有人在大张旗鼓地纠缠自己未婚夫? 荀予羽脑子反应了下,觉得这个表嫂还有点可爱。 果然这个圈里的人不会有人愿意接受别人挑战自己的地位和名誉,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圈外蝼蚁也不成。 “荀予羽!突然站起来做什么?老师在这儿你还打算逃晚自习不成?好大的胆子啊,给我坐下!” 站在讲台正点人和坚持不懈联络白洛的老师厉声呵斥,荀予羽回神,耳边听到班里压低的哄笑声,她眨了眨眼,看着白洛小团体的那几个女生嗤笑的脸,放平了心态,意识到好像和自己也没啥刮吸,缓缓坐了回去。 [等一下!有点不太对!我表哥不喜欢泡吧的啊?你小心!我今晚有事走不开!] 仁至义尽地给她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不过看老师那边打电话过去嘟囔听到的是已关机提醒,估摸着白洛也看不到这条了。荀予羽伸了个懒腰趴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决定以防万一还是把戏做全,等老师走了逃掉今晚的课算了,出了校门假装自己今晚‘真的有事’,不是故意见死不救。 后来与白洛的接触证明了表嫂果真没让她失望,打断舞蹈生的腿,在包厢被轮奸至怀孕,当真是杀人诛心。 荀予羽犹记得白洛颤抖着向她借钱打胎的那天,屋外阳光灿烂,白鸟展翼而翔掠过屋窗。白洛找了个借口在家养病实则自闭,父母那边也被她搪塞生病而已自己可以去医院处理不用从外地赶回来。荀予羽靠在几十平的出租屋门口,听着她在黑暗中与各方通电话,老师的,父母的,医院的,小诊所的,眼中泪水不断,却还要忍着声音的哽咽。荀予羽把自己在母亲严苛经济管控下存的钱都给了白洛,单手捂着嘴,垂着眼,听着白洛对她哭诉后悔没有听她的,一副感同身受悲伤的表情。然而手掌下捂住的是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半垂的眼帘遮的是眼中看了出好戏的喝彩与赞扬。荀予羽心道这个表嫂惹不得,尽自己所能给了白洛这最后一份帮助,自觉与她划开了界限。 半个月后,白洛被迫离开了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