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晚宴(无h)
书迷正在阅读:[双|性]魔王对敌调/教记录、修真界大佬都是女配裙下臣、少爷和土匪、儿子的烂屌、如夜神行:快穿之拯救世界方法论、【互攻】女王的狼狗、一不小心泡遍江湖美男、波子汽水(sm)、玩物的养成、【GB】日服他(女攻合集)
白日集会的喧嚣渐褪,昏暗的夜幕拉动寿宴的进度条到达正片。商场下两层被临时布置成宴厅,四个出口门大敞勾通室外平整草地区,宴会真正的客人们换上正装礼服,面上悠闲地开始社交拉帮结派,然而每个聊天圈中心人握着郁金香杯不同状态的指尖却将他们的心情暴露无遗,暗金色灯光璀璨,乐团敬业工作所奏悠扬,或自满或胆怯或不安或激昂的情绪如杯肚内的气泡跳跃升腾,恐怕等他们想起饮下,香气也早已流失地不见踪影。 成老爷子披着件月白鹤氅,一派亲和地坐在宴厅中央,脸上笑眯眯地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有宝贝孙子的傻大爷,但言语谈吐间却自带久居上位的凛然威严。三言两语感谢到场的客人,直言自己就是提供个聚会的场所,还望各位今日尽兴而归。 没人会对东道主倨傲的态度感到不满,命令一样的请言刚落,宴场内外谈笑声渐起,给足了主人面子。 我退到场外草地散落的一餐桌角落,宴厅是不敢呆的,室内成老爷子旁都是大人物,我一个小本经营老板自然不会恬着脸凑上去,就跟着大多知趣止步的新人涌了出去。 此时就可见阶级不同产生的矛盾,有人好不容易搞到邀请函却只能恋恋不舍见好就收,还好同在场外的也有不少企业高管可以攀谈;但有人仗着生了个好家庭无需再去费心人脉,却巴不得立即离开世家结交之地。荀丞则被母亲拉着不胜其烦地和别家干叔伯应酬招呼,还好他天生温润如玉的面孔和笑唇把脸上的厌烦冲去了不少,不然早就拉了一圈仇恨。成煜桦就老练多了,从小这种场面见得多早就练得四两拨千斤的话术,有人来打探示好挑衅都不露痕迹地把矛头移花接木向在场其他人,不和任何人多谈哪怕一句话,但鉴于是成家长孙不得不随时侍在亲爷爷旁,凌厉煞人的眉眼间才流露出不耐烦。 其实我若真想留在那儿也未尝不可,无论是靠家族身份还是事业成就。但荀丞则和成煜桦不知怎的转着圈突然面对面对上明里暗里刺对方,一个刺亲人脏事一个刺外族事业,他俩开始阴阳人时我隔地老远,眼不敢瞅也没流露出什么看戏吃瓜幸灾乐祸的情绪,结果就被母亲一个眼神甩过来适可而止警告。微举双手表示抱歉遵命,见我要找的人也去了草地,就漫步跟了出去。 没几句话的功夫,草地上的宾客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圈子。凡是三人以上聚集的地方,总是会出现抱团的情况,越是对自己的能力心知肚明就越需要靠小团体找回自信。林城是各行各业仅做对内生意的贸易中心,今日来宴的林城人哪怕没有家姓氏族企业也能留在成老爷子那边,出来了的也就两人,另一人是众所周知涉黑另一条道的没人会不长眼去惹,那我就不免会被两面三刀的人找上来。 “荀老板今晚一如既往地艳丽动人啊,好多人想来认识认识您却连您一个眼神都没得到不敢过来。”来者脸面轻浮语气油腻,大概同样的话已经被他翻来覆去说给了在场所有女性一遍,我轻摇头笑着回吹您也气宇轩昂风流潇洒,一定博得了一片芳心。男人有些自得,摇头晃脑飘飘然道,“比不上比不上,就是您一晚上生人勿进的状态,看来是最近遇到的贵人了不得,都不太看得上在场的人了。” 噫。 我鸡皮疙瘩都差点抖出来,听他碎嘴吧嗒半天还以为要搬出什么合约黑历史或者脏活污点,结果就是挑了个想折辱女性最易动嘴的点?我朝四周一瞥,暗戳戳盯着这边的人还真不少。 只要有一代发家并把家业传了下去、往上在族谱里可以数清楚至少六代每一系的,无论后代经商成果如何,在圈内总是有些声望的。林城的荀家就是典型的例子,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选中让成家人嫁过去。