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甲黑市壁穴（51）
午饭后，布兰特那股劲儿终于消停下来，能够起身时，卡莱尔已经先行带着族人离开餐厅。 布兰特看到阿尔揶揄的眼神，忍不住道：“阿尔……你鼻子未免太灵敏了吧？到底是什么族类？” “蝽族，”阿尔走在布兰特的身侧，身材壮硕的他，伸手将背心的后领向下一扯，露出蝴蝶骨处的骨骼，“我的嗅觉之所以这么敏锐，其实是因为这个。” 他们此时已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只虫，电梯驶向负二楼，发出细小的杂音。 而布兰特的视线，却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被吸引。 阿尔的蝴蝶骨处探出了白色的骨头，骨头蔓延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瞬间，就交叉绵延覆盖住阿尔左手的臂膀。它像是一具白骨制成的盔甲，从肩颈部分向上延展，覆盖住阿尔的下半张脸，变成了一张包住鼻唇的假面，在嘴唇的部分，白骨还形成了排列整齐的牙齿。 “……酷毙了，”布兰特一时无法移开视线，有些着迷的看着阿尔，“这就是你的虫甲吗？” 每只雌虫都会有虫甲——除了拥有异能的特殊族类——虫甲是雌虫体内的骨骼在体外形成战甲或者防御甲，根据族类不同，所产生的形态也各不相同。 比起使用“异能”，擅长远距离战斗的雌虫们，他们更擅长贴身战斗，用蛮力和技巧粉碎敌人。 可是，不一定每只雌虫都能将虫甲运用的如臂使指，更有雌虫甚至无法召唤出虫甲，无法感受到体内虫甲的存在。 也许是天生潜力不足，无法操控属于自己体内的力量，又或许是后天受伤，一旦虫甲溢出便会造成二次伤害等等。 总而言之，像三十六星环那种偏僻的地方，是绝对见不到虫甲的。 所以，布兰特简直两眼发光的看着凶悍而散发出森冷气息的阿尔，被酷的一时失去了表达能力。 一旦覆盖上虫甲后，阿尔的气质也随之变化。他显然是攻击型，虫甲甚至覆盖到他的指头，根根凸出的骨刺彰显出它强大的攻击性。 “哈哈，看这里，”阿尔被布兰特的眼神逗笑了，他拍了拍布兰特的发顶，指了指自己的面具，“很少有虫子的虫甲会是半边面具，我的面具覆盖了鼻子，也是因为他们在我体内时，就一直在源源不断地传递来气味。” 布兰特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惊道：“也就是说……其实，你全身都能‘闻’的到气味？” “对，”阿尔毫不否认，“你进入我体内时，我也能‘闻’到你虫屌上味道的变化，它从一种浅淡的欲望的气息，变得狂野而……” “好了好了，阿尔大哥，我们不说了，不说了好吗。”布兰特捂住了阿尔的面具，脸上难得有些红晕。 即使爱说骚话的布兰特，面对直球打的他几乎无法接住的阿尔，一时也些羞耻。 不过，这种虫甲的辅助能力，在性事里未免也太色情了吧…… 此时，电梯已经到达了负二层，发出了“叮咚”的提示音。 阿尔收回虫甲，将布兰特带进了负二层。这层楼的光线非常暗，壁盏是黄色，只照亮极小的视野范围，根本无法看到深处是什么东西，在电梯旁有着一张桌子，整齐摆着半截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和斗篷。 这环境让布兰特想起了曾经养虫场那个悠长的隧道，他眯了眯眼，低声问：“这是哪里？” 布兰特觉得有些奇怪，他在黑狼星球生活了三年，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玩意儿。 也许是没赶上时机？还是阿道夫特地把他隔开了？ “黑市之一，”阿尔随手捞来一件斗篷和面具扔到布兰特怀里，他戴上那半截界面，露出厚唇，“不要乱跑，这层可不止一个卖场。” “行。”布兰特动作迅速地套上斗篷和面具，满是好奇地跟在阿尔身后。 布兰特见过不少黑市，但还真没见过这种必须遮住脸和身体的黑市，到底是多危险，才必须用这种手段来隔绝追踪？ 而且以这些道具就搁置在电梯门口，却无虫看管来看。这酒店下的黑市，肯定不是短时间内形成的小规模市场，因为都已经有了“约定成俗”。 布兰特跟在阿尔身后半步的距离。 偶尔走慢了，阿尔会伸手轻轻扯他一下，将布兰特拉到身旁，以确定布兰特在自己的保护圈内。 他们在幽深又黑暗的甬道中大概走了百米，朝右拐，进入了一扇大门。 门内是摩肩擦踵的黑袍群众，还有相似装扮的商贩，两侧俱是铺在地面上，看起来非常简陋的商品盒子。 布兰特扫过一眼盒子上的标字“成年雌虫内脏，可融合……” 他悚然一惊，正要和阿尔说话时，阿尔却猛地回头看了布兰特一眼，那眼神带着安抚和警告，一如当初布兰特注视着利维坦纹身时。 布兰特满心惊骇，将话语吞入了口中。 “这是一个贩卖虫体器官的黑市，阿尔为什么来这里？” 布兰特正亦步亦趋跟随在阿尔身后，忽地涌过一群黑袍，恰恰好将阿尔和布兰特隔开，阿尔虽然迅速伸手将拽住布兰特，但只拽住了布兰特斗篷一角，布兰特还是被那股冲劲，随着虫流被带向另一个方向。 糟了…… 被虫流裹挟住时，布兰特就觉得自己运气糟透了。 阿尔已经说过这里不止一个卖场，而能和贩卖器官一样的卖场能有多干净？ 布兰特预估着自己的逃命能力，心里有些紧张。 然而出乎他衣料的是，那些虫流在进入另一个大门后，就四散开，朝着大门里数个不同的小门走去。脚步窸窸窣窣，最终消失。 只留下布兰特在原因，他左右张望一会儿，犹豫着走向一扇之前没有虫走入的门中。 在布兰特走入房间后，咔哒一声，大门自动锁上，黝黑的屋内亮起一盏昏黄的顶灯。 ——？！ 布兰特瞪大了双眼。 眼前是一堵墙，光秃秃的墙，没有任何装饰，唯一特殊的，就是墙正中央的下方，有一个洞，洞里，卡着一只雌虫的腰。 那只被卡在其中的雌虫，穿着有些宽松的牛仔长裤，圆滚滚的翘臀有一个非常饱满的曲线。这只雌虫似乎穿着有红色杂色的上衣，因为从远处，布兰特隐约能看到臀窝朝上，有一点明显的红色。 可是，等布兰特慢慢走近，才发现那不是衣服，而是栩栩如生的纹身。不久前在擂台上见过的，没入臀缝的红色火焰纹身。