我是荀家私生女也不是什么极密,基本人人皆知——我根本就是荀家外人才是爆点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外人知道。因此我出现在成家的场合是件很恬不知愧的事,也多的是人想以此挤兑我——成家看不起荀家也只会当污点的私生女凭什么能比他们还高高在上,大概就是这样的心里不平衡。 我又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想起来他好像是南边哪个市的烟草商。赵延宗曾找他合作,都到了拟合同阶段,曝出来他提供的货物从东南亚厂家进货含有致瘾成分,赵延宗是本来就知道但他觉得无谓,我感觉和自小就在异国长大习惯了飞叶子的同伙也讲不清楚就干脆独断终止了合作,毕竟以后因为这碰瓷惹上官方那就真的难办了。那时男人似乎刚起家,眼看着要进账的金子到嘴边飞了是真不好受,就算获得了赔偿大概也填不上资金漏洞,能再做上来也着实挺不容易。 确定了不是什么有过大交集的人,我面色不改道:“说笑了,没有的事,各位都是精英成功人士,害怕会惹来不快罢了。” 男人没想到我自谦会直言说明他们的心理,干笑两声:“哎呀哪会,我们还想今年成老先生总该在林城办寿宴了吧,荀老板的疗养庄口碑这几年相当不错啊,肯定得到承认了吧。就是没想到,啧啧。” “成老爷子故乡就是这里,几十年了都在这里庆寿,怎么可能换地方。而且我那小地方也容不下这排场,”我抿嘴轻声,有意盯着他道,“难登大雅之堂。” “呵呵,荀老板是说谁呢。”男人笑容一僵。 “依旧不改危险盈利的鸡鸣狗盗之辈。”我耸了耸肩。 “你……!” 厅门那里走出来了些人,真正社交混杂的宴会大概才要真正开始。我眯眼见荀丞则走了出来,而面前男人还在憋什么词不走,有些不耐。 “你什么,你包养的小屁孩闯了祸你正掏库底补窟窿偿还齐家的事还用我亲自告诉你老婆?”恰到好处地泄露几分威胁意味,但我实际没有任何落井下石想法,一个小烟草商油水是有但又没什么权柄价值。 男人瞠目结舌摇晃着身体后退一步,但马上又站稳看向在场的那个齐家人,恶狠狠地想瞪过来,却怂地连我都不敢甩脸色,只能自己憋着青脸跑了。 “哪来的蜱虫?”正好赶上男人转身就溜的荀丞则走过来,不用问都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不懂的小商人,被我用齐家吓跑了。”我摆了摆手让他别在意。 “齐家?”荀丞则听到了久违而陌生的家姓脑中闪过什么没抓住,朝我贴近了些,如我所料,低声道,“那不是,你要……” “正好提到我?” 两道声音一近一远重合,刚刚一直在场地边缘无人敢招惹的男人带笑迎上来,正装合身,身姿挺拔,面容端正。 说谁谁到。我悄悄挑眉给荀丞则使了个眼色,又朝着这位解释:“您是刚刚那人债主,无形中借了下您的声威赶跑了他,正说这事呢。” “是吗,我倒没见过那人,下分家的事吧,能帮上驱蚊虫的忙也算不亏。”他伸出手,分别和我们有力地相握,“好久不见,荀小总,荀老板。” “齐先生。”荀丞则用同样的力道回握,自觉和他在上学时完全不认识,大概是看在妹妹的关系上打个招呼,所以压下了心底不喜碰触他人而意欲立即洗手的嫌恶感。 “不用那么生疏,”等亲哥先出声后我才开口,没有错过他们松手一瞬对方眼中的不舍,心想看来今晚就能成,带着几分热络道,“还想着什么时候聚聚,没想到今天能谈上话,牧青学长。” “你一次都没来参加过老同学聚会,不然早就毕业后重聚了,”齐牧青笑地和善,像是真的怀念同学情,“现在过得怎么样?” “肯定和学长没得比。还行,过得去。”我模糊答。 “那就好,过得去就是平稳宁静,生活顺风顺水比什么都好,”齐牧青如墨的眼瞳敛起笑意,语气倒不变,“毕竟人格精神问题向来难恢复,我当年还担心了你好久。” 荀丞则闻言本波澜不惊的神游脸回魂一样,眉头一皱啧出声,身体前倾要张口,被我一把拽着拉后了一点阻止。 齐牧青盯着我放在荀丞则小臂的手目不转睛,我暗笑一声,不卑不亢道:“的确是。不过出现异常也都是有起因的,之后没人做亏心事当引子,自然生活和和气气。” 这么直白的嘲讽没让齐牧青动容,不愧是提前好几年就在更危险的另一条道上混的前辈,他走进些拍了拍我的肩,被荀丞则伸手一掌拍开,然后目不斜视地从荀丞则那侧向后缓步离开。 “读书时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事记到现在,什么毛病,”荀丞则连看人走远没都懒得回头,直言不讳其反感,“而且也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怪你干什么。” 因为我让那位大少爷第一次在一帮狐朋狗友间丢脸啊,还是小小年纪自尊心面子比天高的时候。 有意不应荀丞则的话,趁他不注意抽出纸条握在手心。 哦,或许应该再加一条第一次让大少爷感情上吃瘪。 脑中浮现曾无意偷窥到的部团器械室偷尝禁果的少男少女,男生有着温柔大方和眉善目的女朋友,却还要和早熟艳媚的少女寻求刺激。仅如此也就算了,男生挺立着腰肢进出少女,嘴上却还要淫念着无关者的名字,粗暴地骂咧着两人登上高潮,血迹掺杂着白污顺着少女的腿内缓缓流下。那副只顾自己欲念的丑态大概是引爆了自己抵触男上性交的火星,从此在操男人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哪怕到了现在还能清晰地回想起他那时浪叫的名字…… 胃部骤然不适,香槟杯抵住唇角遮掩胃酸上涌引起的反呕欲。荀丞则见我身形一晃立即揽腰扶稳,我摇头示意无碍,四处再望齐牧青已不见人影。 亲哥还是亲的,执意想送我离场休息——当然可能他也呆烦了想找个理由跑路,但我反手抓着他就蹲定了不走。如果我没猜错今晚正剧还没上演,都答应人家了总要及时帮着捧场的。 成老爷子被一群直系亲属簇拥着,成瑟应该是去和情人温存了不在场,成煜桦抱臂站在一旁时不时瞥一眼我们兄妹,成莫乌在他那一辈多的是炮友现在也不见踪影怕不是和他爹一样快活去了,杂七杂八的姨母和她们孩子与舅母陈霜和嫂子夏帘珊一道,母亲倒是在紧挨着成老爷子陪他和各路人马你来我往谈天说地,见自己亲儿子又贴上我了也没不满,只示意我帮衬好他,我点头遵命 。 果然,等在场人差不多都在老爷子眼前刷了遍脸,一直在一旁当花瓶的夏帘珊拿起了话筒。 ‘嗞啦——嗡——’ 草地上的音响设备不是无线话筒,被拿起的一刹那长条的连接线抖动发出杂音,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引到成家长孙媳妇那里,成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抬手按了按耳朵似乎被噪音刺痛了神经。 “在场各位长辈、来宾朋友,很荣幸今晚能与诸位在此相聚……”明明可以简洁明了地一句话直言,夏帘珊却用客套话开场,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收获稀碎的掌声,成家亲属都是疑惑想打断又不好出面,客人们也不知她想做什么。 “她跳出来做什么?”荀丞则与成家几乎不接触,对这个嫂子相当陌生,随口道,“这架势,怀上皇太孙了?” 我一仰头敬佩他的直觉,他被我瞅地迷茫看我伸出手在他面前为他鼓了鼓掌,不过他大概以为我是在夸他腹诽地好,我也懒得出声纠正按辈分应该是曾孙。 “……所以,在爷爷寿辰这天,我想再献上一份神秘的礼物,”淡妆清新不腻的夏帘珊扬起笑容,终于进入正题,她手抚上腹肚,走近宴会的主人在他面前道,“我怀孕啦!前几天刚验出来的。” 众人一片哗然,紧接着几乎由我领头掌声四起。成煜桦本就是成家孙辈结婚较早的一个,其他的孙辈都是成老爷子没有认回成家内族的,夏帘珊怀的这个可是成家的长曾孙,这么一来哪个家系更完整更有可能继宗一目了然。大多人掺杂着复杂情绪的眼光都投向成煜桦,嘴上不忘说好听话恭喜成老爷子,然而成煜桦却第一时间把眼神投向了我。 准确地说,除了站在身边的亲哥本来就状况外也没什么反应顶多惊讶自己一语成谶,有三道视线第一时间像镭射光扫了过来,母亲、成煜桦和宴会的主人。他们都隐藏地很好,彼此并没有发现,不过老爷子大概是注意到了那两人。我举酒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瞄草地心想别瞅我与我无关。 蜂拥上庆贺的宾客让三人不得不回神应付,我才从眼神的拷问中松了一口气。 宴会的中心如夏帘珊意愿移到了她身上,我回想了下刚刚几个人的反应,只能排除一种可能。 今日的目标都顺利完成,趁着无人注意,我把纸条在掌心展平窥了一眼。 简单的日期和地址,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林城一个小地下色情场。 这个才是要解决的重头啊。我叹了口气。 几日后 林城 独辟在闹市中心一处的咖啡馆,一个压低帽檐戴着墨镜的男人急匆匆走进某个包间,披着件宽大的外套,虽然近日的确天气渐凉但让人看着还是觉得很闷热。 他迅速关上拉门,直接靠门口的桌沿坐下,与室内已到的女性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裹得这么紧?里面倒是穿地不错,一会儿要去约会?”夏帘珊向着对面一推早为他点好的咖啡,语气轻快道。 “关你什么事,非把我叫出来做什么?还偏偏在今天。”男人摘下墨镜——一脸戒备的云淇视面前的咖啡为无物,堤防问道。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哦,是你那个姐姐的忌日,”夏帘珊故作恍然,又牵起一抹假笑,与她在成家人面前截然不同,“但你不也兴致满满地准备今天要去和金主约会吗?怎么,被我这个雇主叫出来聊聊反而不行?” “你和成家人一样根性就是烂的,跟你们多呆一秒都只会勾起痛苦,”云淇向来布满顺从的脸此时难掩憎恶,“不是一回事,闭嘴。” “哼,按你这么说她才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出色的,当初还是我把你送去金主身边的现在翅膀硬了?”夏帘珊娇哼一声,没有动气,能在成家稳下地位让她心情极好包容能力也直线提高。见年轻男孩似乎还要反驳什么,干脆比了个停的手势,顾自道,“行了,我现在已经让所有人知道我怀孕了,我们间的协议也可以停了。” “噢,那倒是,你用别的方法完成了你的目标,我这个原本计划的棋子就可以丢掉了呗?”云淇紧盯着对面清丽女子微笑的面庞,只感到险恶,“我的要求呢?不作数?” “你不就是想看那家毁了吗,等着吧,我已经铺垫好了,迟早的事,大概还要你心念的金主来促成呢。”夏帘珊想起自己的小表姑更加愉悦,连带对面的人也顺眼了不少,“我当初把你送到你心念的人身边,你不该谢谢我吗?” “……婊子。”愣了会儿才明白她做了什么的云淇出口成脏,起身打算立即离开。 “道谢方式还挺独特。反正你再也不用因为我的要求监视她而心怀愧疚了,好好享受和她交往喽。”夏帘珊耸肩,抿了口淡茶,悠哉道,“急什么,以防万一,分开时间走,我先。” 云淇戴上墨镜,撩开袖子看了眼腕表,发现不急后停下动作。夏帘珊背起挎包伸了个懒腰迈出门,云淇在她经过时避之而不及地后退到一边,像是什么腐蚀性极强的气体。又等了五分钟左右,才慎重地离开咖啡馆。 我坐在一街之隔的快餐店落地窗前,春风得意步伐稳健的夏帘珊和自以为伪装完美的云淇身影先后在我眼前闪过。一边吸着饮料瓶内最后一口菠萝汁,一边用手机给发来询问在哪的短信的云淇回复一条马上到。 走出快餐店,午后阳光刺眼而明媚,连带着蓝天也难以抬头看个究竟。我向着商贸圈娱乐中心走,顺手把饮料瓶朝着垃圾桶的方向一扔。 正中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